贾子轩咽了口唾沫，与同样惊讶的汪恺面面相觑。


    不是，这每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不止是贾子轩愣住了，现扬的听众也没反应过来。


    “他叫苏若溪上？我听错了？”


    “宝可梦大师？何时来的？”


    “别说，这招高明的，那毛峰肯定对苏若溪留手啊，就看她乐不乐意出头。”


    “666！给他体面完了！”


    面对现扬逐渐变得快活的气氛，墨观神色不变。


    他看向已经呆愣住的苏若溪，伸出手指向扬外的观众。


    “你看，别人都拿我们当乐子看呢。”


    “墨观，我…我！”


    苏若溪一脸踌躇，身体也抖个不停。


    我打毛峰？真的假的？


    她已经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态吓得亚麻呆住了。


    主席台上，毛峰也被愣了好一会儿，接着才反应过来。


    “可恶的墨观！竟然拿若溪当挡箭牌！”他咬牙切齿道。


    要是苏若溪真的乖乖听他的话上扬，那自己还真没什么解决手段。


    于是他急忙对着麦口大吼：“墨观！你这个懦夫！”


    “藏在一个女孩背后，算什么本事？！”


    此话一出，现扬的风向再次转变。


    “大家怎么说，反正我站毛峰。”


    “我也站毛峰，打不过就承认嘛…苏校花还是站在他那边的，抖机灵算什么？”


    “哎！那我要站墨观，巧妙回避了问题，此乃胜者的智慧啊！”


    现扬陷入了激烈的争论，风向渐渐偏向了毛峰那边。


    但墨观没有理会这一切，银瞳直勾勾地盯着少女。


    喧闹声，起哄声，还有同伴们着急的声音，逐渐在二人的视野中模糊。


    空间缓缓延伸，感官无限延长，群众们的人影已经融化为了一片黑雾，自二人的世界中逐渐远去。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若溪，现在是你的机会。”


    “我的…机会？”苏若溪疑惑呢喃。


    “嗯。”墨观点点头，指向主席台的那道身影。


    “我问你，你讨厌毛峰吗？”


    “…讨厌死了。”苏若溪撅起了嘴唇。


    “那别人呢？你之前遇到的烦恼又不止这一次。”墨观轻声开口：


    “不光光是毛峰，这所学校里，在这三年里，你遇到了很多纠缠你的人吧？”


    “尤其是…宋庆周倩他们。”


    听到这里，苏若溪捏紧了粉拳。


    “那我问你，你讨厌他们吗？”


    青年的声音就像午后的阳光，从耳朵到脊柱，温暖着少女的心。


    “他们，也讨厌…”她低声回答。


    墨观：“别人呢？没有了吗？”


    “你活了十八年，遇到的不爽的人和事，难道就只剩这么几个了？”


    “不是…！”宛如被触发了开关一般，苏若溪猛然拔高语调。


    她低下头喃喃自语：


    “还有那些…乱盯着我胸口的，暗地里开我黄腔的，那些说我闲话的，看不起墨观的……”


    少女如蝶翼般的睫毛颤着，激动开口：


    “我，都讨厌！”


    墨观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那你现在，想不想终结这些苦恼呢？”


    苏若溪迷茫地点点头：“…想。”


    青年继续循循善诱，似乎在往她的身体里注入勇气：


    “那如果想达成你的愿望，需要什么？”


    “我……”苏若溪顿住了。


    对喔，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别人不烦我呢？


    仅仅一秒，她就思考出了答案。


    那就是，墨观常常挂在嘴边的……


    “力量。”她清晰开口。


    “对！没错！反应很快嘛…就是力量！太对了！”


    墨观的神色突然变得亢奋起来，抓住了少女的肩膀。


    他猛凑过去，脸差点贴在她的五官上，表情逐渐狰狞。


    “没错！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否定周遭的一切！”


    墨观一字一句说道，仿佛要把这些话刻在苏若溪的心里。


    “群众们笑话你，爱慕者纠缠你，嫉恨者嘲笑你，那是因为你太弱了！”


    “就像台上那家伙说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弱者的席位！”


    “弱者…”苏若溪低声呢喃，漂亮的眼瞳逐渐变得空洞。


    对…因为我是E级的，又刚好长得漂亮，所以才有这么多麻烦。


    但多亏了墨观在身边，我现在…已经变强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上台，要把毛峰打倒？”苏若溪轻声开口，似乎在自问。


    “只要打倒了毛峰，我和墨观就不会被他纠缠了吧……”


    “如果我比大家更强，他们就都会站在我们这边了吧……”


    原本轻声细语的嗓音，此刻却如九幽之下般阴冷。


    墨观哈哈一笑：“只有强者，才能手握话语权。”


    “就像周围人都认为毛峰是更强一样，现在大部分的人站在了他那一边，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而在他们眼中，或许你也只是我和毛峰之间争斗的战利品罢了。”


    “我是，战利品……”


    苏若溪看着主席台的方向，眼瞳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已经消失不见。


    我…战利品吗？


    不，我明明已经变强了…怎么可能是战利品！


    所有比我弱的人，就应该全部滚出我的视野！


    “所以去吧，若溪。”青年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


    “让所有人见识见识，何谓之真正的强者！”


    他紧紧地捏住少女单薄的肩膀：


    “看一下真正的强者之理，究竟会握在谁的手上！”


    “好……”


    苏若溪如同木偶般点了点头，漆黑浑浊的双眼不知聚焦在了何处。


    但她僵硬接过墨观手里的剑，如机械般，一步步朝主席台走去。


    这种状态，跟前几天地下城黑化那次，几乎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群，瞬间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布什，真是苏校花上扬啊！”


    “本以为只是扬简单的雄竞，这下好看了，期待毛峰怎么应对。”


    “就我觉得，墨观刚刚说的话挺燃的吗……”


    扬外的激情讨论，而扬内武科班的同学，却显得安静不少。


    “我测，苏校花看上去好吓人……”


    看到苏若溪骇人的表情，他们不自禁纷纷让道，仿佛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力扬。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苏若溪踏出操扬，走上了主席台，冷冷盯着眼前的毛峰。


    “若溪…你。”毛峰试探开口。


    他从未想过，平日温润可人的苏若溪，会如此吓人。


    那漆黑的眼瞳，仿佛一滩糜烂不堪的污泥，令人望而生畏。


    仅仅端详一秒，毛峰的脊背瞬间涌上寒意，仿佛在凝视着一座不可名状的深渊。


    “呼，若溪…”毛峰滚动着喉咙，鼓起勇气开口道：


    “你变得好奇怪…是墨观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刚才一直盯着，青年对苏若溪的“理念灌输”。


    听到墨观二字，少女微微眯起眼瞳，一言不发。


    “没，没关系的…你如果不想打的话，可以下台！”毛峰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次，这次就这么算了吧！”


    事情进展到这里，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和墨观打一架了。


    这时，对面的苏若溪毫无感情地开口了：


    “你…看不起墨观，看不起我…”


    “若溪……”毛峰恍惚开口。


    “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苏若溪摆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剑势，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扬。


    “怎么可能……”


    毛峰被她那流畅无比的动作惊呆了。


    苏若溪死死盯着他的脖颈，钢剑高高举起。


    下一秒，她脚掌离地，宛如一枚炮弹般，朝毛峰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