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转身想跑，结果被墨观一脚踢中脚踝。


    他踉跄着跪在地上，脸庞早已因为恐惧扭成一团，别说有多难看了。


    墨观没有理会他的狼狈样，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周倩逃跑的背影上。


    “想走？”


    他掷出一剑，剑柄精准敲在了周倩的后脑勺。


    失去平衡的周倩跌倒在地，脸部正巧磕在坚硬的地面。


    “啊！”


    剧烈的疼痛让她惨叫出声，她捂着破相的脸，仅露出一只眼，目光好像要杀人。


    “上次都没来得及揍你，这次也是补上了。”


    墨观俯视着她，银瞳充满了蔑视之意。


    “虽然你们两个都是路边一条，但你还是比那个宋庆要争气点。”


    他忍俊不禁地笑着说：“起码被打了还会呲牙。”


    “唔……”


    周倩不敢动，她很清楚自己如果会带来什么后果，之前那些人对他的下扬，她记得很清楚。


    “你给我等着……！”


    她低着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似乎挤出了所有的怨恨。


    墨观耸了耸肩，回头一看。


    却发现苏若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眼瞳死死地着倒地的宋庆。


    “若溪。”他笑着说：“报仇的机会不就到了？”


    苏若溪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瞳也逐渐变得空洞。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要害我！


    要不是墨观，我就……


    想到这里，少女的理智之弦尽数断裂，意识逐渐模糊。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宋庆跟前。


    看到朝他走过来的是苏若溪，宋庆一脸轻蔑道：


    “嘿…就你？想干嘛……”


    苏若溪面无表情地朝他脸上挥出一拳。


    宋庆惨叫一声，整个身形重重地摔倒在地。


    “哇啦！”


    下一秒，他瞪大眼睛，几颗牙齿混着血沫从嘴里吐出。


    “？零帧起手！这妮子揍人这么狠的？”


    墨观心里腹诽了一句，随后又释怀了。


    算了，反正是傀儡打的。


    随她去吧。


    还没等宋庆反应过来，苏若溪对准他脸上再次挥拳。


    “啊！”又有几颗牙齿因为猛烈的力道脱落而出。


    在男人充满惊惧的眼神下，少女缓缓逼近，毫不停歇地踢出一记扫腿。


    这都是墨观教的技巧。


    宋庆整个人就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直到把满嘴碎牙咽进肚子里，他才连忙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她变得这么凶残？


    “等，等一下！我道歉！”


    面对如此惨状，苏若溪面无表情，用圆头鞋重重压在了他的脸上。


    “啊啊啊！”令人心揪的骨裂声响起。


    可，可恶！鼻梁断了！


    即使这样，苏若溪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像翻炒锅里的猪肉般，将在地上挣扎的宋庆踢得哭爹喊娘。


    少女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原本瑰丽的黑眸中没有一丝光彩，仿佛一滩死水般浑浊不堪。


    “等等，有点不对劲。”


    原本看得津津乐道的墨观，突然皱起眉头。


    平时斯斯文文的若溪，怎么往人朝死里打？


    就算是在武馆里发怒那次，也远远不及。


    这未免也tiger裂了。


    他看向远处的黎浅瞳，此刻她正面带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家伙，还真是从头看热闹到尾……


    墨观皱起眉头，随手击晕了周倩，朝疑似魔怔的少女走去。


    他将哀嚎的宋庆踢得远远的，双手用力按在苏若溪的双肩上。


    “你在这样打下去，就不是一句‘傀儡干的’这么简单了。”


    “啊？我这是？”苏若溪的身体颤了一下，眼神恢复清明。


    少女低头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宋庆，脸上那兴奋的潮红还未褪去。


    “嘶……”


    随着陌生的记忆涌入，她迷茫的神色逐渐变得惶恐。


    刚才，我竟然干了这样的事？


    怎么会这样？以前明明都没有的……


    “我，我不知道…刚才我，没有意识…”


    苏若溪一脸无助地看着墨观，宛如被即将抛弃的小兽。


    “你差点都把他打死了。”青年无语说道。“还谈这些干嘛？”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屠夫杀猪的表情都比你精彩。”


    “呜呜…对不起。”少女的清澈的眼瞳里瞬间盛满了泪水。“我刚才…真的不知道。”


    看着足以让一切男人心软的无辜面容，任谁都无法把她和刚才下手不眨眼的模样重合。


    “这件事回去再说。”墨观挥挥手。


    他的语气里充满果决：“现在，马上，立刻出去，这五人就扔在这了。”


    “哦…”苏若溪擦了擦眼泪，弱气说道。


    ……


    ……


    第一层，业务大厅。


    刚出来，黎大小姐就开口：


    “问题不大，虽然苏同学最后给了我一个惊喜的表现，但麻烦应该是找不上你们的。”


    墨观看着她那张完美的小脸，面无表情说道：


    “一天戏看够了？”


    娇小少女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是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方便清楚罢了。”


    “那你又舍得给我们擦屁股？”青年哼了一声。


    黎浅瞳微笑不语。


    墨观也不管他，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苏若溪。


    “别玉玉了，我又不生气。”


    “真的嘛…”苏若溪红着脸抬起头，显然是哭过一扬。


    墨观叹了口气：“虽然这件事的责任在你，但你至少好好报仇了。”


    “以后宋庆见到你就跟见到了鬼似的，应该再也不会惹你了。”


    “可是……”苏若溪自责地撅起小嘴。


    “我差点把他打死了耶。”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要是放在一个月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女会说“差点把人打死”这种话？


    “咳。”墨观正色道。“人又没死，既然事情没有做绝，那就还有改错的机会。”


    他摸了摸苏若溪的头：“别忘了，我现在也算是你半个老师，责任也有一部分在我。”


    “嗯！”


    感受着掌心传递的温度，苏若溪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好，心理工作完成了。


    接下来……


    墨观看向一直笑眯眯的黎大小姐，冷淡说道。


    “你在地下城和我们的碰面，不是巧合吧？”


    “没错，我确实是故意同你们碰头的。”黎浅瞳没有否认。


    “原因是什么？该不会是因为黎叔给了我凭证吧？”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贵气少女叹了口气。


    “父亲他，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啊，连女儿都瞒。”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竟然带着一股埋怨。


    墨观：“所以原因是什么？”


    “之前就说过了呀。”黎浅瞳重新恢复笑容。


    “我一开始很好奇，你一个D级异能者，是怎么走进父亲的视野的。”


    “你对我们的兴趣，就因为这个？”墨观无奈说道。


    “你的生活是多寡淡，才会过来找我麻烦？”


    “更何况我和你之间还隔着个黎天明。”


    “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黎浅瞳疑惑地歪了歪头：


    “不如说就是因为他，我才开始关注你们的吧？”


    看着对方真诚的模样，墨观摇摇头：


    “总之，你这样的人，我实在是不擅长来往。”


    “不过有一码算一码，刚才你帮我们掩盖了宋庆他们的破事，你的加入也帮了若溪很多，还有那些结晶的钱…”


    “我也不是揪着一点不放的人，还是得感谢你一声，但今后我们尽量少来往吧。”


    墨观长呼一口气，接着对少女开口：


    “走了，若溪。”


    “好哦。”


    黎浅瞳站在原地，也不动身，只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