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偷牛案

作品:《哪吒游历记之闯各个世界

    天刚蒙蒙亮,王氏蹲在灶台前生火,浓烟呛得她直咳嗽。


    突然,院子里传来 “哐当” 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狠狠踹开。


    “张大胆!把偷的牛交出来!”


    粗犷的叫骂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王氏握着烧火棍的手瞬间绷紧,还没来得及起身,


    满脸横肉的牛主人已经踹开厨房门。


    牛主人腰上别着明晃晃的砍柴刀,每走一步草鞋都在泥地里 “吧唧” 作响:


    “装什么聋?


    我家大黄牛的蹄印直通你家牛棚,别以为藏起来就能蒙混过关!”


    “大兄弟,你这话从何说起?”


    王氏声音发颤,围裙上还沾着昨夜没洗干净的菜叶子。


    她瞥见王二缩在牛主人身后,眼神躲闪,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


    这两人分明是串通好了来讹人。


    牛主人一把掀翻桌上的陶碗,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装无辜?”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狠狠摔在地上,“


    今早我在你家牛棚找到这个,


    芝麻饼上的朱砂印和李员外家喜宴的一模一样!


    不是用这饼引走我家牛,还能是什么?”


    王氏盯着那半块饼,脑袋 “嗡” 地炸开。


    三天前她确实在李员外家帮厨,顺手揣了块饼给饿肚子的丈夫。


    可这怎么就成了偷牛证据?


    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冤枉啊!这饼是我从李员外家带回来的,


    我家老实本分,怎么会偷牛……”


    “少啰嗦!” 牛主人一脚踢翻灶台,火星子溅到王氏裙摆上,


    “走,跟我去见官!王二,把她绑上!”


    县衙大堂内,气氛凝重,李天明端坐在案前,


    神色严肃,看着被推进来的王氏。


    “慢慢说。” 李天明声音沉稳,抬手示意衙役搬来凳子,


    “别站着,坐下讲。”


    他目光扫过妇人苍白憔悴的面容。


    妇人颤抖着身子坐下,声音带着哭腔:


    “民妇王氏,丈夫张大胆是东郊种菜的。”


    说着,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双手递上前时,手指上粗糙的老茧清晰可见,


    “今早牛主人带着王二闯进我家,说在我家牛棚找到这个……”


    李天明接过油纸包,缓缓展开,里面是半块芝麻饼。


    “芝麻饼为何会出现在牛棚?”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寻常农户不会将吃食随意放置在牲畜之处,其中必有蹊跷。”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芝麻饼也能当证据?这不是瞎胡闹嘛!”


    一个嗓门洪亮的汉子挤在人群前排,扯着嗓子喊道。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摇头叹气:“这年头,啥怪事都有。”


    “肃静!” 李天明猛地一拍惊堂木,


    惊堂木发出的声响在大堂内回荡,瞬间压下了嘈杂声。


    他眼神如鹰隼般扫过堂下,转向身旁的差役说:


    “传牛主人,王二,张大胆。”


    随后,他又将师爷赵无双叫到跟前,压低声音吩咐:


    “无双,你速去打听,哪户人家办喜事用带印记的饼食。


    芝麻饼上有朱砂印,再留意下有无富贵人家丢牛。”


    赵无双点头领命,匆匆离去。


    不多时,一阵喧闹声从堂外传来。


    牛主人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拽着张大胆走进来。


    “大人!就是这个贼骨头,偷了我家的黄牛,


    证据确凿,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张大胆一眼。


    李天明目光平静地看着牛主人,不紧不慢地问:


    “这牛是何时丢的?”


    提问时,他特意将 “丢” 字咬得极重。


    牛主人拍着胸脯说:


    “三天前的夜里!我亲眼看见张大胆鬼鬼祟祟在我家牛棚附近转悠,


    肯定是他趁夜把牛偷走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亲眼目睹了偷牛全过程。


    李天明敏锐地捕捉到牛主人眼神闪烁,


    说话时下巴不自觉扬起,典型的心虚表现;


    再看一旁的王二,不停地用袖口擦拭额头的汗,即便堂内凉风习习。


    “胡说!”


    一直沉默的张大胆突然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甘,


    “那晚我在李员外家帮工,几十号人都能给我作证,我根本没时间去偷牛!”


    他握紧拳头,看向牛主人的眼神里满是控诉。


    李天明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追问道:


    “李员外家?可是最近娶媳妇摆酒的李家?”


    见众人纷纷点头,他拿起桌上的芝麻饼,


    对着阳光仔细端详朱砂印的纹路,随后看向堂下百姓:


    “诸位可知,李员外家喜宴的饼食,向来会印上独特的朱砂印记。


    这半块饼上的印子,与李员外家的样式如出一辙。


    可牛棚里为何会有喜宴饼食?


    只有一种可能,这牛与喜宴有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牛主人,


    “这牛怕不是被人偷走。”


    “那牛棚里除了这半块芝麻饼,可还有其它痕迹?”


    李天明追问王二,见对方支支吾吾,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李天明决定去牛棚看看,前往牛棚的路上,


    李天明弯腰捡起地上的草籽,


    放在鼻尖轻嗅,转头对身旁衙役说:


    “这草籽有股特殊香气,像是西域苜蓿。


    咱们县城里,用得起这般草料喂牛的,屈指可数。”


    进入牛棚,李天明蹲下身子,指尖拂过草料堆,


    感受草料的干燥程度和新旧痕迹。


    “这些草料堆放杂乱,不似精心铺就,倒像是匆忙掩盖某物。”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掀开角落草堆,半截红绸映入眼帘,


    “红绸?喜宴常用之物。


    结合朱砂印饼、西域苜蓿,真相已然明了 ——


    这牛本是牛主人家为喜宴准备,却意外走失。”


    回到县衙,李天明当众揭穿真相:


    “牛主人儿子新婚夜醉酒,放跑了黄牛。


    你怕承担丢牛之责,又与张大胆有仇,便伪造证据,诬陷好人!”


    面对铁证,牛主人瘫倒在地。


    赵无双满脸佩服地凑过来:


    “大人,您这推断滴水不漏,快给小人讲讲诀窍!”


    李天明笑着解释:“不过是抓住细节,顺藤摸瓜。


    芝麻饼上的朱砂印,暴露了牛与喜宴的关联;


    西域苜蓿草籽,指向富贵人家;


    杂乱的草堆和红绸,便是掩盖真相的马脚。


    办案如同解绳结,找到线头,层层拆解即可。”


    王氏跪谢李天明时,声音还在发抖:


    “青天大老爷!若不是您明察秋毫,我们一家可就被冤枉死了……”


    她抹了把脸,看着远处灰溜溜被押走的牛主人,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阳光照在她粗糙的手背上,仿佛也照亮了心里那团久未消散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