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璇玑楼主
作品:《我柳如烟在青楼当花魁》 柳如烟刚刚走下舞台,那份笼罩全身的神性与威严,便如潮水般退去。
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额角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以洞明境初期的内劲,完整地跳完这一支灌注了全部炼气的《十六天魔舞》,对她而言,亦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但她的眼眸,却亮得惊人。
她知道,她成功了。
从今往后,她在璇玑楼,在这些恩客心中的地位,将再也不同。
她不再是需要讨好任何人的玩物。
她,柳如烟,本身就是价值。
她就是风尚。
她就是权威。
……
五楼。
与楼下的喧嚣热闹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雅而又昂贵的香料气息,沉静,悠远,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韩杜鹃的脚步,却打破了这份沉静。
她的步伐急促,平日里那份八面玲珑的从容荡然无存,绣着金线的裙摆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划过一道道焦急的弧线。
她甚至来不及让侍女通报,便径直推开了一扇厚重的紫檀木门。
“楼主!”
房间内,没有想象中的奢华陈设。
一张软榻,一方矮几,一架屏风,一尊香炉。
香炉里,青烟袅袅,如梦似幻。
一个身影,正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
她未着外衫,只穿着一件丝质的单薄寝衣,一双雪白修长、毫无瑕疵的玉腿,就那么随意地交叠着,搭在榻边,在朦胧的灯火下,泛着象牙般温润的光泽。
丰饶之处刺着一只青玉、血红交织的蜘蛛。
“杜鹃,什么事,让你慌张成了这副模样?”
楼主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又有着奇异的穿透力。
韩杜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恭敬地躬身行礼。
“楼主,是柳如烟。”
“她今夜登台,跳了一支十分完美的舞。”韩杜鹃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看到了。”楼主淡淡地道。
韩杜鹃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随即又恢复平静。
楼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这璇玑楼的五楼,虽然高,但还没高到眼瞎耳聋的地步。”
“她突破了洞明境,而且根基之扎实,内劲之凝练,远超同侪。以初入境的修为,竟能将‘气’运用到如此收放自如、与舞姿融为一体的境地,确实……是个怪物。”
楼主的评价,比韩杜鹃心中所想,还要高。
韩杜鹃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楼主慧眼如炬。但属下心有疑虑,不得不报。”
“说。”
“那舞,并非我璇玑楼的武学。其中手印变幻,诡谲精妙,尤其是带着释家武学的影子,却又更加霸道、更加凌厉!”
韩杜鹃的眉头紧紧锁起。
“我调查过柳如烟的出身,其父母确是游脚商人,因边境战乱流亡至京城。她自幼随父母奔走,见多识广不假,可这身本事,绝非一个普通商贾之女能够拥有!”
“这等天赋,这等悟性,这等心计……无论是舞道、言谈、还是这武学进境,都太过匪夷所思,简直……简直不像是凡人!”
韩杜鹃将心中的担忧,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一个来历不明,却又天赋高到可怕的人,就像一柄没有刀鞘的利剑,谁也不知道她会指向何方。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那袅袅的青烟,无声地盘旋,变幻着形状。
许久,楼主才再次开口,声音里,那份慵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杜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韩杜鹃一怔,不知楼主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恭敬地答道:“回楼主,整整二十年了。”
“二十年……”楼主轻声感叹,“那你应该记得,我璇玑楼的初衷。”
她缓缓掀开面前的月纱。
那是一张怎样惊心动魄的脸。
明明眼角眉梢,都带着岁月沉淀下的风情,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苍老。
她的美,超越了年龄,超越了皮相,是一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雌雄莫辨的绝世风华。
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璇玑楼,不问出身,不问来路,不问去途。”
“这里,是销金窟,是温柔乡,却也是……一个能给那些无家可归、在世间挣扎的可怜孩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庇护之所。”
楼主的目光,穿过韩杜鹃,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至于你说的那些天赋,那些能力,那些匪夷所思……”
她将烟杆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仿佛吹散了韩杜鹃所有的疑虑。
“这些,既然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那便是她的机缘,她的能力。”
“我们璇玑楼,做的就是识人、用人、信息的生意。既然是千年难遇的璞玉,便要支持,打磨成美玉。”
“我们的情报都显示来历毫无问题,其他的还需要追究吗?“
楼主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楼下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如同远方的潮汐。
”对待天才,就是要与他人不同。”
“奉我之命。”
楼主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晰而威严,不容置疑。
“从今日起,柳如烟在璇玑楼内,享‘自由权’。”
韩杜鹃的身体,猛然一震,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自由权”!
在璇玑楼,这是何等惊人的特权!
这意味着,柳如烟可以不必再遵循固定的登台时间,甚至可以……拒绝她不想见的客人!
“只要她所做之事,是为了璇玑楼好,便随她去做,不必事事报备。”楼主的声音,继续传来。
“属下,明白了。”韩杜鹃深深地低下头,心中对楼主的敬畏,又深了一层。
“去吧。”楼主摆了摆手,重新回到软榻上,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问她想不想加入凤鸣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