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是个技术活，跟踪一队士兵更是。


    陈之缘和罗伯特选择了最保险的办法：跟得越远越安全——甚至他们现在根本看不见前方的半个人影，只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我觉得咱们可以快点。”陈之缘小声对着瞻前顾后确保没人发现他们的罗伯特说。


    后者点点头，于是陈之缘轻手轻脚地提高了速度，这次是罗伯特在后面了。


    两个人稍稍弯着腰，沿着蜿蜒曲折的崖壁边的小路跟上了那队士兵。近得陈之缘能隐约看到队伍末尾的长矛，于是他们不敢再靠近了。


    陈之缘停下脚步。


    那条蜿蜒的玉米河就在他们脚下，金黄璀璨，像从锅里流出来的玉米浓汤。他甚至有点饿。


    “你说这条河里的玉米能不能吃？”他落后一段距离，凑在罗伯特耳边小声说。


    罗伯特故意一脸嫌弃：“我可不吃，别忘了，那些骷髅在里面洗过澡。”


    这话果然让陈之缘的脸皱起来。


    罗伯特突然拍了拍陈之缘的肩膀，指着一个方向小声说：“看那边。”


    陈之缘看过去，隔着悬崖下的那条河，另一侧的峭壁上比刚才他们走过的路多了些支撑石壁的木架和盆盆罐罐，几个陶罐装着水堆放在角落。


    “有人在这住？”


    “估计是工人。骷髅可不用喝水。”


    随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这些人类的痕迹出现地越来越多。陈之缘心里有些打鼓，他现在他们已经完全看不见那队士兵，他索性停下来。


    “怎么了？”罗伯特问道。


    “要是到前面……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罗伯特：“……”


    “你现在才开始担心？”


    “难道你就一点不怕咱们被抓住？”陈之缘不敢置信，罗伯特难不成连命都不在乎了？


    “还记得另一个我怎么说的吗？”


    陈之缘回忆起他们来之前：“走投无路时……去另一边？”


    罗伯特点点头，从背包里抽出那根权杖。


    “别忘了，咱们还有这个。”


    那根权杖又变回了博物馆里破破烂烂的样子，就像在这随手捡来的棍子。


    “好吧，希望它关键时刻能有用。”陈之缘接过背包。现在这根权杖在他们手里没有半点异动，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制造出的巨大动静。


    罗伯特倒是心态良好：“这说明我们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有道理。”陈之缘无法反驳。


    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看到前方有了亮光。两人停下脚步。


    “那应该就是出口。”罗伯特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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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士兵抬着的东西，也许是去送给他们老大。”


    “抬着东西？”


    “嗯。”


    看陈之缘一脸疑惑，罗伯特问道：“我刚才没说吗？”


    “……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罗伯特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陈之缘：……


    “走吧，咱们去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罗伯特的语气里带着兴奋。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开始隐约听见许多声音。


    罗伯特猜的没错，终点处确实是个出口。阳光从这扇石门照进来，刺眼的白光让他们一时看不见外面的景象。只有嘈杂的人声和风声。


    “听起来外面是个广场，或者集市之类的地方。”罗伯特小声和陈之缘说。


    陈之缘点点头，往好处想：“说不定在这骷髅就是其中一个种族呢？”


    可等他钻出来才发现，他的脚下是半人高的石阶，层层叠叠，自下而上地堆叠至此。他们正站在一座金字塔——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的塔身上。那些嘈杂的声音是下方成千上万的信徒发出的。他们通通跪在地上，面朝同一个方向。陈之缘抬头看去，眯着双眼，刺眼的日光下，顶端矗立着一座宫殿。


    陈之缘：……他们这是来到大型非法组织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