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缘按下了拨号键。


    “嘟——”


    “嘟——”


    “嘟——”


    “嘟——”


    “——喂，你好？”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当这个号码真的接通后陈之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举着手机傻站在床边。


    “你好？”那边又问。


    “……你好。”他咽了咽唾沫，快步走到阳台上，才说：“我是陈之缘。”


    陈之缘想，如果这个号码的主人真是罗伯特，他一定会有反应。


    他自报姓名后便安静地等着对面人的回应。


    这一刻心脏在胸腔里的存在感格外高。


    “……”


    “嘟—嘟—嘟——”


    短促的忙音传来，对面却把电话挂了。


    陈之缘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皱着眉看向屏幕。他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个的时候身后的室友有了动静。


    “诶？陈子，你也起来啦？”李佳豪鬼鬼祟祟的声音传来，他正从厕所推门出来，看到陈之缘站在外面。


    另外两个室友还睡着，他很小声。


    “嗯？”陈之缘转头看见李佳豪像做贼一样地爬上了床。


    “是呗！等你半天了。”陈之缘将手机扔回床上，同样用气声回答道。


    他马上冲进了厕所。


    然而下一刻，被摔到被子上的手机显示刚刚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我们可以在老地方见面。”


    x


    陈之缘回来后发现了这条信息。


    但他并不知道什么“老地方”。他和罗伯特从来没约定过什么地点，甚至那个他每次进入梦境时的“刷新地点”——罗伯特的公寓，也只是虚幻现实里的一个虚拟地点。


    “所以他到底认不认识我？”陈之缘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他很快跳过了刚才激动的心情，开始思索和真实的“罗伯特”见面的可能性。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


    在下一次的梦境里，也就是当天晚上。那个日常版罗伯特突然一反常态地百般暗示陈之缘他最喜欢的餐厅是一个叫“刘华强烧烤”的老饭馆。


    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名字与这座只有贴图建筑和霓虹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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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格格不入，但陈之缘理解了他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罗伯特不直接告诉他。


    现在问题来了，“刘华强烧烤”在哪？


    陈之缘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所以，这家烧烤在哪？”


    “呃……”罗伯特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在宜海市。”


    说完他竟看起来有点忐忑地望向陈之缘。


    看他这幅样子，陈之缘故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罗伯特似乎是因为被人知道了老底，于是在这次的梦境里看起来浑身不自在。陈之缘看破不说破，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很快，他就醒过来了。


    很难说不是罗伯特的意识在作祟。


    这次醒来是又是凌晨四点，陈之缘睡不着，于是打开地图查询宜海市。


    这是一个小城。


    陈之缘买了周日的火车票。


    不是他不想早点去，只是他周六下午还有节实验课。


    陈之缘痛恨自己当时选课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