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这时也凑了过来，小手在煤球的背上轻轻摸着。


    “要不现在给他洗个澡吧，看着怪脏的。”方燕笑着问。


    “好。”


    她端着热水盆从厨房出来时，三个孩子依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温言怀里的毛球。


    方燕把温水放在地上，从温言怀里接过小狗，“这可怜见的，毛都打结了。”


    “我来帮忙！”小雨自告奋勇地举起小梳子。


    “我也要！”小宝急吼吼地去抓狗狗的后腿，被程野一把拎住衣领，“小鬼，它腿上的伤刚被治好。”


    方燕把狗放进水盆的动作很小心，煤球刚碰到温水就“嗷”地叫出声，前爪扒着盆沿要往外跳，被方燕轻轻按回去。


    “别怕别怕——”方燕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手指穿过打结的毛发。


    沈明昭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扬起。


    掌心升起金绿色光点又像萤火虫般飘散。


    “没想到这颗晶核让我的异能升级了。”他声音里含着几分轻快，“至少我们现在有办法对抗感染了。”


    “可是代价是温言受伤。”


    谢临川靠在沙发背上，目光落在温言还泛着青黑的指节上，“他会疼。”


    客厅突然安静了一瞬。


    温言感觉有团热气从脖子窜上耳尖，炸得绒毛都蓬起来。


    将脸半埋在胳膊里，小声反对，“喂！我又不是瓷做的！而且你不也受伤了？”


    这样说着，尾巴却在沙发缝里偷偷卷成了螺旋状。


    “人在末世走哪有不挂彩的？要按你这逻辑，我们干脆全员宅家等死算了？”


    程野满不在乎说。


    刚说完，就遭到了拆台。


    沈明昭笑的一脸慈祥，吓了程野一跳。


    “你也知道啊，那刚刚还因为温言受伤打阿川。”


    “我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况且我那不是一时心急，现在知道错了！不过你们今天到底是遇到什么，搞这么狼狈。”


    “今天遇到了一只变异丧尸，比普通丧尸强太多了，就算是我们四个合力，也不一定能打过。”


    谢临川眉心微蹙，转头望向窗外，暮色中隐约传来了远处丧尸的嘶吼声。


    温言叹了口气，想起便利店玻璃后那张扭曲的脸——青灰色的皮肤下血管像蚯蚓般蠕动，指甲刮擦金属货架时溅起的火花。


    他摸了摸脸颊，还留着丧尸利爪擦过的灼痛感。


    “所以得尽快提升能力。”沈明昭接过话头，“如果每个丧尸都有晶核的话——”


    程野蹦起来。


    “明天我和明昭出去杀丧尸！阿言在家养伤，谢临川守着他——”


    “不行。”


    温言直起身，第一个拒绝，“我这又不是坐月子！况且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要去。”


    谢临川手放在他头上，像打地鼠一样，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你就乖乖在家待着。”


    沈明昭道，“这样，明天我和程野去西区超市，那边丧尸少，阿川带伤患在家——”


    “汪！”


    突如其来的狗叫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是方燕的惊呼。


    “天哪！你们快来看！”


    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澡盆里的小黑狗正疯狂甩水，湿漉漉的毛发炸成刺猬状。


    小宝举着吹风机呆在原地，小雨手里的梳子“当啷”掉在地上，梳齿正在滋滋冒着黑烟。


    “它它它...”小雨结结巴巴地指着小狗的嘴，“刚才吐火了！”


    仿佛为了证明，小黑狗突然朝半空“哈”了一声。一簇小火苗从它喉咙里窜出来，在空气中“噼啪”炸开几颗火星。


    “我靠？这年头狗都有异能了？”程野急忙跑过去。


    小黑狗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在看见温言后立刻“呜呜”叫着要爬出来，前爪在塑料盆沿打滑。


    温言走过去伸手去捞，却被谢临川从背后拎住衣领，“你伤口不能沾水。”


    “放心吧，我知道，谢临川，给我个火腿肠。”


    闻言，谢临川抬起眸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眉头皱起又舒展。


    当时有什么话卡在了喉咙里。


    “好。”


    他意念一动，一根火腿肠就凭空出现在手中，他递给温言。


    温言将火腿肠的外包装撕开，在煤球面前晃了晃，“来煤球，喷一个火。”


    煤球湿漉漉的眼睛看看火腿肠，又看看温言。突然张开嘴——“嗝”，打了个带着火星的嗝。


    小雨“咯咯”笑起来，小心翼翼摸了摸狗狗还在滴水的脑袋，“它好酷哦！”


    程野蹲下来和狗狗大眼瞪小眼，“嘬嘬嘬——”


    “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去杀丧尸哦。”


    煤球瞪着黑溜溜的圆眼睛，朝着他“汪汪汪”的叫唤。


    “你真的狗见了都烦。”


    温言笑着摸了摸它的背，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谢临川注意到他的变化。


    “手又疼了？”他低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温言的手。


    温言摇摇头。


    “我在想，如果动物也能变异的话......”


    他没说完，谢临川已经懂了。


    那些流浪猫狗，动物园的猛兽，甚至...老鼠，蟑螂，蚊蝇这种害物也会变异。


    况且，动物都能变异，植物为什么不能变异？


    如果动物被丧尸咬了呢？


    会不会也被感染？


    如果动物成了丧尸，他们无论在速度、嗅觉、灵敏方面，远远超过人类。


    那人类不是更没活路了。


    沈明昭换了个姿势，手搭在沙发垫子上，“物种和物种不同，不见得动物就会被感染，别想太多。”


    而且想太多也没用，遇上了还是得干。


    干不过死了算球。


    人各有命。


    “你们能想象吗？那些植物，它们的根系在土壤中蠕动，像无数条苍白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我们的位置。”


    程野背对着他们，突然回头，一脸阴森。


    “而那些动物——它们的瞳孔里开始浮现出，不该有的智慧……”


    温言打断了他，“什么蠕动，什么智慧，你说书呢。”


    小雨听了他们的话，拽住妈妈的衣角，往她怀里钻。


    “闭嘴吧，你把小孩子都吓到了。”


    方燕安抚地摸了摸小雨的头，面色忧愁。


    “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