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跪着一排瑟瑟发抖的文武大臣以及负责掌管天下情报的赵勾机构的首领。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赵惇一脚踹翻了身旁的香炉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


    “你们告诉朕！这大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李璘的小皇帝他登基才多久？不到一年！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先是平了晋阳的李克用然后转头就把北边的契丹东边的高句丽南边的南诏、吐蕃全都给灭了！”


    “现在整个天下除了我们离阳还有北边的那个北莽几乎全都被他给吞了！”


    “你们谁能告诉朕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哪来的那么多兵？哪来的那么多钱粮？他手底下那群将军一个个都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那叫打仗吗？那叫屠杀！”


    赵惇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得有些尖利。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他虽然自负虽然多疑虽然也算是一代雄主。


    但是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战争。


    那已经不是战争了。


    那是碾压。


    是神明对凡人的降维打击。


    他派出去的探子送回来的军报一封比一封离谱。


    什么霸王项羽力能扛鼎一戟下去一座城门就没了。


    什么人屠白起剑出鞘血流千里坑杀数万降卒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么冠军侯霍去病率领三千铁骑直捣黄龙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这些听起来都像是神话故事。


    可偏偏这些神话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回……回陛下……”


    赵勾的首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声音都在发抖。


    “臣……臣等已经尽力去查了。但……但那个大唐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他们的军队他们的将领他们的战法……全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我们只知道那个叫李璘的皇帝手段极其残忍性格极其霸道。凡是与他为敌者无论是谁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而且是死无全尸满门陪葬。”


    赵惇听着这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起了那个被李璘诛了三族的晋王李克用。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也成了那个李璘的敌人下场绝对不会比李克用到哪里去。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助。


    殿下的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办？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打？


    拿什么打？


    离阳王朝虽然国力强盛兵强马壮。


    但跟那个能同时东西南北四线开战还都打赢了的怪物大唐比起来好像也不够看啊。


    就在这时一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一策。”


    “说！”


    赵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如今大唐势大我等确实不宜与其正面为敌。”


    老臣缓缓说道“但我等也并非全无机会。”


    “陛下可曾记得我离阳北方那块最不服王化的不臣之地？”


    赵惇的眼睛猛地一亮。


    “你是说……北凉？”


    “正是。”


    老臣点了点头“北凉王徐骁手握三十万北凉铁骑虎踞北方一直是我朝的心腹大患。他虽然名义上是我朝的臣子但实际上早已自成一国。”


    “如今大唐崛起最先感受到压力的不是我们而是他北凉！”


    “我们可以下一道旨意以‘共御外敌’为名命令他徐骁出兵去试探一下那大唐的虚实。”


    “若是他赢了自然最好可以挫败大唐的锐气。”


    “若是他输了……”


    老臣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正好可以借大唐之手除掉我们这个心腹大患！”


    “届时我们便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好！好一招驱虎吞狼！”


    赵惇听完抚掌大笑脸上的恐惧和阴霾一扫而空。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宫。


    正在佛堂内，为李璘抄写经文祈福的太子妃，突然感觉一阵心悸。


    她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墨汁，染黑了那刚刚抄写好的经文。


    “怎么回事……”


    她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感觉，那个她一直担心的少年，在离她，越来越远了。


    就在李璘于川蜀之地大杀四方，吞噬龙脉，进行着非人蜕变的同时。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从北凉出发，一路南下，向着大唐的都城长安，缓缓行进。


    这支队伍的规模之大，仪仗之盛，堪称百年罕见。


    为首的，是上千名披坚执锐，气势彪悍的北凉铁骑。


    他们是徐骁麾下最精锐的亲兵，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老兵。


    队伍的中央，是一百二十八抬的巨大聘礼。


    那一口口由金丝楠木打造的巨大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奇珍异宝。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幅被小心翼翼供奉在最中央的，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以及那坛封存了三十年，据说能让仙人都闻之欲醉的绝世佳酿“女儿红”。


    如此厚重的嫁妆，足以买下半个北凉。


    而在这奢华到极致的嫁妆队伍之中，一辆由十六匹神骏的白色宝马拉着的，通体由南海沉香木打造，装饰着无数明珠和宝石的巨大车辇，更是如同众星捧月般，被所有人瞩目。


    车辇之内，一名身穿青衣，容貌清冷绝俗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一张棋盘前。


    正是北凉二郡主，徐谓熊。


    她没有去看窗外那不断变换的风景，也没有去理会那些前来拜见的沿途官员。


    她的所有心神，都沉浸在面前这盘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棋局之上。


    她的对面，坐着的是她最贴身的侍女，红薯。


    “郡主，您真的……想好了吗？”


    红薯看着自家郡主那清冷如月的侧脸，眼中充满了担忧。


    她从小就跟在徐谓熊的身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郡主是何等的心高气傲。


    让她去嫁给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皇帝，这无异于是将一只最高傲的白天鹅，送进了恶龙的巢穴。


    “不然呢？”


    徐谓熊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手中的棋子，清脆地落在棋盘之上。


    “可是……可是那个大唐皇帝，他……”


    红薯欲言又止。


    “他杀人如麻，对吗？”


    徐谓熊的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他性情残暴，对吗？”


    “嗯……”


    红薯点了点头。


    “那又如何？”


    徐谓熊的语气，依旧平静，“我父亲，难道就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屠’吗？他为了北凉的大局，坑杀降卒，屠戮世家，做过的脏事，难道还少吗？”


    “这……”


    红薯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盘棋。”


    凉妃徐谓熊入长安。


    一场盛世大婚！


    开启！


    天下势力，纷纷侧目！


    ……


    抱歉，传书的时候，没仔细看，把之前的章节又传了一遍。现在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