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温柔而又熟悉，如同穿越了百年时光的微风，轻轻拂过千悠结羽的心湖。


    “结羽君，欢迎回来……”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千悠结羽的身上，转移到了门口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身上。


    如果说千悠结羽的美是超越了性别的精致画卷，那这位少女的美，就是凝聚了世间所有温柔的皎洁月光。


    她同样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五官柔美，气质娴静，脸上那温柔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最坚硬的冰雪。


    “哇……又、又来一个……”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学校的美人浓度是不是超标了？”


    “她是谁啊？我们学校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她好像是来找那个转校生的？”


    我妻善照的嘴巴再次张成了“O”型，他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少女，又看了看身旁的千悠结羽，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


    一个超级帅哥，一个绝世美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场景，不真实到了极点。


    千悠结羽看着门口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张脸，他在百年前见过。


    那是在吉原花街充满药香的房间中，见过一面的人。


    可是，她怎么会……


    “珠世……小姐？”


    千悠结羽试探性地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名为珠世的少女，听到这个称呼，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眼中光芒更甚。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真的是她！


    千悠结羽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以为，百年之后，所有故人都已化作尘土，他将独自一人走在这陌生的世界里。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熟人”。


    “咳咳！”班主任最先反应过来，她推了推眼镜，看着门口的珠世，又看了看明显失态的千悠结羽，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同学，你找人吗？”


    “是的，老师。”


    珠世微微躬身，礼数周到，“我来找千悠结羽君，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谈一下，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啊……这个……”班主任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第一节课的铃声还没响，“好吧，那你们快去快回。”


    “谢谢老师。”


    千悠结羽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站起身，在全班同学那充满了好奇、八卦、羡慕、嫉妒的复杂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喂喂，炭彦，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妻善照用力摇晃着灶门炭彦的胳膊，“那个大帅哥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来就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找上门！这不科学！”


    “我怎么知道……”灶门炭彦揉着眼睛，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那个叫结羽的同学，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也很悲伤。”


    “悲伤？有吗？”我妻善照挠了挠头，“我只看到了帅，帅到发光！”


    另一边，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年，那个自称在走廊看到绝美少女的嘴平青叶，则是一脸的懊恼：


    “可恶！原来我看到的美少女是来找那个转校生的！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教室里的喧闹，千悠结羽已经听不见了。


    他跟着珠世，一路走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四月初的微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起了两人的长发。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城市的喧嚣隐约传来。


    “珠世小姐，真的是你……”


    千悠结羽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怎么会……你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


    珠世微笑着，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说起来，还要感谢结羽君你斩杀了鬼舞辻无惨。


    而我和愈史郎在此之后花了很长的时间，结合现代的生物科技，终于克服了阳光的弱点。”


    克服了阳光的弱点？


    千悠结羽心中一动。这意味着，她们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了，而是进化成了一种全新的，或许可以称之为“完美生物”的存在。


    “那真是……太好了。”


    千悠结羽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愈史郎也……？”


    “嗯，他也在。”


    珠世的嘴角弯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现在大概正躲在某个角落，用他的血鬼术监视着我们，同时在画板上画着‘试图拐走珠世大人的可恶帅哥’之类的东西吧。”


    这个场景，千悠结羽完全能够想象得出来。


    那个对珠世小姐忠心耿耿到有些偏执的男人，百年过去，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一想到这里，千悠结羽心中那份见到故人的激动，才终于沉淀下来，化作了一丝真实的暖意。


    “结羽君，你呢？”


    珠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纯白色羽织，款式和百年前蝴蝶香奈惠为他做的那件一模一样，“你消失的这百年，到底去了哪里？”


    “我……”千悠结羽张了张嘴，关于诸天擂台的事情，一切都恍如隔世。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进行了一场非常、非常漫长的战斗。在那里，时间的概念很模糊，我以为只过去了一瞬间，没想到……已经是人间百年。”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言喻的疲惫和沧桑。


    珠世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那寥寥数语背后，所隐藏的无尽的血与火，生与死。


    “辛苦你了。”她轻声说道，“一个人，战斗了那么久。”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千悠结羽的心猛地一颤。


    是啊，一个人，战斗了那么久。


    在那个永无止境的擂台上，他面对着来自诸天万界的强者，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逼到极限。


    他不能输，也不敢输，因为他身后，是他想要守护的世界。


    可当他终于打穿了一切，带着胜利归来时，却发现家已经不在了。


    那种巨大的失落和孤独，几乎要将他吞噬。


    直到此刻，听到珠世小姐这句“辛苦你了”，他才感觉，那压抑了百年的疲惫和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热，连忙转过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都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对了，珠世小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回来之后，用查克拉感知过整个世界，并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气息。”


    “我们好歹也是活了将近千年了，要是连这一点气息都掩盖不了，那真的不要活了。”


    “倒是你……”


    “结羽君，你在擂台上的战斗，似乎让你的生命本质发生了某种蜕变。


    你现在散发出的气息，和百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但那核心的灵魂波动却没有变。


    我是在你撕裂空间回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波动，才找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千悠结羽恍然。


    看来百年死战，自己的灵魂也早已被锤炼得和过去截然不同。


    “那你感知到我的时候……在什么地方？”


    “蝶屋。”珠世说出了一个让千悠结羽心头一紧的名字。


    “蝶屋……还存在吗？”


    “嗯。”


    珠世点了点头，“香奈惠和忍，她们将蝶屋改建成了一家现代化的医院，一直经营到她们离世。


    后来，由她们的后人继承。我则一直以一名药理学顾问的身份，待在那里。”


    “香奈惠……和忍……”千悠结羽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问她们过得好不好，想问她们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想问她们……有没有想念自己。


    但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百年已过，斯人已逝，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仿佛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珠世轻声开口。


    “她们……都度过了非常幸福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