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可以做梦啊!

作品:《吃瓜打脸独乐乐,谁知是众乐乐!

    他身形清瘦,银白长眉垂至眼角,眼角布满细密皱纹,却掩不住眸光中沉静如海的睿智。


    岁月染白的络腮胡随山风微动,脖颈间一串暗红佛珠泛着温润光泽,每颗珠子都被摩挲得浑圆透亮,似是承载了无数日夜的禅意。


    见众人行至寺前,净尘大师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了个佛礼,袈裟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褪色的戒疤。


    "阿弥陀佛,贵客踏山而来,想必心怀所愿。"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历经沧桑后的从容,每字每句都似裹挟着山间清风,令人心下安宁。


    "寒寺虽简,香火却从不负诚心。"


    大师抬手虚引,袍袖间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檀香,"施主们且随老衲入内,三炷清香,可解千般愁绪。"


    说罢缓步转身,袈裟下摆扫过石阶,步履轻缓却透着稳如泰山的气度。


    他抬手推开雕花木门,吱呀声响中,殿内烛火摇曳,佛香更浓,鎏金佛像的慈悲面容在光影间忽明忽暗,似在无声召唤众人踏入这方清净之地。


    季舒禾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净尘大师。


    净尘大师朝着季舒禾露出和善笑容,“施主若有疑问,可在上香后到后院寻我。”


    季舒禾点头,“多谢方丈大师。”


    净尘大师让小沙弥领着几人去了佛前。


    小沙弥赤足轻点青砖,将长案上的檀香递来。


    季舒禾葱白指尖拈起细香,侧身就着烛火点燃时,广袖滑落露出腕间银镯。


    她屈身行礼时发间步摇轻晃,三炷香插入炉中后,指尖仍悬在半空微微颤抖,似有未尽之言随着飘散的烟缕融入虚空。


    想了半天,她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希望佛祖能保佑世人,吃饱穿暖!】


    听见这话,小沙弥微微一愣,他是听到了别人的心声吗?


    似乎是眼前这个女子的。


    吃饱穿暖,多简单的愿望啊!


    多难的愿望啊!


    太子也是心有触动,上前接过香,恭敬跪拜,虔诚祈祷佛祖能保佑大梁长盛不衰,百姓安居乐业。


    江予礼伸手接过三支香,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拢住火苗,动作利落沉稳。


    他手腕轻转将香插入铜炉,挺直的脊背如松,垂眸凝视青烟腾起的瞬间,喉结微动似在无声低语。


    过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退出这个位置,眼神落在旁边满脸好奇打量周围的季舒禾身上。


    澹台晓玉色衣袖掠过香案,拂尘垂落如流云。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夹起檀香,火苗映得面容越发清冷淡然,手腕翻转间香已稳稳插好。


    最后一缕青烟升起时,他轻甩拂尘转身,白衣下摆旋出半弧,仿佛将尘世纷扰都留在了香案之前。


    他的愿望也很简单,事事顺遂,修心修身,守一方安宁。


    小沙弥垂首立于一旁,待四人礼毕,轻声道:"请随小僧至偏殿用茶。"


    殿外山风呼啸,殿内却静谧祥和,唯有香烟与烛火,见证着四人虔诚的祈愿。


    季舒禾坐着喝了一壶茶,凝神静气感受周围的安静祥和。


    半晌后,她朝着澹台晓伸手,“国师大人,东西给我吧!”


    澹台晓却站起来,“小季大人,我和你一起!”


    江予礼深吸一口气,看向澹台晓的眼神中带着刀子。


    太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他过来,一来是为了保护季舒禾,虽然她不太需要,二来则是为了上香祈福,三来就是要看热闹。


    就比如现在的热闹,还是蛮好看的!


    季舒禾伸手摸摸江予礼的脑袋,“相公,你乖乖在这儿待着,一会儿我就回来陪你。”


    江予礼委屈巴巴的蹭蹭季舒禾的手臂,“娘子要快些回来,不然我可是会难过的!”


    季舒禾对江予礼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他说什么她都是一口答应。


    “好,你要乖乖的哦!”


    江予礼点头,“好!”


    看着季舒禾和澹台晓两人远去的背影,太子喝了一口茶,悠悠然来了一句,“予礼,你要乖乖的哦~”


    江予礼眼刀子射向太子,“你不会说话可以当哑巴!”


    太子抱着手臂,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怎么,大将军这是想谋害太子了?”


    江予礼朝着他勾唇一笑,“不知太子殿下裤衩子上的洞补上没有啊!”


    太子:靠!


    江予礼脸上瞬间浮现出刚才太子脸上那般的笑容,“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准太子妃拜把子的事儿,有多少人想知道!”


    太子:……


    “还有啊,我听说……呜呜!”


    太子立刻站起身,上手捂住江予礼的嘴,“哥,我错了!”


    江予礼脸上笑容依旧,看着太子后背发凉。


    太子苦笑一声,“我再也不嘲笑你了!”


    江予礼:“太子殿下这是要谋杀朝廷重臣?”


    太子:……


    看着太子吃瘪,江予礼原本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开始跟太子攀谈。


    “殿下,你说澹台晓可以修行,我能不能啊?怎么样才能让我娘子教教我呢,要是有一天她飞升了,我怎么办啊?”


    太子此时再也不敢嘲笑江予礼了,反而十分认真的想办法,“你可以做梦啊,听说白日梦最灵了,万一哪一天她飞升了,我帮你跟父皇申请假期,让你睡上几天,在梦里跟她再续前缘。”


    江予礼冷了脸,“认真的?”


    太子十分认真的点头,“那当然!”


    江予礼还真认真的思考起来。


    做梦,是下下策!


    转念一想季舒禾那令人惊叹的秒睡,心里不由得又认同了几分。


    太子看着江予礼这样子,顿时瞪大了眼,不是哥们儿,你当真了?


    江予礼喝了口茶,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


    太子也不再说话,慢悠悠的喝着茶。


    季舒禾与澹台晓两个人到了净尘大师的禅房门口,小沙弥敲响房门,“师傅,两位贵客前来拜见。”


    净尘大师摆了摆手,小沙弥带着两人进来。


    净尘大师手中转动的佛珠停了,他看向两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季施主!”


    季舒禾挑了挑眉,【石头,这净尘大师知道?】


    石头有些卡顿,出现了轻微的电流声。


    季舒禾看着眼前的净尘大师,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一般来说,有这样能力的和尚,那都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


    既然系统给不了评价,季舒禾就凭借着自己的本心做事。


    从小空间拿出黑色的珠子,放在面前额桌子上。


    珠子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中,似是要冲出去。


    不等季舒禾有所动作,澹台晓刚要伸手,也晚了半步,净尘大师直接伸手,在房间周围布上了一层金色结界。


    季舒禾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净尘大师的动作。


    净尘大师叹了一口气,“不满季施主,这东西是护国寺的一颗舍利子,是世间至阳之物,没想到,三十年世间,再见到它,它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季舒禾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舍利子,这比锅底都黑,你告诉我这玩意是舍利子?”


    澹台晓没有开口,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净尘大师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大梁会有一劫难,九死一生,也是那一年,舍利子被人偷走。


    原来整个护国寺之人在大梁寻找了三年,始终没有得到踪迹!


    不久前,我夜观天象,紫微星愈发明亮,舍利子也有了踪迹。”


    澹台晓皱眉,“三十年前,我师傅曾说得了个宝贝,原来是大梁护国寺的舍利子?”


    净尘大师微微一笑,“这舍利子,是护国寺的初代方丈外出游历时带回来的宝贝,却并不是原本就是至阳之物,是在佛寺中待久了才有了金光!


    如今,在脏污的环境中待久了,又有无数怨魂加持,自然也就有了怨念!”


    对于这一点,季舒禾和澹台晓两个人是认同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季舒禾叹了一口气,“你们早就知道舍利子的方位,却始终没有前去,为什么?”


    净尘大师眼中也闪过无奈,“季施主,他们之力对于你,相当于蝼蚁撼动大树,而他们之力对于我们,我们则成了蝼蚁。”


    季舒禾沉默了,人类的力量太过弱小,而前朝国师留下来的那些弟子,不管哪一个拿出去,都是祸害一般的存在,确实是人类无法战胜的邪神。


    在他们彻底强大起来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默默强大自身!


    净尘大师再次朝着季舒禾深深鞠了一躬,“季施主深明大义,我等不胜感激。”


    季舒禾也不再废话,“去摆上往生台,天黑了,正好让那些冤魂上路吧!”


    净尘大师点头,引着两个人出去!


    外面,小沙弥早就忙碌起来,江予礼和太子也已经过来。


    往生台青砖垒就,台面刻二十八星宿图,中央铜鼎积年香灰泛青,四角石狮口衔长明灯,灯芯在夜风中明明灭灭,透着肃穆诡谲。


    季舒禾站在往生台中央,将之前收集起来的白骨,从沐寒烟脸上扯下来的脸皮了,以及净源大师的尸骨,全都放在了往生台上!


    净尘大师袈裟下摆扫过青砖,铜铃在他腕间轻响。


    小沙弥捧着紫檀木经匣跟在身后,匣中《往生咒》竹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大雄宝殿烛火突然诡异地明灭,大师抬手止住徒弟颤抖的手:“时辰到了。”


    法坛上十三盏长明灯瞬间燃起,香油味混着檀香漫过梁柱。


    净尘大师捻动佛珠,声如洪钟的经文撕开夜的寂静。


    小沙弥按序摆放招魂幡,幡上朱砂符文在烛火中似有血色流动。


    当念至第七遍经文时,供桌上的水碗突然泛起涟漪,水面映出无数苍白面容。


    “结印!”大师沉喝。


    师徒二人双手翻飞,结成金刚降魔印。


    檀香化作青烟在空中凝成莲花,却在触及虚无的刹那破碎。


    小沙弥瞥见角落黑影蠕动,正要惊呼,大师已掷出桃木剑。


    剑身钉入墙面发出惨叫,墙皮剥落处渗出暗红液体。


    最后一声佛号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供品化作飞灰。


    净尘大师额间沁出汗珠,将符纸投入铜盆。


    火焰骤然蹿起三尺高,照亮殿外飘来的第一片雪花。


    雪片落在符灰上滋滋作响,空气中的腥甜被冷冽寒气冲淡。


    悠远而肃穆的钟声响起,天空破晓,一缕阳光洒落大地,将整个往生台都笼罩成了金色。


    季舒禾又从小空间中掏出了六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人。


    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再也没有往日的高贵,只剩下颓然,一个个眼神空洞,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只剩下求死的心愿。


    净尘大师的视线对上这些人时,变得格外阴沉,那模样倒不像是个得道高僧,更像是个杀伐果断的勇士!


    季舒禾解开六人身上的禁锢,手上出现一株曼珠沙华!


    红色的血气从曼珠沙华上一点点飘散出来,笼罩在六人身上。


    净尘大师手上的佛珠亮起金色的光芒,他整个人进入了禅定状态。


    半个时辰后,净尘大师缓缓睁开眼睛,面色苍白。


    季舒禾朝着净尘大师拱了拱手,净尘大师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几位施主辛苦了,下面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几位吃些,前去休息吧!”


    季舒禾从袖子里掏出一片叶子,交给净尘大师,“吃了吧,恢复的快一点!”


    净尘大师点头,“多谢季施主!”


    六个人被净尘大师送到了十八层地狱,每天都要遭受折磨,来还自己造下的杀孽。


    与此同时,远在苗疆京城之外的荒山上,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身边,一只金色的乌鸦歪了歪脑袋,口吐人言。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黑衣人摇了摇脑袋,“大梁恐怕是出事了!”


    乌鸦冷哼一声,“一群没用的废物,那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


    黑衣人抚了抚胸口,“够了,你去门口守着,我要疗伤。”


    “真是麻烦!”乌鸦挥了挥翅膀,不情不愿的去了山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