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当中。


    在他们的印象里，姜时愿素面朝天，穿着的永远都是夜市摊上价格不超过五十块的廉价短袖，冬天好点，黑色和灰色的羽绒服这两件羽绒服，陪伴她度过了大学四年。


    所以在知道姜时愿会来参加聚会的时候，他们第一直觉，姜时愿还会和以前，素面朝天，衣着朴素。


    可现在的她。


    简单的黑裙，腰身纤细，皮肤白皙，妆容很淡，乌黑的长发柔顺又乖巧，像极了橱窗里的瓷娃娃。


    短暂的沉默过后，


    距离姜时愿最近的肖恒，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姜时愿？”


    “好久不见。”


    姜时愿冲他笑了笑。


    确定是她后，肖恒瞪大眼：“我去，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他走到她面前，拉开椅子，“来来来，坐我旁边。”


    姜时愿和其她面熟的同学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在肖恒边上坐下。


    肖恒身边几个男同学，也凑了过去。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啊？”


    “对啊，好久没看到你在群里冒泡了。”


    “你联系方式换了吗，要不我们加个微信。”


    连开始围在贾珍身边的男同学也凑了过去。


    贾珍后槽牙咬紧，还好，徐泽凯没过去——


    刚这么想，徐泽凯从椅子里站起来了，径直走到姜时愿身边。


    “时愿。”


    徐泽凯刚过来的时候，就独自坐在一边，谁和他聊天，都一副无心搭理的模样。


    这会儿他主动过来找姜时愿说话，众人都有些诧异。


    姜时愿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好久不见。”


    徐泽凯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能不能聊聊？”


    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之前他们两个走得近，众所周知。


    但后来徐泽凯又和她疏远了，这事，大家也知道。


    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徐泽凯又凑了过去。


    肖恒就看不惯徐泽凯平常那傲慢的样子：“咋了，徐少，看到时愿漂亮了，又凑过来啦？”


    徐泽凯冷冷瞥了肖恒一眼：“和你没关系。”


    又再度询问姜时愿：“就聊两句，可以吗？”


    只要姜时愿和他多聊两句，或许他能找姜时愿讨个人情，在沈宴清面前说说好话，要是能拉到沈氏的投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徐泽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姜时愿很清楚。


    “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我——”


    “哎呀，人家都说没什么好聊的。”


    贾珍看不过眼了，走过来，坐在了姜时愿旁边的位置上，笑容亲热：“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耶，时愿。”


    姜时愿没接她这个话茬，问：“齐老师来了吗？”


    “噢，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临时有事，被政教主任叫过去应酬了，说待会会来。”


    贾珍特意强调，齐老师给她打电话了。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艳羡。


    齐老师很快就要晋升，以贾珍和齐老师还有季淑芳的熟稔程度，以后前途无量。


    姜时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等人来了七七八八，服务员上了菜。


    徐泽凯和别人换了位置，坐在姜时愿身边，好几次想将话题引导公司的事情上来，姜时愿当作没听到，和旁边的肖恒说话。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聊聊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再聊聊现在的工作。


    贾珍一直注意着徐泽凯，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姜时愿身上。


    终于没忍住。


    “姜时愿，上次在医院遇到你，你说你在做月嫂呀？”


    声音落地，四周的喧闹声又暂停了片刻。


    “月嫂？”


    和贾珍关系好的女同学忍不住笑出声，“姜时愿，真的假的，你跑去当月嫂了？”


    人是笑着的，话里却带着明显的调侃和嘲讽。


    “当初你成绩可是排在前面的，跑去当月嫂，齐老师知道不得气死啊。”


    “哎呀，林茹，你别这么说，姜时愿好像在有钱人家里当月嫂来着，工资肯定很高，不然怎么能买得起那么贵的衣服，这个牌子好像一件要上万块呢。”


    贾珍故意提高声音，又摆出对她很关心的模样。


    “时愿，我听说这个行业还蛮乱的，有些人跑去当月嫂，就是想往有钱人的床上爬，还有些雇主也挺变态的，占月嫂的便宜……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还是找个正经工作会好一点。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个技术员的工作吧，工资也很高的。”


    随着贾珍的话，众人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有些人，在网上刷到过姜时愿的消息，只知道她在有钱人家里上户，而且似乎和雇主也有些牵扯不清。


    再加上贾珍的话……不像是空穴来风。


    姜时愿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杏眼带着寒霜，看向对面的贾珍：“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正经工作？”


    “当然是靠着自己实力赚钱的那种啦。”


    贾珍道。


    姜时愿冷笑：“那我不也是靠着自己本事赚钱的？读了这么久的书，还当辅导员，听到些风声就胡编乱造。”


    她直接给怼了回去。


    贾珍故意给她使绊子，她也不惯着。


    贾珍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姜时愿会这样怼她，脸色涨红：“我说错了么，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要是正经工作，我才不信你能赚这么多钱。”


    “一件衣服而已，有没有钱就通过衣服来判断？”


    姜时愿胃口全无。


    这场聚会，来得似乎不太对。


    她拉开椅子要走。


    贾珍认为她是心虚，声音更高了，“干嘛，心虚要走啊？”


    “贾珍，你够了吧？”


    徐泽凯还想和姜时愿拉拢关系呢，看她要走，忍不住朝贾珍发火。


    贾珍更恼了，“徐泽凯，你这什么眼光啊，她要是正经职业，我把头剁下来当球踢。怎么样，姜时愿，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来的，我就给你道歉。”


    “……”


    姜时愿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要证明，也是你找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我自证，方向错了。”


    “看，你根本没法证明。”


    贾珍就认定了是姜时愿心虚，她可不会放过这个让姜时愿出丑的机会，拦住了她。


    “别走啊，再怎么也是同学一场，要是缺钱，我们说不定还能帮帮忙。”


    “让开。”


    姜时愿冷了脸。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从楼上包厢，下来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