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姜时愿前往一家中式甜品店，店里没什么人，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简单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腹部明显隆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年龄看上去三十五上下。


    姜时愿走过去，“您好，请问是季淑芳季女士吗？”


    季淑芳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女人，衣着朴素，背了个简单的黑色书包，笑容很有亲和力。


    她笑笑，站起来和姜时愿伸手：“你好，姜小姐，请坐。”


    姜时愿对季淑芳很有好感，她浑身上下充满着书卷气息，看人的眼神带着亲切。


    让人不自觉的喜欢。


    “昨天我在家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了你和那个博主的直播，还听说你是做月嫂的，一时冒昧找朋友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没关系。”


    姜时愿连忙摆摆手，“能被您信任，我也很开心。”


    季淑芳笑出声。


    等服务员上了两份甜点，季淑芳直奔主题：“我也不好多叨扰你时间，我邀请你过来是想邀请你在我们家当月嫂，我现在已经在孕晚期，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我爱人平常工作很忙，双方父母年纪也大了。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签两个月，你照顾我孕晚期到出月子，怎么样？”


    和季淑芳一样的高龄孕妇越来越多，但年纪越大，怀孕时候承担的风险，以及产后的恢复都会比年轻些的要复杂些。


    姜时愿略一思索后，她挺喜欢季淑芳的，但该聊的，还是得先聊清楚。


    “请问这个薪酬和休假之类的怎么算呢？”


    季淑芳也不在意姜时愿这么直接的问了这个问题。


    “冒昧问一下，你之前的雇主开的工资是？”


    姜时愿如实说了。


    季淑芳一听“五万”，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这……抱歉啊，这个工资可能我这边有些无法承担。”


    钱她倒是能拿得出来，但是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她花五万块钱找月嫂，影响不好。


    “真是麻烦你时间了，抱歉姜小姐。”


    季淑芳诚恳道歉。


    姜时愿看她肚子那么大，行动都艰难，笑了笑：“您看这样行吗，您周末有人陪吗？”


    “有的，我爱人周末一般都有空，平常我学生也会来陪我。”


    季淑芳笑了。


    “那您给我每周末放假，然后我按两万五收费，这样行不行？”


    刚好她可以趁着周末做直播和测评，两全其美。


    季淑芳连忙点头。


    “行，你这边要是没问题，我们可以马上签合同。”


    生怕姜时愿跑了。


    合同签好后，姜时愿先回去了，季淑芳在甜品店坐着，直到门外停了一辆红旗轿车。


    甜品店老板江叔从厨房里出来，提醒季淑芳：“季老师，小许在外面等着了，您可别再吃甜的了，不然书记知道了可不得了。”


    “行，不吃了。”


    季淑芳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甜品，拿出钱结账。


    “哎，不收不收，要不是书记来了我们这个地方，我这个甜品店早干不下去了。”


    江叔一脸感激。


    季淑芳：“那可不行，不能坏了纪律，你要是感谢他，就把钱收了。”


    “这……好吧，您慢着点。”


    “别送了。”


    季淑芳扶着肚子离开了甜品店。


    晚上姜时愿又教宋娴如何剪切视频，第二天一早坐公交，按照约定的时间赴约。


    等下车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小区，心里咯噔一声。


    这不是市委大院么？


    姜时愿硬着头皮朝里面走，还没进去就被保安拦下来了。


    “你好，请问找哪一位？”


    姜时愿连忙说道：“我是季淑芳季女士找的月嫂，今天是过来上户的。”


    一听这个名字，门卫道：“您稍等，我打个电话。”


    他进了门卫室，打了个电话后，没多说什么，摁键放行。


    姜时愿进入小区，按照季淑芳发来的楼栋和门牌号找过去，最后来到了F幢的201室。


    小区是个老小区，居民楼外层也有些老旧了，绿植做的很好，楼道也很干净清爽，阳光从外头撒进来，明媚温暖。


    门打开了。


    季淑芳穿着家居服，热情的把姜时愿迎了进去。


    “坐吧，我给你倒水。”


    “不用了，您坐。”


    姜时愿匆匆扫了一眼展览柜里放的照片，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季淑芳身份不简单，她的丈夫，是市委书记秦宇，两年前来这个城市任职，手段雷霆，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而季淑芳……在另外一边的柜子里，放着季淑芳和一些学生的合照，背景居然是S大的校园。


    “我是S大的生物系老师，你也是S大毕业的吧？”


    季淑芳注意到姜时愿的眼神，笑着问。


    她这样的身份，把姜时愿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再理所当然不过。


    “是，我在S大学的计算机。”


    姜时愿道。


    季淑芳笑容更深：“那我们也算半个师生，你别拘谨，从你一进门我就感觉你特别不自在，不用这样，我长你十岁左右吧？叫我季姐，或者叫我季老师就好。”


    季淑芳这么平易近人，姜时愿也没那么紧张，“季老师。”


    季淑芳家里是个普通的三居两室，她把姜时愿领到其中一间房：“这里是你的房间，昨天都已经收拾出来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告诉我就好。”


    姜时愿随遇而安，而且季淑芳已经是孕晚期，她不想麻烦她。


    匆匆看了一眼，“都挺好的，麻烦季老师了，对了，您宝宝上次产检怎么说的，方便把报告给我看一下吗？”


    “行，我拿给你。”


    季淑芳把报告从卧室里取出来，递给姜时愿看。


    看了B超报告。


    姜时愿抽了口凉气，“您先生知道这个风险吗？”


    季淑芳这一胎，风险性实在太大了，又是高龄孕妇，又是前置胎盘，再加上还有妊娠期糖尿病……


    “您这种情况，医生应该已经建议您剖腹了吧？”


    季淑芳微微一笑，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是，等到40周的时候就得剖腹产了。”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腰酸得很，姜时愿赶紧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低头一看，注意到季淑芳的脚已经浮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