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秀儿,是你吗?

作品:《什么!你让我一个赝品去夺嫡?

    她乌黑眼珠机械地左右转动:"咦?你一个人吗?"


    话音未落,她突然猛地凑近,发间陈旧的桂花头油味混着尸臭扑面而来。


    那双眼睛瞬间失去焦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望着周珏的眼神像是在对照某种刻度表:"啊!原来冯秀哥哥在这啊!"


    她抬手欲碰周珏的动作戛然而止,悬在半空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灰,指甲缝里卡着凝固的血痂。


    晨雾掠过她的裙摆,却没有掀起丝毫褶皱,整个人如同被钉在无形幕布上的提线傀儡,连发丝飘动的轨迹都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小女孩每一句话,么一个动作都像是事先设定好的一般。


    他不是秦淮,周珏也不是冯秀。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明白为何昨夜那戏子没有追上来,因为从他们一开始听到戏曲时便入了这戏子的执念之中。


    要破局,必先消其执念。


    石灵站在扶微肩头一动不动,它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尤其是看着扶微都一脸严肃。


    扶微看了眼怀中的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嗯。”


    “你怎么抱着冯秀哥哥啊,他生病了吗?”


    “他昨日感了风寒,有些发烧。”


    小女孩边说边朝前走去,“先回去吧,你带冯秀哥哥离家出走,雪姨可生气了,你可得回去哄哄她。”


    扶微抱着周珏跟在小女孩身后,一路走到一青砖白瓦的院落前,这一路走来,遇见不少村民,但是大多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


    但扶微不在乎。


    青砖缝里渗出的青苔突然无风自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触手在扭动。


    扶微跟着小女孩踏入院落时,可见檐角垂落的蛛网裹着风干的虫尸,在寂静中诡异地膨胀。


    这时出来一个身穿青衣的丫头,瞧着像是丫鬟:"雪姨在正厅等你们。"


    而带着他们来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青衣丫头推开雕花木门,腐木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门内烛火骤然明灭,照亮供桌上歪斜的牌位——"长子秦恒之位。"


    几个朱漆大字被刮得面目全非,墨迹间还嵌着半截断裂的玉簪。


    “秦恒,秦淮,是什么关系?”


    正厅梁上垂落的蛛网突然剧烈震颤,环佩叮当声混着腐朽的木珠摩擦声,破旧的帷幕如活物般翻涌。


    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从雾霭中款步而出,瞧着四十左右,她广袖翻飞间扬起呛人的铅粉,惨白面容下,嘴角的尸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墨汁在宣纸上晕染。


    "不孝子,你舍得回来了?"


    女子开口,声音像是从塞满棉花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尾音拖得极长,她枯瘦的手指骤然探出,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血痂,直指供桌上歪斜的牌位:"害死了你的兄长,你竟然还有脸活着?"


    看来面前这女子是秦淮与这秦恒的母亲。


    雕花木窗照进来的光影将她脸上龟裂的铅粉照得愈发可怖,眼眶凹陷处泛着青灰,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扶微垂眸凝视怀中昏迷的周珏,敛去眼底锋芒,声线清冷淡漠:"对不起,母亲,我知道错了。"


    女子突然踉跄上前,绣鞋踩碎地砖缝隙里的尸虫,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她眼眶中渗出浑浊的血泪,将厚重的铅粉晕染成诡异的粉色,颤抖的指尖几乎要戳进周珏苍白的脸颊:"你当真知道错了?那你为何还带着他回来?你是想带着他回来气死我吧!"


    她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喊,发髻散落的瞬间,露出头皮上细密的缝合线,"一个戏子,一个戏子,竟毁了我两个儿子!"


    死寂的厅堂里,唯有烛泪坠落的噼啪声在回荡。


    女子歪斜的发髻突然自行归位,铅粉龟裂的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两排泛着青灰的牙齿,那笑容像是用刀硬生生刻在脸上的,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凉。


    "淮儿,我带你去看看你兄长吧,把他也带去,你兄长等了你们好久。"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温柔,却像毒蛇吐信般阴冷黏腻,尾音在空荡荡的梁间反复回响。


    话音未落,女子已转过身去,旧旧的裙摆扫过地面,她的步伐机械而僵硬,每一步落下都精准地踩在地砖缝隙里,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


    石灵蹲在扶微肩头,抖了抖身子,小声说道:"不要去,这老太婆好吓人。"


    扶微垂眸看了眼怀中昏迷的周珏,“必须去,你知道你主人为何还没醒吗?”


    一说到周珏石灵便有些紧张:“为何?”


    他敛去眼中锋芒,用只有石灵能听见的声音警告:"或许见了那位‘兄长’他就醒了,噤声。"


    说罢,广袖轻扬,抱着周珏抬脚跟上。


    穿过挂满褪色喜字的回廊,女子推开一扇布满蛛网的木门。


    门后漆黑一片,腐臭味扑面而来,隐约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若有若无的戏腔在黑暗中飘荡。


    腐木回廊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褪色喜字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顺着墙壁蜿蜒成诡异符咒。


    当蛛网覆盖的木门吱呀被女子推开,浓重的腐臭如实质般涌出,石灵差点从扶微肩头摔落 。


    黑暗中,无数锁链正如同蛇群般扭曲蠕动,铁锈与腐肉混合的腥气令人作呕。


    红漆棺材表面布满抓痕,锁链深深勒进棺木,渗出暗红液体。


    棺盖上贴着的符纸早已泛黄卷曲,却依然泛着诡异的幽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材缝隙间传来细碎的哼唱声。


    “秀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为什么一定要逃跑呢?”


    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灌进厅堂,烛火骤然明灭间,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阴影中浮现。


    扶微闻声转身刹那,只见红衣男子斜倚在门框,红绣金线的衣袍垂落满地,如同浸透鲜血的绸缎。


    他眼尾点着妖异的朱砂痣,漆黑瞳孔里翻涌着浓稠的黑雾,死死盯着周珏苍白的面容,喉间溢出一声似笑非笑的低吟,仿佛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扶微怀中的周珏睫毛突然剧烈颤动,少年苍白的眼睑缓缓掀开,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迷雾,恍若从千年沉眠中苏醒的魂魄。


    他的喉结艰难滚动,干裂的唇瓣翕动,声音像是从极深的渊底浮上来:"我...好像坠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话音未落,他的头骤然一痛,仿佛有千万虫蚁在撕咬,他猛地抓住扶微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前的景象扭曲成重叠的幻影。


    红漆棺木、锁链、嫁衣、戏台、还有旁边女子脸上诡异的笑容……与梦境里反复出现的场景轰然重合。


    “宿主,清心丸,诚惠88,买吗?”


    系统的声音把周珏杂乱无章的思绪拉回,“买。”


    脑海中淡蓝色的球体散发微光,周珏闭眼,脑海中顿时一片清明。


    待他再次睁眼便对上一双带着点点疑惑的眼,“醒了?”


    周珏有些懵,他乖巧的点点头。


    周珏意识回笼的刹那,却先被一股冷冽的气息包裹。


    “醒了就从我身上下去!”


    抬头一看,他瞳孔猛地收缩,自己竟整个人瘫软在对方怀中!


    自己脸颊紧贴着冰凉的胸膛,凌乱的发丝纠缠在那人腕间。


    对方月白色衣袍上晕染着深色痕迹,或是冷汗浸透的斑驳,或是他之前摔到地上沾染的泥污…….


    这些在他在素净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刺目,仿佛一幅被意外泼墨的山水画卷,生生打破了原有的雅致。


    周珏连忙松开抓着对方衣裳的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