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伪装成王

    “今日你不该射出那一箭。”


    营帐内,昏黄的灯光下。


    巫庚皱着眉说这话时,逄星洲则以一个与往常无异的温和笑容回应。


    “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成功了,不需要费太多力气,我们就能攻下那座城。”


    “谁不知道那是个好机会。”黑长发的同伴却瞪着他,似恨铁不成钢,“但你实在太冲动了!庞吏今日不许我们在前线,反而安排到后方的用意,你不明白吗?”


    怎么会不明白?逄星洲是被整个帝国称赞的勇者,文武双全、才德兼备,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举动背后的暗含的打压。更何况庞吏对他们的轻蔑并未特意掩饰。


    勇者依旧语气平缓。


    “但我们的使命,是帮助帝国军赢下这一仗。”


    “我们的兵力充足,粮草不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打,即使是消耗战,最先撑不住的也一定是加卡托兰!”


    所以你何必这么着急,将自己的把柄递出去!巫庚咽下了最后一句,他知道这句话不用说对方也懂。


    面对等同质问的话语,金发骑士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和帝国那些仗着贵族名头就受不了一点忤逆的家伙不一样,他目光真挚,神色坦然,冰蓝色的眼眸里似乎盈着清澈的天空。


    “我们确实有时间。可阿月没有吧?”


    “什么阿月!”


    巫庚才因对方态度缓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分明是加卡托兰派来给我们设下陷阱的间谍,连名字是真是假都不清楚,你居然还惦记着他,脑子进水了的话,我这就给你开个颅好好看看!”


    逄星洲摇头,“从那时到现在,他一直不见踪影,或许是出什么事了,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早什么早?非要他跳到你面前说他是罪魁祸首,你才信吗?”巫庚是真不理解,逄星洲什么都好,怎么一遇见这种事,就跟脑子突然离家出走了一样,执拗得不行。


    “你醒醒吧,那小子……”


    苦口婆心的话才说到一半,外面来人的声音就盖了过去。


    “两位大人,将军请你们过去一趟。”


    巫庚眉头一皱,与逄星洲对视一眼,见对方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啧了一声,“你看看,你惹的事,现在找上门来了。”


    “总有这一遭的。”


    逄星洲对他笑笑,掀开帐篷帘,直接跟上了传信兵,一副真打算直接送上门的架势。巫庚眉头皱纹更深,一时间既想给找茬的庞吏直接药倒,又想给前面那个金发傻大个一锤子。


    无论他怎么想,作为同样被派来支援的勇者一派的人,也作为朋友,他最终臭着脸追了过去。


    不出意料,专程叫他们过去的庞吏,以“未能在后方尽忠职守”为由,在其他将领面前,狠狠骂了一顿逄星洲。哦,顺便也骂了他两句。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庞吏火力集中的对象,只有真正的勇者大人——逄星洲一个。


    逄星洲对那些子虚乌有的硬生生扣到头上的罪名,没有反驳,沉默着听完了。


    直到巫庚以为他打算就这么保持柔弱可欺的形象到最后时,金发骑士忽然开口了。


    “庞将军对我的建议我已经明白了。但我也有想要问你的事——今日攻城陷入不利,为何迟迟不让我上前线?”


    这是合理的质疑,恐怕除了下命令的庞吏,其他人心底都有这样的疑问。按照纯粹的实力对比,有勇者在的帝国军一方,拖了两天都没能攻下加卡托兰的一座小城,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砰!”桌面震了一震,沙盘上的细小沙砾跳了起来。


    庞吏瞪向逄星洲,“你居然还问得出口,原因是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因为你这个将军好大喜功,忌惮勇者。巫庚闭着嘴,到底没把这能打破双方勉强维持的平衡的话说出来。


    金发骑士神色平静,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姿端正得像一尊雕塑,“我确实不清楚,还望指教。”


    “是吗?你不知道。”庞吏冷笑一声,缓缓坐回了靠背,“听闻我们的勇者大人以才思敏捷扬名,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显得无知得很。你在出战前一天无故失踪,弃整个大军于不顾,后又突然出现,引导士兵放弃攻城,拖延攻城进度,这两件事,你不会都忘了吧?”


    巫庚眉头夹了起来。事是没错,但这个说法……


    “即使你再怎么巧言令色语,扭曲事实,我也并未做出背叛帝国军的事。”逄星洲神色不变,“况且,这件事与你今日指挥失职并无干系。我们今日本可以赢。”


    这个时候脑子倒是好使,知道转移话题了,巫庚提起的心松了下去。


    谁知庞吏突然笑了两声,摇了摇头,“看来你的虚名还不少。你都做出了这般背叛的举动,我又怎么敢将你派至前线!谁能保证,你剑下砍杀的,不是我帝国军的士兵!”


    说到激动处,他腾的站了起来,虎目圆瞪,怒视着金发骑士。


    背叛一词的重量不算轻,尤其又有之前的事实做证据,原本在这场另类审问会上的其他将领,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话里话外,也都在怀疑逄星洲是不是已经叛变,不然正常人,怎么做出开战前跑走的事。


    可逄星洲就不是个正常人啊!巫庚倒是想辩解一句,却清楚,这个时候说是越描越黑。一个不正常的勇者,难道就比可能会背叛的勇者好到哪里去了吗?


    “如果我有反心,无需在这里说这些。”面对如此困境,逄星洲神色平淡,瞥了眼自己的腰间。这再明显不过的一眼谁都看得出来。出入主帅营的将领不必卸除武器,但这次他们过来,却被要求卸除武器。


    逄星洲腰间原本挂着长剑的地方,此刻是空的。可没人会以为他看的那一眼,看的真的是腰间。


    “大胆!”桌子再次震的厉害,庞吏胸膛一起一伏,脸色都深了不少,“你现在是要威胁我?以你刚刚的话,我现在就能把你拿下!”


    逄星洲垂下眼眸,似乎是倦怠,又似乎是认命,语气淡淡,“庞将军,不要绕圈子了。你希望我做什么,来证明我并非‘背叛’?”


    那一派过分闲适的模样,看得庞吏有一瞬间真想不管不顾,直接把这人下大牢。


    可他终归记得自己的目的,“哼,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能有机会证明还是看在此前的面子上……”


    巫庚忍了又忍,此刻终于忍不住打断,“庞将军不妨直说,别再浪费时间。无论做什么,我们还得做准备,不是吗?”


    庞吏阴恻恻地看他一眼,才转向逄星洲,下达了宣判。


    “明日,你将独自对阵加卡托兰——只有你。”


    “不行!”


    巫庚猛地起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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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紧得能夹死文字,“这几天逄星洲本就没有多少休息时间,还要让他独自上战场,面对加卡托兰的万人军队,这与送死无异!”


    “是吗?”庞吏紧紧盯着逄星洲,“传说中勇者一人足以抵万人,这几日加卡托兰的兵力损失不少,如今恐怕根本凑不齐万数,连这些人都赢不了,勇者的传闻里夸大其词的还真是……”


    “好。”


    没等庞吏说完,逄星洲突然站起身,目光笔直了过来,“我答应了。”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径直走出了主帅营。


    直到看见他的背影远去,愣住的巫庚才急忙追了上去,“你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要答应这样不合理的要求,你明明知道……”


    “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逄星洲侧头看他一眼,“庞吏铁了心要让我付出‘代价’,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咬下我的一块肉。与其继续掰扯下去,不如直接答应这个要求。何况,这种程度,并不算难。”


    巫庚这下是真想撬开他脑子了,“既然知道还有得谈,你为什么现在就答应,比起孤身一人去迎战整个军队,难道还有更糟糕的事吗?!”


    逄星洲脚步微微一顿,又继续往回走。好一会,才有声音传来。


    “有的。”


    太多了。


    *


    又一日的太阳升起。加卡托兰的成员再次筑起了防御阵势,全部绷紧了神经,等待着来自敌人猛烈而恐怖的攻击,正如前两日那样。


    可这一次注定不同。


    日光掠过大地,将平原一侧的阴影驱散,露出明亮的色泽。如浪潮般的帝国军已经轰隆隆袭来,来到了数百米外的地方。


    他们举着武器、穿着盔甲,目光紧锁面前的小城,风吹过他们的衣摆,战马时不时喷鼻。无比沉静,又无比漫长的这一刻,帝国军没有一个人动弹。


    “怎么回事?”


    加卡托兰的哨塔上,斥候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不动了?奇怪了。”


    与此同时,指挥塔上,扮作无相打扮的乌镶月,也看见了这一幕。他身侧仅有一个颜诡。摩菲·戈尔德不知是讨厌和无相一个空间,还是有别的事,没有出现。


    “难道是新的炼金药剂需要的反应时间?也可能是另有援军。还是说,一种另类的恐吓?”


    颜诡拧着眉,对这一幕做出了好几个猜测,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没有大着胆子与无相商量。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乌镶月听到那些一个比一个坏的猜测,后背都快湿了。


    在加卡托兰一众人的猜测忌惮中,一个人影终于从帝国军的队伍中脱离,骑着马朝他们的方向奔来。


    “又是来骂阵的?”


    不止颜诡,乌镶月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可他难免觉得奇怪,骂阵是为了引敌方出现,现在有勇者在手的帝国军,完全不必用这样的手段,又何必……


    思绪在炼金镜子照出对方容貌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金发冰蓝眸,银甲长剑,神色凌然不可侵犯的骑士……怎么想也不会有别人。


    派出这个人不奇怪,毕竟是专门找来的王牌,像昨天那样一点也不使用才奇怪。


    可是……


    “为什么只有他?!”


    伴随着乌镶月心底的大叫,逄星洲已经来到城门下,挥出了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