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规则囚笼

作品:《被诡异老师爱上之后

    夜色像浸透墨汁的绒布,将公寓裹得密不透风。我死死攥着手机,屏幕光映得指尖泛白。那张卧室实时照片像根冰锥,刺穿了我最后一点安全感——他在看我,无时无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就往脸上泼。冰凉的水流让意识清醒了些,却冲不掉额头上残留的、属于虞渊的触感。他的吻像片寒冰,烙在皮肤下,随着心跳隐隐发烫。


    “规则……都是他写的……”我对着镜子喃喃自语。镜中人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活像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三个月来赖以生存的“安全线”,不过是他掌心的游戏剧本。那些惨死的邻居、便利店的李叔……他们的死亡,全是他笔尖下的注脚。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窗外突然传来规律的“叩叩”声,像有人用指关节轻敲玻璃。我浑身一僵,瞬间想起昨晚的刮擦声——是他吗?


    我屏住呼吸,贴着墙壁挪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瞄。楼下路灯昏黄,空无一人。可那敲击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仿佛就响在耳边。


    “别躲了,季然。”


    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我猛地转身,心脏差点跳出胸腔——虞渊就站在卧室门口,黑色西装一尘不染,金丝眼镜后的红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怎么进来的?门锁明明好好的!


    “你……你怎么……”我语无伦次,下意识抓起桌上的台灯当武器。


    虞渊轻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冷一分,连墙上的影子都扭曲着伸出细长的“手指”。“我说过,在我的规则里,没有‘不可能’。”他抬手摘下眼镜,露出那双蛇瞳般的竖瞳,“比如现在,‘房门必须关闭’的规则,对我无效。”


    我被逼到墙角,台灯“哐当”掉在地上。他身上的冷香愈发浓郁,带着某种腐朽又诱人的气息,像冬日雪地里盛开的黑色曼陀罗。


    “你看,”虞渊伸出手,指尖悬在我发顶,却没有真的触碰,“我遵守了第一条特别规则——没让你逃离。”他的语气带着孩童般的炫耀,“但你好像不太高兴?”


    “高兴?”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看着别人因为你的‘游戏’死掉,你让我怎么高兴?!”


    他歪了歪头,红瞳里闪过一丝困惑,像在思考一个复杂的问题。“他们?”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背景板罢了。只有你,季然,你是主角。”


    主角?我只觉得荒谬又恶心。在这场以人命为筹码的恐怖剧中,谁会想当主角?


    “我不要当什么主角!”我嘶吼着,眼泪终于掉下来,“你放我走!求你了!”


    虞渊的眼神骤然变冷,周围的影子猛地暴涨,像无数条毒蛇朝我扑来。我闭上眼睛,以为下一秒就会被撕碎。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一片冰凉的黑暗包裹了我。


    “别对我喊‘求你’,”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我不喜欢乞讨的姿态。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你的‘自愿’。”


    影子退去,我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虞渊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温柔得诡异,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


    “记住,季然,”他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脖颈发麻,“反抗只会让游戏更有趣,但……别惹我生气。”


    他直起身,瞬间消失在原地,像从未出现过。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和空气中残留的冷香。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吻过的凉意。我踉跄着走到书桌前,翻开昨天的数学课本——第58页,三角函数的公式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用黑色墨水写的字:


    “放学后,老地方等我。别让我失望。”


    字迹优雅而凌厉,像极了他本人。


    我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一阵眩晕。逃?怎么逃?在他一手遮天的“规则世界”里,我就像被蛛丝缠绕的苍蝇,每一次挣扎只会让束缚更紧。


    上午去学校的路上,我像个行尸走肉。街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我眼底的绝望。路过便利店时,我下意识看向橱窗——那里曾贴着李叔的照片,如今只剩一块空白。


    校门口的保安“人”还在,脖子依旧180度扭转着。他们用后脑勺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进这座名为“学校”的囚笼。


    数学课,虞渊准时出现在教室。他今天换了件白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竟有种奇异的温和感——如果忽略他眼底的红瞳和讲台上突然出现的、用白骨拼成的三角尺的话。


    “今天我们讲正弦定理。”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像在演奏一首优雅的死亡序曲,“季然同学,请你来解一下黑板上的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僵硬地站起来,走向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一笔都像刻在我的神经上。虞渊就站在我身后,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


    “不错。”我写完最后一个符号时,他低声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后颈,“比昨天镇定多了。”


    我猛地往前一步,差点摔在讲台上。他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下课铃响起,我几乎是逃回座位。同桌小吴凑过来,小声问:“季然,你跟新来的数学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她真相,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说什么?说那个老师是诡异源头,说全世界都在他的游戏里?谁会信呢?


    小吴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叹了口气:“算了,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你看隔壁班的小王,昨天没遵守‘午餐必须分享’的规则,今天就没来上学……”


    我的心沉了下去。又是一条因为规则死去的生命。而制定规则的人,此刻正站在讲台上,温柔地注视着我。


    放学后,我没有选择。我一步步走向教师办公室,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柔的钢琴声——是德彪西的《月光》。


    我推开门,看到虞渊坐在窗边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不像真人。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依旧弹奏着,“坐吧。”


    我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注意到桌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


    “尝尝看,”虞渊停下弹奏,将其中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我亲手做的。”


    我看着那杯咖啡,黑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细密的泡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但我不敢碰。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什么“特殊调料”?


    虞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笑一声:“放心,没有毒。我怎么舍得让我的‘主角’提前退场?”他拿起自己那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我声音沙哑,“聊你怎么设计下一条死亡规则?还是聊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变成你的‘藏品’?”


    他放下咖啡杯,红瞳里闪过一丝不悦:“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季然。”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我坐的椅子两侧,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我已经很有耐心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流动的暗红色光芒,像燃烧的炭火。


    “明白什么?”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明白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囚禁在你的规则里,看着我恐惧、绝望,最后屈服?”


    “差不多。”虞渊坦然承认,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但不全是。我想要的,是你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爱。”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想想看,季然,”他低声说,“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只有我能给你绝对的安全。只要你待在我身边,遵守我的规则,就永远不会有事。”


    “永远不会有事?”我惨笑一声,“那些死去的人呢?他们也遵守了规则,为什么还是死了?”


    “因为他们不重要。”虞渊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只有你,季然,你是特别的。所以……”


    他凑近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所以,今晚的特别规则,我为你准备了惊喜。”


    我的心猛地一沉。


    虞渊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纸递给我。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规则,标题赫然是——


    【特别规则(季然专属·第二天)】


    1. 今晚12点整,必须打开窗户;


    2. 听到敲门声后,必须说“请进”;


    3. 允许我在你房间待至凌晨3点;


    4. 不能表现出任何抗拒;


    5. ……


    我看着最后一条规则,瞳孔骤然收缩。


    第5条写着:


    “试着回应我的吻。”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我抬起头,看到虞渊正微笑着看着我,红瞳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个等待拆礼物的孩子。


    “怎么样,季然?”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是不是很‘惊喜’?”


    我捏着那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远处传来隐约的、属于诡异的嘶吼声。


    而我知道,属于我的、更恐怖的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