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根底,试图颠倒

作品:《让开,本小姐要继承山门做老祖

    袁老夫人说得顺嘴,“你跟你姐一胎所出只长得四五分像,但你祖母跟姨祖母一胎所出却像了个八九成,小时候光看脸都难分谁是姐谁是妹。”


    “咔”一下,手里的火钳把一块木炭夹断。


    郑离惊定了定神,重新夹起一块木炭放进火炉。


    再抬头,却看到一直没有出声掺和话题的嫂子,煞白了脸。


    心里知道她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嫂子,你去屋里拿茶壶过来,我给你们熬壶驱寒茶。”


    “哦,好,我这就去。”心头震惊到掩饰不住的戚芮溪,连忙转身出了耳房。


    她脚步有些不稳的走到正房,抖着手拿起茶壶走了几步才发觉壶里没水。


    她捂着胸口努力镇定自己。


    从小姑子引导舅祖母提及祖母开始,她就察觉出小姑子的意图。


    她想查祖母的根底。


    夫君跟她讲过,小姑子怀疑过祖母不是他们的亲祖母。


    祖母也确实不像他们的亲祖母。


    给出生才三天的小姑子故意套上克亲名扔去道观寄养,压根就不是一个亲祖母能做出来的事。


    昨夜还有那等可怕的阴谋算计。


    针对大房子嗣做的事是非常人所为。


    脑子里闪过可怕的猜想,让她脸色愈发的白了。


    “嫂子?您怎么在这?”


    昨夜“捉鬼收鬼”,跟师姐处理完毕就安心睡个懒觉的善若,揉着眼睛出来了。


    却吓得正走神的戚氏失手掉了水壶。


    “咣当”一声,两人都吓了一跳。


    幸好是铜壶,摔扁了一角还能用。


    “嫂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善若捡起水壶看到戚氏脸色苍白,不由关切问道。


    “很差吗?”戚芮溪连忙拍拍自己的脸,努力撑了个笑容,“可能是你刚才吓我的。”


    “嫂子你胆子真小,大白天的这都能吓白脸!”


    善若笑着给水壶加了水,“有谁来了?我听到师姐跟人说话的声音。”


    “是袁家舅祖母来了。”戚芮溪接过水壶,想了想对善若说了句:“别进去打扰,你师姐在办正事儿。”


    还没洗漱的善若点了点头,打了个没睡够的哈欠,“那我做会儿功课。”


    说完转身又进了卧房,准备读经。


    不明她要做什么功课的戚芮溪,帮她掩上了房门。


    这一打岔,反而让她镇定了许多。


    耳房里的郑离惊虽然也受冲击,但没露出异样。


    “长得太像, 那要怎么分姐跟妹?会不会时常弄错?”


    她给舅祖母递过去自己制的蜜饯,“这是瓜糖,您尝尝。”


    没有坐定下来与舅祖母聊,为的就是制造轻松随意的聊天氛围。


    袁老夫人接过蜜饯咬了一口才告诉她:“脸上不好分辨,身上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你姨祖母脑袋左侧长有一块两拇指大的青色胎记,拨开头发就能看见。”


    这是小时候分辨两姐妹最直接的方法。


    长大后,就不用动手拨头发来认人了。


    姐妹俩长大后穿衣风格不一样,一个喜花色艳丽,一个喜素雅端庄,靠衣装就能分辨谁是姐谁是妹。


    袁老夫人还告诉她:“她们俩姐妹小时候总是一起生病,也是分开来养才长大。”


    “喔,我祖母也被分开养啊?”


    “是啊,小时候你祖母尤其病得厉害,家里就把姐姐送回许州老家吃老家饭,不过每年年节都会接回来住一两个月,所以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不错。”


    每年都能在一块相处一段时间,袁家这般做,还算有人味。


    于是郑离惊幽幽的叹了句:“还能每年回家住一两个月,也挺好的!”


    看到她似在感伤自身,袁老夫人目露怜惜的安慰她。


    “你被那道士批错命,吃了苦,但你命大福大跨过了就是坦途。你姨祖母就不同了,她年纪轻轻的就去了,是个忒没福的人。”


    要是活到现在,有个在宫中占妃位做娘娘的女儿,也有荣耀得享。


    “姨祖母为何年纪轻轻就去了?”


    郑离惊给舅祖母供上蜜饯和茶水,让她好好讲故事。


    炼丹要烧着炭炉,耳房里暖融融的,袁老夫人待得挺舒服。


    这一坐就在这里坐了近一个时辰。


    闻够了药香味,要了盒补身的丹药,并如愿得到一个承诺。


    郑离惊答应她,日后若能求到仙尊或仙尊弟子的符箓,一定给她带一份。


    至于通过她去岳山云中峰拜见仙尊这样的事,那不可能。


    袁老夫人知道这已是好结果,只要跟仙尊搭界的好处没少他们袁家,她就满意了。


    中午与王氏用午膳时,她没有隐瞒自己去栖霞苑就是为了得到一诺之事。


    王氏听了不免想起自己母亲也有所求。


    为了通过二丫头得到仙尊的符箓,还送出了一对上好的白玉镯子给那二丫头。


    现在关系僵成这样,也不知那对镯子会不会白送。


    她心冒酸水的问:“舅母您真放心吃宁丫头炼的丹药?”


    “怎不放心?”袁老夫人有些不满的斜她一眼,“宁丫头给她母亲还有外祖母舅母们炼了不少丹药,若是不好她们能吃?”


    人家连亲娘都救活了,太医院都暗传是仙尊给有良方呢!


    “舅母说的也是。“王氏讪笑。


    又不免嘀咕:“也不见给她祖母也炼些补药,就记得他们外家人。”


    本不想提及他们府中事的袁老夫人,听她嘀咕不禁摇头。


    “你们这样对人家大房,还想要人家孝心一片,不觉得过分了么?”


    “舅母,是他们过分!”


    王氏立马辩解,“我婆母为何病倒,就是因为他们做得太过分!”


    “亲家母气势汹汹登门,进门说话都带刺,为了帮她女儿拿到管家权,拿那些放在公中多年都没提的东西来作伐。”


    “我婆母没计较,什么都应了她们,我也移交了管家权。她们还不知足,散播些谣言让人误会我们怎么怎么的他们,其实根本没有的事。”


    王氏想借舅母的嘴掰回名声,全盘否认有做错。


    但袁老夫人心知肚明二房不会清白。


    只是她到底是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她只能叹口气道:“要是有误会就找机会解开,莫失和睦,外头传得难听,到底损的都是一府人的脸面。”


    这话说到王氏心坎上了。


    她当即红了眼,“谁说不是呢,大房想管家说就是了,我又不是要霸着不放,为了掌家闹得这么难看,害苦的都是我们二房。”


    “大嫂照顾两个哥儿忙不过来,这些年都是我辛苦撑着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有,还被人说三道四,真是委屈得没法说!”


    王氏哭得伤心,袁老夫人安慰了她几句。


    内心却不禁摇头。


    事实胜于雄辩,大房的待遇已经摆在人前多年,大众的眼没全瞎。


    只不过郭氏本人都不说什么,外人都只背后说道而已。


    现在被郭家上门为女讨公道,武安伯府的名声已经受损。


    袁老夫人忌惮着小姑子越老越左的脾性,她没在王氏面前过多断论。


    栖霞苑的耳房,郑离惊与大嫂面对面坐着,两人都一时无声。


    戚芮溪的脸色依然苍白得难看。


    “家里的人,就从来没怀疑过吗?”


    她捂着还跳不平稳的胸口,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