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功成名就，只偶尔，想起与你的天人永隔，这就是你希望的吗，艾尔。我想说的，其实是——记忆会美化，情感也会淡去……我也会遇见新的人。——《“杜素”日记》


    热那亚港口


    这里乱中有序，杜素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管事样的人迎上来，所有人都为他让路，很快，在众人又敬又畏的目光下，他来到杜素身前。


    “您是？”许是看出杜素的不凡，这管事小心翼翼地询问，不敢怠慢。


    “未来集团，听过吗，人家是大老板，来看看不行？”赶上来的导游适时做身份介绍，俨然一副小弟派头。


    “哦哦！原来是老板，不知您要看什么？”


    杜素没有说话，不远处有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一种冥冥中的预感让他靠近声源。


    察言观色的本能让导演和管事都注意到了这突发事件。


    管事上前驱散人群，了解情况


    “老滑头，出什么事了？”


    “那狗东西回来了。”


    “被帕拉少爷退回来了？”


    “不是，他……他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哦？”


    “已经联系帕拉少爷的人，他们马上就到”


    “就算解决不了了，也不要连累到港口的其他人，否则……”


    叫“老滑头”的人看起来早已心下有数，他连连赌咒发誓，“一定，一定……”


    杜素站在人群中，良好的身体素质让她听到不少八卦，都是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俗套故事


    被老滑头从小扶养长大的少年，自身实力以及做运输的天赋都很好，很快在这片港区颇有名望。无奈，这少年很犟，只听老滑头的话，而老滑头嗜赌成性，经常用少年赚来的钱去赌。


    这次，帕拉少爷的人作局，让老滑头欠了很多钱，要么他用少年抵押，要么他生不如死。


    老滑头的选择不言而喻，只没料到少年竟有能耐偷跑出来。


    “有了解吗？关于那个人，叫什么之类的？”杜素指指正跪在老滑头旁边的少年，看向导游。


    “那个啊，一条狗而已，没有名字。”导游兴致缺缺。


    杜素默默拿出一张面值200欧元的纸币，导游的态度立马不同，积极得不行。


    “算是老滑头的养子，但附近的人都知道，基本是当作狗来驯养，从小灌输必须听话的观念，每天都虐待、打骂，过得不好不坏，起码他长大了。就是可惜了，各方面都不错，但有主，之前有帮派试图拉他进组织，被他拒绝了，说是要跟着老滑头，老滑头怕死得很，怎么可能进帮派，所以……”导游摇摇头，似在感慨什么。


    杜素靠近了少年，少年戴着一个满是锈迹的项圈，非常警惕，凶厉的眼神直对上杜素平和的双眸，他一眼不眨地看了一会杜素，突然又低下头去。


    “听你们的意思——还是要卖了他。”杜素朝老滑头和管事询问。


    “也不是我狠心，毕竟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人，只是之前和帕拉少爷签过协议了，现在他这样跑回来，要是连累其他人怎么办？”


    老滑头说着连累其他人，分明是怕连累自己，杜素心中有股火在燃烧，又勉力压下。


    又听老滑头说什么“毕竟是帕拉少爷的禁脔，即使被抓回去，应该也不会死，吃得好，穿得好，我也算为他谋了一个好出路。”


    “咚”的一声，老滑头倒在船板上，口吐白沫，脸上满是惊恐。


    杜素一边利用幻术随手制造幻境，一边蹲在少年面前。


    “你想活吗？”


    少年继续低着头，不与她对视，少顷，他才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我会听话。”他的眼睛看着老滑头。


    “哦？”杜素没功夫慢慢开导他人，一个响指，老滑头突然“嗷”了一嗓子，不再呼吸。


    少年反应很快地试图阻拦，没拦住，立刻开始攻击杜素，只微微一个侧身，杜素避开少年的攻击，然后一脚踹少年身上。


    少年本来就身体虚弱，加上逃跑的疲惫，两招间就落入下风，倒飞出去。


    没有给对方继续攻击的机会，杜素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俯下身来，重复道，“你想活吗？”


    少年还在挣扎。


    “有什么意义呢？作为一只狗，死了一个主人，再换一个就是，难道你是真的想给他报仇？这样的人，也配？”


    杜素嘲讽着，没注意到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用蓝色如大海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杜素，“我应该做什么？”


    “问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少年的双眼满是迷茫。


    杜素叹了一口气，常规的方法对少年根本没用，其他的……她向来没多少耐心。


    “不用再思考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换一个主人，听从我的命令。”


    少年好像还是很懵的样子，杜素不管不顾，加快进度，轻松折断项圈，“既然是我的狗，便不应该如此。”


    杜素的目光扫过少年的全身，无师自通般，少年站了起来，杜素惊讶一瞬，又恢复平静，“鸢，你以后的名字。愿你如鸢，翱翔于蓝天。”


    一个人，只第一眼看到，便可以确定自己的往后余生。


    当时心里想“就是这个人了”。


    杜素是他选择的人，他的主人，他的救赎与未来，他的归处，强大，温柔又坚决，任何溢美之词堆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如果从前的苦难只为了遇到你，我甘之如饴，或者说，我的荣幸。不是歌颂苦难，只，能够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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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意大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