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说着说着就用巾帕捂住了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妙慧已经从止念那里知道了这些事，面上还算镇定。但她突然意识到有个细节是她刚刚忽略了的，便开口问道：“那昭儿呢？他......不在？”


    妙慧觉得，沈溪再怎么风流不羁，也不会当着下人的面对林映雪行床帏之事，而以林小姐的教养就更不会如此。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昭儿？”经妙慧提醒，清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皱着眉纳闷地道，“我好像没有看到他......”


    “你没有见到昭儿？”妙慧不敢置信，向清竹再次确认道。


    “嗯，没看到。他应该没来。”清竹又仔细回想了一番，随后摇摇头肯定地道，“想是小沈大人也知道这种事见不得人，所以干脆就没让昭儿跟着。”


    “慧姐姐，他们，他们太过分了。您还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悟证住持么？”清竹扯着妙慧的袖子问。


    妙慧隐隐一阵头痛。正如清竹所说，这二人确实有些过了。如果说月夜私会还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遮掩过去，但这抱在一起滚到一处，却是怎么也圆不了了。


    “我自有主张。你且快去睡吧。”妙慧已没有心情再和清竹闲话，便收了她手中的巾帕，将她推到外间的榻上。


    清竹此时也看出妙慧心情不佳，只当是她在为如何处置此事烦心，便不再多话，只是咬牙切齿地提醒妙慧“千万不能轻饶了他们”！


    妙慧摇头苦笑，转身进了里间，一夜辗转难眠......


    ***


    因着昭儿风寒未好，故而这日的早饭是一位小尼送到沈溪院子的。然而和小尼姑一道而来的不止是食盒，还有止念。


    对于沈溪昨夜的举动，止念自是没法宣之于口，她只是对沈溪又强调了一遍庵规，并说佛女修行期间，普宁庵内绝对不能再出乱子，否则悟证住持定不会放过生事之人。


    一番话，听得沈溪云里雾里。


    “这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起床气还没消啊？”沈溪心里嘀咕着，原本他只当止念是在发神经，有的没的朝他念一通。直到他不经意地看到止念瞧他的眼神，这是什么眼神？就像是在瞧一个......一个......登徒子一样！


    他心里忽地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昨夜的事被她看到了？”沈溪心中忐忑，但转念一想，“本官身正又何惧影斜，即便她看到了又能怎样？我和林小姐之间清清白白，坦荡得很。何况瓷青纸一事已然有了眉目，只要妙慧同意，别说补上损毁的那些，就是再多些也是有的。到时候，看这位止念还敢不敢在本官这里造次！”


    想到此处，沈溪的面上不经意地流出一抹得意。


    止念正一本正经地“训诫”沈溪，突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有点嬉皮笑脸，立刻拉了脸子。


    “真是不知羞臊！这人是怎么进的朝廷当上官的！简直不可理喻！”止念念完庵规，一刻也不想在此多留，让小尼姑放下食盒就拂袖而去。


    沈溪才没心思理会这些，今天还有一件大事在等着他......


    ***


    诵经课上，林映雪虽然嘴里念着经文，可每每沈溪从她身边走过，她都会含情脉脉地偷望上一眼。其他佛女都低着头盯着经文目不转睛，并没有注意林映雪的举动，而妙慧却因为站于高阶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故而只一心一意地领诵经文，只不过声音较往日更多了几缕清寒。


    终于挨到了下课，众佛女恭敬地目送妙慧和沈溪出殿。林映雪虽有不舍，但因担心被旁人看出端倪，只好装做无事一般，与其他佛女一起回了寮房。


    “妙慧师尼，请略等等。”沈溪一路紧跟在妙慧身后，但见她越走越快，只得出言道。


    妙慧原以为沈溪下课后会径直回小院，可走了一段路却发现他一直在跟着自己。


    自从得知了沈溪与林映雪的“情事”，她便不愿再面对他。与其说是担心眼神会暴露她的怨怼或是醋意，倒不如说是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此时听到沈溪的呼喊，她不仅没有放慢脚步，反而走得愈加快了。


    沈溪哪里晓得这其中的缘故，只当是瓷青纸的事他迟迟没拿出个办法，妙慧因此动了气才不愿理睬他。于是，他边追边道：“妙慧师尼，本官......本官找你是......是想告诉你......瓷青......瓷青纸的缺，有法子......有法子......补上了。”


    妙慧闻言果然脚步一顿，没想到沈溪竟是来找她说这件事的。她当即回身，对沈溪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急切地问道：“阿弥陀佛，小沈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自然是真的！本官......本官怎么会拿此等大事诓骗......诓骗你？”沈溪呼哧带喘地赶了上来，他边说边走到妙慧身前，妙慧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段。


    沈溪见状，更加确认妙慧是在生他的气。不过他也不恼，回了一礼继续道：“只不过此事是否能真正得解，还得看妙慧师尼的意思。”


    妙慧一听这话，立刻认定沈溪就是来故意捉弄她的，扭头就要走。沈溪心中一急，立刻双臂一张，横拦在了她的面前。


    “做什么又要走？见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这些日子你不回小院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听我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了么？”沈溪心中莫名生起一股邪火，对妙慧喝道。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帮普宁庵解围的法子，妙慧不感谢也就算了，怎还用这种态度对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还从来没有人敢甩脸色给他看。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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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不想与沈溪辩解，亦不愿看他，只垂首冷冷地道：“悟证住持身体不适，贫尼急着赶回去照料。小沈大人如若无事，便回去休息吧。”说完便等着沈溪移开身子，给她让开条路。


    谁知，妙慧这副冷淡的模样不仅没能让沈溪平静，反而是火上浇油。他突然伸手抬起妙慧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妙慧哪里想到沈溪会有此一举，吓得惊呼出声，头不由地别向一边，想要逃离沈溪的掌控。


    可这样的躲闪换来的却是沈溪更加强烈的愠怒。他忽然明白妙慧压根不是在躲他，而是在嫌弃他！是不想与他沾染分毫！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这是一种生理上的抵触与排斥！而从小到大，沈溪一向都是被女子喜欢和追逐的对象，这种经历他没有，更不能接受！


    “好！既然你如此嫌恶我，那我到要看看你能嫌恶到何等地步？”沈溪修长的手指骤然加重了力道，将妙慧的脸捏得生疼，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凌厉，高大的身形压迫下来让妙慧的心跳几乎骤停。


    妙慧哪里还顾得了什么规矩和礼数，急忙用手去掰沈溪的手，想要从这场钳制中脱身。可女子的力道如何能与男子相比？她越是如此，就越让沈溪认为自己猜测的没错。可叹自己为了帮她解决瓷青纸的事，不惜冒着风险半夜约见林映雪。可这女人念经修佛这么多年，对他竟是没有半点儿良心！


    气红了眼的沈溪再也无法克制，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妙慧的手，强行箍到自己身后，妙慧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被向前一带，此时沈溪突然一个俯身，猛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所有的动作都只在发生一瞬间，妙慧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身子落在沈溪的怀里动弹不得，而嫩舌已被沈溪的舌紧紧缠住，她死命地寻路逃离换来得却只是更紧更深地纠缠。


    “小沈......不可......你放......求求......”求告的话语破碎而又含混，全部消失在两人咬合在一起、毫无半点缝隙的口中。妙慧又羞又急，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用那样的态度激怒沈溪，可一想到沈溪与林映雪，她又觉得若是重来一遍，她仍是无法给沈溪好脸色。


    妙慧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沈溪，既是让沈溪快些放开她，也是在借此发泄心中的怨闷。这个男人让她十多年的修行几乎化为一场空，她甚至还做过两人在一起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梦。可谁能想到，他居然是个没有半分真心的浪荡子，转眼间就去和林映雪温存，独留她像一条扁舟在一江风月中迷失了方向。


    心里这样想着，妙慧便更加努力地想要摆脱沈溪的缠绕。可她越是如此，越是激发沈溪更大的怒意。他在她的唇上霸道地揉捻个不停，似是在教训她一般。


    如果说上一次沈溪对妙慧的强制吻还拿捏着分寸，这一次却是彻底失去了理智！许是几日不见她回去，思念的浓度达到了顶峰，他突然想要与妙慧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