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吵做一团
作品:《成欢记》 原来,乐仁给林映雪看过伤之后,将情况告知了止念和妙慧。妙慧这时才知道,林映雪手上的伤是她和沈溪去松涛亭煮茶时不小心被烫到的。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沈溪将林映雪揽在怀里的那一幕,心里就涩涩的。比起白若珠,林映雪与沈溪容貌登对,又都出身官宦世家,确实是极为相配的一对。
可如此说来,难不成沈溪不是她的情劫?……
妙慧的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她不希望有此情劫一说,但若真的躲不过,她又觉得宁可那个人是沈溪……于是,鬼使神差的,她便在诵经课后遣了清竹去探望林映雪。
此前也有佛女因为身体抱恙需要暂停修行几日,但妙慧从没让清竹探望过。清竹一开始还纳闷妙慧此举为何,莫非林映雪有什么特殊?但当她进到林映雪的寮房内,看到桌案上放着的香膏盒子,心里骤然一惊,随即就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了。
“林小姐,您这个盒子可真是好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清竹佯装平静,不动声色地套着林映雪的话。
林映雪将香膏拿在手里,慢慢打开盒盖,递到清竹眼前,认真地道:“这里面装的是香膏,是小沈大人命昭儿送过来的,说是可以滋养肌肤,不留疤痕。”
清竹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那盒妙慧送给小沈大人的香膏没错!
她气得手直哆嗦,幸好藏在袖子里,没被林映雪察觉。
“慧姐姐派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是否有什么需要?尼庵条件简陋,不能与您府上相比,但慧姐姐还是希望尽量让您在养病期间,能过得安心一些。”清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找昭儿算账的冲动,声音一如平常地与林映雪说着。
“说起来,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还给庵里添了麻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过,请妙慧师尼放心,刚刚昭儿送来一盒血燕给我补身子,稍后还会有小尼过来照顾我的起居,我再没有什么旁的需要,只盼着手上的伤尽快好起来,不要落下修行的课业。”林映雪一边抚着缠着纱布的手,一边对清竹道。
“既然如此,那林小姐好好休息,我这便回去了。”清竹向林映雪行了一礼,转身告退。
证据确凿,又有当事人的亲自口述,昭儿知道他这回完全没法抵赖。可他招谁惹谁了,他还不都是为了主子好么?总不能看着主子一直这么“光棍”下去吧?而且林小姐和主子男才女貌、男貌女才的,他觉得这两人之间就差一个“神助攻”,求人不如求己,干脆就自己上吧!可好死不死的,谁长了后眼能料到清竹会去林映雪的寮房啊,还偏偏就看见了那个香膏盒子。林小姐也是,好端端的,给清竹说这么多做什么?没事也给说出事来了……
“怎么样?我没冤枉你吧?”清竹见昭儿不说话,愈加有了底气,进一步逼迫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把香膏从林小姐那里给我拿回来。要不然……”清竹看了眼沈溪的窗户,“要不然我就去找小沈大人,让他去要!”
说着,她抬脚就要向沈溪的寮房里走。
“别,别,别,小姑奶奶,小祖宗,我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我家主子!他根本不知道……”昭儿抱着燕盏盒子,不住地向清竹鞠躬作揖,就差给她跪下了。
清竹一听这话,当即便知这事是昭儿瞒着沈溪做的。她就像抓到了昭儿的把柄一样,双手往腰间一叉,威胁道:“好啊!你敢背着主子,拿主子的东西送人!好大的胆子!别废话了,你今儿个拿回来慧姐姐的香膏便罢,若是拿不回来,我肯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有要回来的道理……”昭儿觉得清竹的要求实在难为人,但他自知理亏,故而说得十分胆怯,声音细得如同蚊子一般。
“那我不管,这是你的事,别来问我!”清竹脖子一梗脸一扭,那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昭儿刚摆脱了常紫妍的拿捏,现下又被清竹逼得走投无路,委屈得鼻子一酸,一屁股坐在地上,裂开大嘴,“哇”地开始了哭嚎。
清竹没想到昭儿会来这一手,登时惊掉了下巴!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嚎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他呢!
“这是怎么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哭就能解决问题了?”清竹有些手足无措,低头看着哭得涕泪横流的昭儿。
“我……我也想…..好好说话啊,呜呜呜,可……可你逼我……逼我做我做不到的事……呜呜呜……”昭儿话音含混,边哭边用袖子抹着眼泪。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背后突然传来妙慧的声音。
刚才两人说得激烈,都没有发现妙慧已经下了晚课回了院子。
昭儿见到妙慧,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跪在地上不停捣蒜般地向她磕头。
“慧姐姐,您回来得正好。昭儿将您送给小沈大人的香膏送给了林小姐,我正为此事说他呢!”清竹对妙慧解释道。
妙慧听闻一愣,心头就像被冷风刮过,起了一片寒凉。她掩下心中的不豫,对昭儿道:“昭儿,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外面冷,你别再给冻坏了。”
昭儿抹了把脸上的泪,看了看妙慧,又看了看清竹。清竹没理会他,昭儿便依着妙慧的话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只是怀里还抱着那个燕盏盒子。
三人正要往妙慧的寮房走,只听“吱呀”一声门响,他们回头看去,见沈溪拉门走了出来。
沈溪刚才靠在床栏上看书,看得昏昏欲睡,原本打算熄灯歇下。可头刚沾到枕头,就听见清竹“咣咣咣”地好一通敲门,搅得他彻底没了睡意。他起身走到里间的房门边,听到了清竹和昭儿的对话。清竹语气不善,沈溪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内情,于是待他们到了院子里,他就走到窗边,透过掀开的窗缝,将所有事听了个明白。
“这小子竟然背着我,将妙慧的香膏拿去送了人!”沈溪转头看了眼桌案,果然,那盒掐丝珐琅的铜盒已经不在了。
“一定是以前太过宽纵这小子,闹得他现在凡事都敢自作主张了!”听清竹的意思,妙慧想是还不知道。他寻思,自己的小厮做错了事,至少他先将人做个处置,这样妙慧即便知道了,他也能有个交代。
沈溪压着心头的火气,连外袍都顾不上穿,只在寝衣外面披了件大氅,就准备去院子里把昭儿提溜回来“升堂审案”!谁知,好巧不巧地,还不等他拿人,妙慧就回来了。沈溪生怕妙慧误会这事儿是他意思,见妙慧要将昭儿带回房里问话,赶忙走了出来。
昭儿见主子都被惊动了,吓得身子一僵,他觉得自己这回是死定了!
“噗通”一声,他也不怕被妙慧和清竹看笑话,直接面朝沈溪,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地上。还不等沈溪说话,他便抢先开口道:“主子,我做错事了,您责罚我吧!”此事他不仅“先斩”,而且还没有“后奏”,对于一个下人来说,确实是大错特错。
昭儿面若死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泪水落到雪地里,形成了一个个的小雪坑。那委屈的小模样,看上去很是揪心。
沈溪刚才还怒气冲冲,但看昭儿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心一下就软了。他伸出手指,“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昭儿见主子连外袍都没穿,脸上还红一阵黑一阵,猜到约莫他和清竹说的话已被主子听了去,定是心里有气就急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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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主子身子刚好,万一被自己气出个好歹,那他就是错上加错,就更没有活路了。
于是,他跪行着向沈溪挪动了几步,抽抽搭搭地劝慰道:“主子......您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此事是我做得不对......您怎么责罚我......我都心甘情愿地受着。”
“我早晚得被你气死!”沈溪对他大声呵斥道。
其实,沈溪平日待府里的下人极好,不是个动辄打骂下人的主子,因而甩巴掌、用脚踹,或者破口大骂的事他做不来,最多也就是拿个打人不太疼的东西敲打敲打,以作警示。但现下,他环顾四周,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物事,但又觉得必须给昭儿一个教训,一来让他长个记性,二来也是向妙慧表明自己的态度。于是,他对昭儿道:“你就在这雪地里跪着,给我好好反省!我没让你起来,你就不准动!”
“是!小的听主子的吩咐,就在这儿跪着。没有主子的命令,我绝不起来!”昭儿乖顺地应着沈溪的话,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其实,妙慧本想在林映雪的烫伤好了之后,若是她手上留下了疤痕,便为她擦膏油祛除。虽然她对沈溪和林映雪之间的亲密举动介意未消,但那是她自己要克服的心魔,不应加诸在林映雪身上。何况她是出家之人,理当心存善念,普度众生。
不过,自己送香膏和被人将自己的香膏送人是两回事。昭儿的做法让妙慧觉得很不舒服,但她不知此事当真是昭儿擅自做主,还本就是沈溪的意思。万一是清竹发现后,这主仆二人联合在她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计”呢?
她无心去分辨也无法分辨,只面无表情地冷冷道了句:“小沈大人的小厮,小沈大人处置便好。贫尼不便置喙。”说罢,她看了眼清竹,示意她跟着自己回房。
“慧姐姐,这事您就这样不管了么?”清竹不服气地对妙慧道,“他拿着您的东西送人,还是您母亲留下的……”
“清竹!”妙慧打断了清竹,不欲让她再说,“那盒香膏既然已经送给了小沈大人,那就是小沈大人的东西。他是否想送与旁人,照他自己的心意行事便可,难道还需经过我准允不成?”
“可……”
妙慧的一番话将清竹噎了瘪壳,清竹见妙慧面色不好,以为是在气她多事,赶忙止了语。
然而沈溪却从妙慧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这是认定此事是我的主张了?”他心里想着。
不行!若是这样的话,他必须要把这事说清楚,他可不想被妙慧误会了去。
“妙慧师尼!”沈溪叫住了正要带清竹回房的妙慧,“本官有几句话想同你单独一叙,不知可否拨冗给本官一点时间?”
“贫尼与小沈大人无甚话说,况且现下天色已晚,大人不如早些回房休息。”妙慧的声音冷得如同三九天里的寒潭,一丝温度也无。
她绝对是生气了!而且很明显地,就是在生他的气!
沈溪觉得冤枉,这就是坐实了此事是他指使的不成?衙门断案还要给被告申辩的时间呢,怎么到妙慧这里连让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因着做如此想,原本还觉得对不住妙慧的沈溪,现在却打算和妙慧杠上了——她越不想听,就越得听,越不想和自己叙话,他就越要她叙话!
“妙慧师尼!”沈溪一改刚才的好言好语,陡然端起了三品大员的威仪,“本官命你现在到寮房,与本官叙话。若有不从,本官便治你一个‘藐视朝廷’之罪!念你现下身负教导佛女之职,不能领罚,那便扣除大慈恩寺三个月的钱粮,让寺中一众女尼代你受过!”说罢,他一甩外氅,头也不回地进了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