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定局(更中)
作品:《讨得欢心》 陆茗文出了皇宫,却并未离开。他直觉宫中有变,随即隐在暗处,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天色将黑未黑,天地呈现昏黄朦胧景色。
待皇宫守卫换勤之时,兵部尚书康易卿带着一批侍卫代替了执勤的侍卫,哪里还是什么宫中之人。虽着装与宫中侍卫于异,看着身手,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康尚书声音透着严肃:“都打起精神来!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宫中。记住了,是任何人!若将人胡乱放了进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些人异口同声:“是!”声音在暗色的夜,格外响亮。倒没有半分藏着掖着的意思,莫不是事已成定局?
背着渐渐暗下的光线,一辆马车从远处慢慢驶了过来,一袭青衣被光影拉出长长的影子。陆茗文却一眼认出他来,不是二皇子楚钰又是谁。
楚钰似有所察,往陆茗文方向忘了过去。陆茗文警觉地先一步闪身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
靖王府门口,清寒正和管家挂着红色灯笼。见有人靠近,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待其走近,见是陆茗文,他将灯笼一扔,管家稳稳接住。
清寒迎上前去:“小陆尚书,我家世子方还念着你会来,你便来了!神了。”
陆茗文神色有些慌乱,却仍温声道:“清寒,世子现下何在?”
“世子方才在用晚膳,现下……当是在书房!”
“好!”陆茗文声音方落下,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书房内房门未关,房中烛火噼噼啪啪地燃着。伏案写字的楚星羡听到声音,嘴角已扯开柔柔的弧度:“茗文,你来了!”他收了笔抬起头,盈盈地朝他看了过去。
陆茗文加快了两步走到他身边,楚星羡还想说着什么。陆茗文已抬手捂住他的嘴:“阿羡!先听我说。宫中出事了!”
楚星羡拉下他的手:“楚钰开始反了?”将他轻轻一带坐到自己的腿上:“坐下说!”
一阵“咕噜”声响起,楚星羡双手按上他的肚子:“来人,上糕点。”
“不必……”陆茗文开口便想拒绝,管家却已端来了点心,陆茗文不自然地站了起来!
楚星羡轻笑了两声,待管家合上书房的大门,他复又将人拉了下来。
陆茗文心中有事,实在吃不下去。
楚星羡便亲自动手喂着他吃了几块:“乖!好歹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做接下来的事!”
陆茗文轻叹了声,稳了稳神色,将白日经历悉数告诉楚星羡。
楚星羡亦是敛了神色:“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两件事,其一皇上已被他们控制,其二康易卿早已和楚钰勾结到了一起,至于什么时候?沉香雪入京?否则以康尚书如今的位置断然不需要冒险与南疆合作!”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有可能更早!早在利箭丢失之前。”
陆茗文亦赞同道:“嗯!所见略同。从京城凶杀案到岳州,如今想来,南疆异香与几宗大事一块儿出现。怕是楚钰早已和南疆勾结到了一处。当务之急,是确定陛下是否无恙。只是,现下皇宫守卫森严。”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楚星羡突然出声:“我倒是想到一人,魏太傅。他德高望重又持有皇宫令牌,他若欲进皇宫,即便是楚钰也不敢明着拦下!”
陆茗文咻得站了起来:“不错!我现在就去找他。”
楚星羡不舍得拉过他的手,紧了紧:“注意安全!”
陆茗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若趁着现在离开京城,我怕再晚一步,就无法离开了!若楚钰真的发动宫变,他必定会防着靖王和安王。不对,安王有可能也和他们勾结到了一起!你还记得岳州那支突然射出的箭吗?”
“嗯,记得!”如何不记得,那一箭,他几乎以为二人刚开始便要结束了!幸好。楚星羡却是摇了摇头:“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京城,皇上并未下旨,若我私自返回青州,他们便会借机发难青州,到时候以天子之名,随便加个罪责,怕是父王也会陷入被动!”况,若他离开,独留陆茗文在京城,他自己又如何能安心,只是这些话他并未说出口。
陆茗文深深地看了一眼,似读懂了他的未尽之言,他凑近了些,将他的唇覆在他的唇上:“阿羡!”
楚星羡扣住他的眼神,二人唇齿交缠过界,若不是不合时宜,又岂会止于这般蜻蜓点水。
二人温存片刻,楚星羡与陆茗文一同出门,他想此事也应当提前只会长公主一声。
远处角楼更鼓声再次响起时,陆茗文已赶到了魏如许家中,却被告知魏太傅已先一步被人请到了宫中。
楚钰又为何突然将人请到宫中,此时不应该是忌惮太傅的出现才是?难道自己猜错了!陆茗文一时间,思绪乱作一团。
而楚星羡这边已顺便入了公主府:“姑母,羡儿深夜到访,乃是为了宫中之事?不曾想扰了姑母清梦。”
楚星羡见长公主,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抱歉地说到。
长公主摆了摆手,眉目含着笑意:“无妨,姑母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日便提早歇下了!换做常时,倒是没这么早。不过,羡儿所为何来?”
楚星羡自然不会直言是楚钰所为,若是楚钰真的想逼宫倒是还好,若不是……怕是对长公主,对皇上都无法交代。他斟酌着开口:“今日羡儿与刑部尚书陆茗文,他提及今日入宫面圣,不料却被告知龙体有恙,人也没见着。”
长公主关切道:“皇上向来身体康健!缘何就突然生病了?”
楚星羡摇了摇头:“不知!太子因为密室私藏兵器一事,尚被禁足府中,陆尚书发现了线索。本欲进宫面圣,好早日还太子清白!不曾想连面都见不到。更蹊跷的是,陆尚书见宫中侍卫已更换成了兵部的人。”
长公主一听,脸色大变:“这康易卿向来是欺上瞒下的做派,如何竟还无法无天了,难道他想逼宫不成!”
楚星羡面露难色:“侄儿正是有此担心,故才连夜叨扰!”
长公主彻底坐不住了,她看了眼楚星羡,怕是他还有话为告诉自己,若仅凭他康易卿何德何能,能操控皇宫侍卫,怕是宫中之人,太子被禁足,皇后?或者梅妃,亦或是楚钰?
她抚额突觉得头疼:“姑母这事压着,没弄明白,亦无法安枕,不若羡儿与明早同姑母一道,走一趟宫中!”
楚星羡见长公主应了下来,便起身告退:“好!明早辰时羡儿来府中接您!”
“好!”
“那羡儿便不扰您歇息了!羡儿先行告退。”
他们不知道的是,魏太傅此时亦被软禁在宫中。
不同于皇帝卧躺在床上,魏太傅却是拿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他看着此情此景,突然笑得有些苦涩:“皇上,老臣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二皇子平时唯唯诺诺,没想到暗中谋划了这么多。众人清看了他。”
皇上内心愤怒,若楚钰现下在这,他定当一剑贯穿其心窝:“逆子!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来。他现在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父皇。”
太傅无奈地叹了声:“自他的生身母亲过世,怕是他便怨上了您,蛰伏了这么些年。”
皇上对于他的生母自是有所亏欠,可是……
他叹了口气“若非她贪得无厌,朕又缘何会赐死他!”
太傅:“当初梅妃荣宠正盛,陛下也仅是凭她一人所言。”
皇上“无不尽然如此,不正是因为当场……”
太傅截住他的话:“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罢了!陈年旧账,现在也是扯不清了。如今太子被禁足定然还不知道宫中已变了天!二皇子又给您下了药,消息若想传出去,着实有难度。”
皇上看着太傅:“连累太傅来看朕,反倒一起被逆子拘在宫中!”
太傅淡定道:“能陪着皇上您,是老臣的荣幸。依老臣所见,二皇子倒不至于伤了陛下。陆尚书聪慧过人,又忠于陛下。定会发现端倪。陛下当好好照顾自己八九十。”:……
“属下见过二皇子!”门外侍卫朗声异口同声行礼。
房中皇上和太傅还想说些什么,二皇子已推门入内,他礼数周全:“儿臣见过父皇!”又对着太傅行了一礼:“见过太傅!”
太傅看着他,纵然有万般意见也得生生忍了下来:“二皇子何苦给皇上下药!如今他这般样子,在床上。你于心何忍!常言道百善孝为先!”
楚钰冷笑出声:“百善孝为先?那得先有父亲疼爱孩子,我的好父皇,从我出声看都没看几眼。现在倒是怪我不尽孝道,岂不是可笑?”他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父皇,如今却抿着嘴一言不发,心里本该有丝快意,可是他只是觉得无尽的悲凉,他也曾渴望过父爱,如今却要以这般,你死我活地争锋相对。
他错开皇上的目光:“此药无复!父王操劳半生,便好好躺着吧!什么时候下了传位诏书,什么时候便给您解药!”说完他转身便走。
皇上气的炸了,他拎起床上的另一个枕头,随手便缠着楚钰离开的背影扔了出去,虽谁。却只砸到哦:“逆子竖尔!”
楚星羡冷哼道:“是吗?方侍郎倒是好大的口气。”
方侍郎眼神微转,狐疑地看着楚星羡:“哦?怎么,世子难道有通天的本领不成?”言罢,大喝了一声:“弓箭手准备。”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群弓箭手冲了出来,另有一群弓箭手趴在墙头,箭矢直指二人。
楚星羡看着这阵仗,嘴角反而浮起一丝笑意。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下陆茗文的胳膊:“我说陆侍郎,你我的小命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怕不怕?”
陆茗文回过头来,脸上笑意深深:“怕得很!不若……在下先走一步?”
楚星羡一张脸灿若桃花:“未尝不可!”随即,使上内力推了他一把。”陆茗文不作犹豫,离开包围圈。”
方侍郎大声喊到:“看你们今日如何逃出生天!放箭!”
乱箭齐飞,有支箭擦着楚星羡的脸飞速而过!
陆茗文心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喊道:“世子小心!”
怎料,楚星羡一个旋转飞跃,徒手抓住了箭,反手命中射箭之人,其顷刻毙命。
方侍郎见几个弓箭手瞄准陆茗文,遂大声下令道:“先不用管陆侍郎,他一介文弱书生……”
方侍郎话音未落,陆茗文这厢却顾不得暴露私密,他旋身挽剑,剑势凌空化成狠厉招式,近处的几个弓箭手应声倒地。
方侍郎见状,慌慌张张地躲远了些:“好你个陆侍郎!竟藏地如此之深,即便今日不死,陛下亦不会轻饶你。快,将他们乱箭射死!”
院中和墙头的利箭齐齐发射,陆茗文和楚星羡凌空飞起又落地,费力地躲闪迎击。
陆茗文一改常日温润如玉,此时眼神凌厉,冷到极致,擒贼先擒王!他一个闪身便落在了方侍郎身侧。
他挥剑抵在方侍郎脖颈:“劳烦方侍郎让他们放下弓箭。”
方侍郎感觉脖子微痛,见无半分商量余地,大声嚷道:“快放下!”
陆茗文一如往常温和开口:“方侍郎,在下还有个问题想问。兵部工匠等人之死,可是你授意?”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陆茗文加重了手中动作,“还不说嘛?再不说,可是没机会开口了。”
方侍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两代老……”话音未落,他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脖颈往下,他嘴巴张了张,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方府上下几十口人,他岂能冒险供出主谋。思及此,他面如死灰道:“不错!他们皆是我所杀。员外郎和陈庆翀亦是我威胁。”
陆茗文冷厉道:“找死!”话音未落,却见一道凌厉的白光划过,紧接着喉咙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飞渐,点点鲜红染了一地。
弓箭手面面相觑,纷纷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陆茗文伺机朗声喝道:“主谋已伏诛,难道各位还要负隅顽抗吗?”
弓箭手们进退维谷,却听领头的弓箭手嘶喊道:“莫要听他之言!事已至此,他们又岂会放过我等,不若放手一搏,合力杀了他们,博得一线生机,也为主子报仇。”
众弓箭手正想再度出手,只见埋伏在墙头的弓箭手先后被斩杀,稀稀落落摔到地上。紧接着,一群暗卫从天而降。
楚星羡见状,下令道:“一个都不留!”
暗卫齐声道:“是!”
片刻后,所有弓箭手无一活口。
陆茗文面色平静地看着这突发的一切。
为首的袖离见暗卫暴露,眼神扫过陆茗文,纠结着世子口中的一个不留,是否也包括了这位风姿过人的陆侍郎。
楚星羡倒是读懂了他的眼神,他沉沉地看着袖离道:“怎么?你是觉得陆侍郎该杀?”
袖离……
陆茗文听及此处,轻笑出声。
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楚星羡续道:“还不退下?!”
袖离暗自冒冷汗,主子的心思可真难忖度,随即领着暗卫快速离开。
陆茗文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星羡:“世子,果真是好本事。光是这群训练有素的暗卫,怕是禁军亦没几人是其对手。”
楚星羡直视着他:“陆侍郎,岂非更是手段了得,啧啧,适才看你出手那股狠劲,真是……”
陆茗文看着他温和一笑:“如何?”
楚星羡跨了两步逼近他,幽幽开口:“毫无人性!”
陆茗文呵呵了两声:“谢世子谬赞!”
恰在此时,刑部侍卫冲了进来。
陆茗文见刑部侍卫走近:“有刺客欲刺杀本官和世子,方侍郎率人拼死抵抗!斩杀刺客。” 说着,对地上的方侍郎拱手一礼:“在下谢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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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大恩!”
随后,他对侍卫道:“清理现场!将方侍郎尸体好生带回去方府主院,告诉其家人,方侍郎以身殉职,本官会禀明圣上,望他们节哀!”
侍卫齐声道:“是!”
陆茗文忽又想到什么,他示意着侍卫,侍卫靠近后,他附耳说了什么,侍卫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一幕恰巧落入楚星羡眼中。
陆茗文率先转身出了别苑,楚星羡与之并肩同行,他突地倾身靠近,目光停留在陆茗文脸上:“陆侍郎!”
陆知茗文顿住脚步:“世子缘何这般看我?”
楚星羡:“我看你这脸皮是什么做的,如此之厚,竟连半点红都透不出!”
陆茗文知他所指,略略尴尬道:“扯谎也不全是坏事。若说他罪行昭昭,怕是会累及方府上下老小。”他在心里暗自补充道,且是保全你我的万全之策。
楚星羡:“哦?陆侍郎倒是一番好意。可……那些弓箭手使用的箭上的标记,陆侍郎不会没看到吧?不正是兵部丢失的利箭吗?我倒是好奇,利箭之事……你又打算如何向我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禀明?”
陆茗文看似认真的思考起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况……我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方侍郎两朝老臣,有权有势却无兵,断不会图谋皇位,那他要这些利箭作甚?总不至于……看家护院?再者,亦未找出丢失利箭所在,还是得从长计议才是!”
楚星羡听及此处,点了点头:“陆侍郎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陆茗文边往前走,道:“世子过奖了。”
夜半三更,万物俱寂,夜色中烟雾轻笼。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先后落在方府别苑。
蒙面黑衣人在别苑的庭院中探查了片刻,而后在一棵矮丛松柏树下停了下来,他观察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便俯身挪开树下覆着的草坪。地板上的青石轰然抬起。
黑衣人闪身入内,青石随即恢复如初。
白衣人轻点足尖,落在松柏树下,正欲入内之际,忽觉有气息落在身旁,他刚想出手,手腕却被一股力度适宜的手握住,他一个身形不稳,生生撞上后面之人的胸膛。
他正欲动作时,“呵,陆侍郎,深更半夜的,倒是好兴致。”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陆茗文挣扎开来,后退了一步:“世子,此时不该是安枕榻上?”他复又看了楚星羡一眼,“世子,请吧!我猜测,利箭必在此处。”
陆茗文与楚星羡一前一后步入其内,隧道内烛火通明,可容两名正常身影的男子并排通过。
二人步履轻盈几乎未发出响动。
尽管如此,却有一双眼睛,通过墙壁上的洞眼观察暗道二人的动作,此人正是揽月阁公子。他不动声色:“哦,这么快便寻到此处了?”
而黑衣人乃是揽月阁阁主,直至此时,他方知自己被跟踪了,明显感觉到公子的怒气。
公子睨了他一眼:“谋划多年,此处算是彻底毁了!只可惜利箭仅运出了三层……出去后,自请责罚!”
黑衣人跪地请罪:“属下谢公子不杀之恩!”一想到穿针刺骨,他直冒冷汗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责罚虽重却不至于要了性命。
二人从密道另一侧悄然离开。
待楚星羡和陆茗文二人赶到之时,哪见半个人影。
楚星羡指尖轻触白瓷玉杯:“还有余温,怕是暗中注视着你我二人,先一步离开了。倒是个机警之人。”
陆茗文:“先找到利箭要紧!”
二人分头行动,很快在内室的角落找到了堆放如山的箱子。他们粗略点了点数量,楚星羡略作沉思:“少了三千左右!丢失的利箭,怕是他们亦不敢公然使用,唯一的可能……”他顿了顿,“怕是已运出都城。”
陆茗文点头赞同,皱了皱眉:“可惜让他跑了,案件主谋未能落网。”
楚星羡不以为然道:“本世子倒觉得多思无益,能寻回多数利箭已是侥幸!皇帝老儿当欣慰才是。”
陆茗文眉心舒展,温和道:“世子,所言极是。”他命人连夜将利箭运回刑部,足足三辆四轮马车满载方全部运回。
次日,陆茗文着刑部中人详细清点利箭数量,悉数暂入刑部库房。
他则亲自整理案件详情,只不过……如何表述,却犯了难!
楚星羡来到刑部当值时,见陆茗文端坐内堂桌案。见他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正执着朱笔,却迟迟未见落下。
楚卿辞近前几步,慵懒地斜倚桌案:“陆侍郎,这是……不知如何下笔?”
陆茗文抬头望尽他的眼里,突然释怀了:“方才确是如此,不过,现下倒是……”
楚星羡索性倾身,手肘撑着桌案,一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快速落笔,一气呵成。
他看着看着,嘴角慢慢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倒是便宜方侍郎了,不仅保全了方府上下,他还落了个好名声。就是……未知方府中人领不领情?”
陆茗文搁下朱笔,轻呼了口气:“他们如何想倒也无用,哪怕再不愿也得打破牙往肚子里咽。”
次日早朝时,皇上连着下了两道嘉奖诏书。王公公尖细的嗓音高声宣读圣旨,表彰刑部楚星羡和陆茗文断案有功,追谥已故方侍郎为忠武。
立于下方的楚星羡听及后半段,极力忍耐致脸色变了又变。
他看着陆茗文依旧恭谨站立,面色平静如常,仿若一切与他无关。
陆茗文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微微颔首,复又认真聆听。
退朝后,楚星羡和陆茗文并肩走着。
楚星羡突然爽朗地笑出了身,而后拉进二人距离,放低声音悠悠地开口:“呵,滑天下之大稽,‘追谥已故方侍郎为忠武’”
陆茗文轻咳了声,复又笑意深深地看着楚星羡,温润地唤了声:“世子!”
这时候,文臣武将纷纷围了过来,向二人道贺,只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父亲户部尚书陆为清,瞧着自家儿子优秀如斯,心里着实欢喜,他理了理朝服的前襟,脸上尽是春风得意。
康易卿盯着他映着红光的侧脸,指尖噔时握紧。十年前自己与陆为清在翰林院同窗时,二人不相上下,如今二人虽同朝为官,却各自为政,每每落于下风,如今他谈笑间袖袍翻飞已压其他四部尚书的风头。
思及此,康易卿更觉满腔妒火无从发泄,经过陆为清身边的时候,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甩袖离开。
远处传来陆为清爽朗的笑声:“瞧瞧,康大人这般怒发冲冠所为何来哈?”
陆茗文跨了两步追上陆为清,轻咳了声:“父亲!”
陆为清立马揽过陆茗文的肩膀:“走,儿子,随为父回府,给为父讲讲如何险中求胜的。”看着康易卿离开的背影,他心情愈发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