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少年喂水
作品:《雪蒂哗然》 怎么不提前预告一下,给她端正坐好的机会啊,这瞧瞧,又磕绊上了。
裴烟落撑起身子把闪了腰的车夫扶起,让他好生坐在马车上,用了套推背的手法,给他的腰正了正骨。
“好了,多注意一下就行了。”她捡起掉落的折扇,撑开给自己扇风。
“多谢姑娘。”
裴烟落跟他摆摆手,“叔,你先休息会吧,我出去看看我朋友。”
“哎,好。”腰痛也不好拒绝,车夫暗叹自己遇到了好人,虽然中途因他们出了差错,但也是他们救了自己。
往年积的福分,终于奏效了。
商夜年坐在车舆前,单脚垂落,牵着缰绳靠在马车上,余光瞧见车帘微微扬起又飘落,侧头对上裴烟落关心的目光。
“没受伤吧?”
他平淡移开眼,空出一只手扶她坐下,答道:“我能有什么事。”
裴烟落眉眼稍抬,目光向下望向他手背,悄悄扬唇。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傲娇和嘴硬,明明手背都背划伤了,还面无表情的装酷,说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她拿出伤药和纱布,朝他伸出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伤了我们三皇子。”
商夜年笑她幼稚,“不是都瞎了么。”说话期间,手也安分地自动放在她手心上,低头瞧着她给自己上药。
裴烟落性子时常大大咧咧的,上药的动作却是格外轻柔,分明她才说了会有些疼,可当药膏真正敷在伤口处,他竟没有丝毫感觉。
好像,仅仅只有冰凉和一抹,极其淡的芬香。
不是花香,更像是薄荷叶的清新。
“伤药中为何放了薄荷叶?”他问。
裴烟落将纱布缠好,绑了个很标准的蝴蝶结,满意瞧了瞧,解释道:“薄荷叶有止痛消肿散瘀的效果,而且薄荷具有挥发性,可以促进伤处血液循环。”
商夜年嗯了声,将她绑的结细细端详了几遍,眼底些许嫌弃。这个结,怎么看都不太适合他。
裴烟落咬唇憋笑,按下他的手,悬空的双脚晃了晃,语气又惊喜又钦佩:“你还会驾驶马车呢,真厉害。”
“皇子要学的有很多,六艺是最基本的。”他瞧见她懵懂疑惑的模样,补充道,“六艺中的御,便是驾车之意。”
她拖长音调哦了一声,随即追问:“那你会的东西是不是有很多?”
他会用剑,会分析国家之势,学识方面就目前看来,也是很充沛的。而且阿序也说过,他字写得也是极好,还时常受老师赞赏。
放现代,是个备受争宠的人才。
商夜年身子微微往后仰,垂眸望着她凑近的面容,心中无奈,淡声回答道:“也没有很多,都只会些皮毛。”
“谦虚了啊,每一样都会一点,已经超过一半以上的人了。”她都只有医术略胜于部分人,其余八字都不沾边。
少年呆愣了会,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的眸子,浓眉轻挑,胸膛微震,偏头笑了起来。他肩头抖得厉害,裴烟落也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顿了几秒,也跟着他笑起来。
她去扯他的衣袖,扬着笑意吟吟的脸,亮着眸,尤其单纯地问他在笑什么。
商夜年一瞧着她,笑意就收不住,关键她还偏偏总是将脸凑过来。他躲开,她追上来,穷追不舍、不厌其烦地问他在笑什么。
最后实在是笑得眼角发酸,他抬手固定住少女乱晃的脑袋,将被发簪勾住的发丝松出,脸上依旧尚存着笑意,话语婉转道:“不知为何,一见你便想笑。”
少女满带笑意的面容僵住。
???
什么?
裴烟落的眉头皱得神似八字,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这话的意思,是她看起来很好笑吗?她前一秒还在夸他呢,这人怎么能恩将仇报?
她拍开他的手,歪头问他:“我长得很好笑?”
商夜年:“颇为有趣?”
他居然还来反问她。
裴烟落笑着锤他,“哪有趣了?虽不说绝世美颜,但也瞧的对眼。怎么会长在你的笑点上。”
“眉、眼、鼻,外加这张话多的嘴,皆是有趣的。”他神情认真,指尖也跟着移动,思考了一会,“还有你这毛躁的性子,诧异的表情,欸,现在又是稍带怒意的模样,当然都是,不有趣的了。”
商夜年笑了两声,“裴大夫怎会生得有趣呢,这些都是胡糊兄偷偷与我说道的,你应当去怪他。”
她似笑非笑,眯着双眼与他对视,看了一瞬,她眼尾翘起,再次露出笑容,语气带着威胁:“那我日后再找他算账?三皇子意下如何?”
他平淡扬眉,佯似思索,牵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悠悠道:“本皇子认为,此等小罪,可忽略不计。”
“前面便是绍苏的边属地,之后的路,我们便走过去吧。”
话题转得倒是快。
裴烟落暂且放他一马,上次说鱼纹,这次说她生得好笑。她倒要看看,下一次他还能挑出哪里的刺。
她跳下马车,转头见商夜年要将行囊拿下,走到他跟前,不明所以地问道:“后面不需要马车了?我们走路去漠北?”
跨域呢这可是。
车夫笑了笑,抓住缰绳,将木棒扔进马车里,说道:“他国马车不得入绍苏城池,之后若有行程的需求,只能在绍苏中城里寻找。我就先回洛水了,姑娘、公子,再次别过。”
她点了点头,“叔,再见。”
商夜年将行囊背上,朝前走去:“走了。”
裴烟落小跑跟上他,安分走了一段路,又抵不过烈日,拿出折扇一会给自己扇扇风,一会给他扇扇风,一下无由头地拉着他说话,一下又问还要走多久,话从未停过。
前面商夜年还很有耐心,她说一句,他便回一句,问的几遍,便答几遍。只是到了后面,他以为她会嫌累不再说话,可不想越与她搭话,话就越加得多,多到他都替她感到口渴。
一头抱怨太阳晒,一头又抱怨脚酸。她这般,似是被圈养地过于娇气了些。
裴烟落:“你说,阿序他们现在到哪了?会不会在绍苏等你?”
商夜年:“不会,她应快入漠北境内了。”
“好快。那你们也是去找神医治阿序的吗?但我听李掌柜说过,这神医隐于世,没有机缘是找不到的。但是,肯定不能放弃,说不定阿序就是他的有缘人,然后一下两下,病就好了。”
她的想法极好,把路上所要遇到的艰辛皆都排开,直通最好,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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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结果。
就这么短的时间,商夜年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比起裴烟落认真的分析和激情,他的态度和回答倒是闲散很多:“嗯,但你所愿,能不能先让嘴巴休息一下,我估摸着,它应累了。”
“你渴了?这天也确实是热哈。”她没听出他话中的别意,天真地认为是他热到想喝水,完全没往自己话多的方面想。
商夜年别过头,不语。
......其实不是,是你话太多了。
“你渴吗?”
“啊?”裴烟落看他,摇摇头,“不渴。”
他又一次不语,走到树荫下停步,真诚建议:“我觉得你可以喝喝水,或者休息会,离中城还需一段时间。”
裴烟落眨巴着眼睛,低头接过水壶,看了他一眼,企图从他冷淡无言的脸上读出什么。
她仰头喝了一小口,而后水壶又让他给拿走,放在手里摇了几下,复而再次递给她:“再喝一口。”
搞什么?为什么一直让她喝水。
她怀着狐疑的心思,乖乖又喝了一口,比先前喝得多了些,然后含在口中,一点一点咽下去:“还要喝么?”
他沉吟片刻,认真思考后,点了下头;“也许可以再喝一口。”
依旧照做,喝了一大口,而后等她完全咽下去,才满意拿过水壶继续往前走。
这是什么新型爱好吗,喜欢让别人多喝水?裴烟落朝一侧咳了声,伸手遮住头顶刺眼的阳光,侧头喊他名字。
少年应了声,作势又要拿出水壶,询问道:“又想喝水了?”
“不是。”她及时制止住他的动作,如他那般真诚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多?”
“......还...好...”
“那你看着我回答,喝水才不会说话。”
商夜年不但不去看她,还刻意将眸子瞥向另一侧躲避她:“话不多,其实还好。”
裴烟落也不恼,扇着风自顾自地说:“话多才不会无趣,还会让人心情变好,不然我们走这么久得多无聊。再说了,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心境都变得很平静了吗。”
他疑惑,皱眉道:“哪里平静?”
“喝水啊。换做之前,你都是特别不耐烦,然后扬言让我闭嘴,但是现在呢,你却用喝水这个举动来让我短暂地,闭上嘴巴,显而易见的心境平静了许久。”
见他不答。她讨好地去给他扇风,嘿嘿直笑:“最后总结而知,身边还是要个爱说话的人。所以,好好珍惜现在话多的我吧,指不定以后我就不爱说话了,你想听都听不到了。”
商夜年笑了声,打趣道:“你还会有不爱说话的时候?”
她肯定点头:“当然了。如果对方不给我回应,那我肯定,一定不会再与他搭话的。”
小路一侧隔山,湍急的小溪流动作响,携着岸边的草树,沙沙轻扬。而她所走的那一侧,应是附近人特意所栽培,夏月绣球花,蔚蓝如天,化像朵朵蓝蝶,随风飘洒,御水流去。
花开无尽夏,雨落有情天。
商夜年顿步,注视着她,墨眸只融入她一人,轻声答道:“知道了。”
他让她转头朝山峦后看。
“绍苏中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