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安歌气得头晕眼花，感觉脑子不太清醒，暂时想不出来如何反驳离煊的话。


    离煊还在一惊一乍，“天呐，这怎么会，当时你说绝对不能外传，我就藏起来了，哎呀呀，这怎么会和我们家的秘籍搅在一起啊……”


    “神女。”辰逸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地问道：“敢问这秘术是贵族哪位神尊所创？”


    辰逸之前没有和离煊打过几次照面，而且，虽然他已经有所压制，但是他身上依旧带着一丝神尊的压迫感。


    离煊微微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像对安歌那样对他，老老实实答道：“是阳黎神尊。”


    辰逸皱了皱眉表示疑惑，又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不会是他。”


    “为何？”离煊不解，“那里的东西，确实都是阳黎神尊的遗物啊，而且陛下也确认过了……”


    辰逸双眼不再看向离煊，垂下眼帘，简单解释道：“阳黎神尊死于混元吞灵术。”


    “什么？！”离煊这回是真的惊讶到了，“可是……据我族史料记载，神尊曾面对蚩月魔尊全身而退，也并非死于他的手下，而是因为没有及时休养，伤病累积而亡。”


    “不，我很确定，他死于混元吞灵术。”


    辰逸抬眼，斩钉截铁道：“所以，那本秘籍觉不会是什么克制混元吞灵术的法术。”


    安歌一听这话，混沌的脑子突然清醒，“不是？那离煊，还不快快把假秘籍全都收回来！传播假秘籍，你该当何罪！”


    离煊有点不知所措。


    辰逸却摆了摆手，转向安歌问道：“你今日去见了师兄，他也向你确认了这秘籍吗？”


    “……是。”说起正事，安歌暂时不跟离煊计较，她也觉得大表哥奇怪，“但他很忙，不肯向我多解释什么。”


    辰逸思忖半刻，无奈道：“想来是师兄又有了什么计划，他一直都是如此，不会告诉我们的。”


    “那就任由这秘籍这么传播出去吗？”安歌瞪大了眼睛，极不情愿，“离煊，都是你干的好事！”


    见话题又扯回来，而且自己似乎不会有什么危险，离煊有了底气，理直气壮道：“是我办事不力，误将真君当年的创作散播了出去，违反了耀虚宫禁令，请真君罚我吧！”


    “罚你？那岂不是要给你一个正当罪名？！你当我傻！”安歌深知现如今神界众神的八卦能力，现在好歹还在私下里，如果到了明面上，那他们不得把她的底裤都扒出来？！


    搞定辰逸的计划刚刚开始，还不知进展会如何，自己就又摊上了这么个破事，安歌觉得头大。


    “真君，你不罚我吗？”离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们……我本以为真君进了耀虚宫，已然忘记了我们曾经的情谊……”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未曾想到，真君竟然为了我，不惜以权谋私，包庇于我，离煊……离煊不知如何感念真君的大恩！”


    “那就去把传播错了的给我收回来——”安歌咬牙切齿道。


    离煊为难道：“这，我似乎不合适吧……”


    安歌眯眼看她，“那就给我名单！”


    “好的好的，只要能帮上真君……”离煊弱弱地回着，随后伸手变出来一个比殿内柱子还要粗两圈的卷轴，“今日领取秘籍的人员名单，都在这里了。”


    安歌闭了闭眼，大喊一声：“秋觉——！”


    秋觉和慕谨早已赶上他们二人，如今已经在殿外等候了许久，终于听到安歌喊他，他振奋精神，推门而入，行礼道：“真君，何事？”


    安歌指指离煊手中的卷轴，有气无力地说：“你挨家挨户去查，就你一个。”


    秋觉听到就他一个，感觉到了真君对自己深深的信任，瞬间生出了满腔热忱，激动地应了下来，“哎！属下领命。”


    接着，他郑重其事地接过卷轴，严肃地离开了。


    安歌又看了离煊一眼，她还是一副犯了错的无辜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哎呀……都是我的错，却连累真君……小神真是有天大的罪过，万死不能……”离煊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行了行了。”安歌受不了她搁这做戏，在辰逸看不见的角度，对离煊用口型说了一句“坏女人！”


    离煊偷偷回了她一个鬼脸。


    安歌不再理她，只对辰逸问道：“那大表……陛下的计划，我们是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辰逸点点头，道：“嗯，师兄行事，向来不喜他人随意插手。如果他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会告诉我们的。”


    “好吧。”


    安歌还指望大表哥罩着她，可不敢反抗他的旨意。


    天杀的大表哥，都怪他想一出是一出，给了离煊机会让她有机可乘，污蔑自己的清白……


    辰逸心中有事，快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他的师妹没有跟他一起。


    他回头看向殿中，看见了安歌似乎正在和离煊眉来眼去，他顿了一下，想起她们二人是好友，自己也许应该先行离开。


    可离煊看见他想走，急切地叫住了他：“神尊！神尊不带着真君一起走吗？她身体不好，今日奔波许久，一个人回耀虚宫怕有危险啊！”


    她哪儿有那么弱！


    安歌瞪了离煊一眼，刚想反驳她的话，胸口突然间一阵刺痛，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软，整个人就要向前扑倒。


    离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啧啧了两声，“戏真多啊颜曦殿下。”


    冤枉啊！


    安歌想骂她，骂人的话却只能在脑海中盘旋，怎么也没力气说出口了。


    辰逸皱着眉头上前，离煊一把就把安歌推进了他怀里，然后连连摆手，快速说道：“神尊你可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去啊。”


    安歌用尽力气抬头和辰逸对视了一眼，他大概是感觉的到她现在就是个柔弱不堪的小仙女，低头看向她的眼中带有疑惑和担忧。


    辰逸先是扶稳了安歌，再把她调整成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正好靠在他胸前，头可以枕在他的肩膀上。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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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头准备和离煊说话的时候，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像极了数不清多少年前，他娘看向他的表情。


    “……”辰逸很久没被人这么看着了，有点不自在，“神女放心，我先告辞了。”


    离煊继续保持着她的姨母笑，愉快招手，语气轻快地说着：“慢走慢走~”


    如果不是安歌现在实在没劲儿，要不然她真的很想把离煊从离火仙山上踹下去……


    辰逸扶着她的手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她体内输送神力，她才能勉强靠着他走路。


    安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她虽然有颗脆弱的小心脏，但是三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搞成这样，疼痛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头上还止不住的冒冷汗。


    门外的慕谨看见自家殿下被辰逸带出来，脸色苍白，她下意识上前想把安歌接过来，却见辰逸表情凝重，没有想把人交给她的意思，于是又退下了。


    安歌只得任由辰逸带着自己离开。


    好在他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速度慢多了……


    安歌昏昏沉沉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到了一个熟悉的环境中，耳边还有一个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哎呦喂，我们可怜的殿下这是怎么啦？！呜呜呜神尊，我们殿下白天出去还好好的啊——啊——殿下！！”


    “好啦，星极。”


    对比之下，辰逸的声音真是仙乐，“我在这里，她没事的，你去帮我把时泽叫来吧。”


    星极哭哭啼啼地去了，房间中格外的安静。


    安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辰逸大概是正在缓解她的状况，一股股温暖的气息注入她的体内，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


    商和宫里。


    离煊忙活了一天，终于送走了瘟神。


    今天既推广出去了她最近几天呕心沥血的大作，又给颜曦添了堵，还拿自己没有办法，她很满意。


    “小熔。”离煊决定奖励自己一次舒舒服服的热岩浆澡。


    她边唤着自己的侍女边向后殿走去。


    “小熔？人呢？小熔——”


    一路上有些安静，商和宫的仙侍们和她们的王女大人一样爱偷懒，离煊不以为意，只当侍女睡着了，继续叫着。


    直到她唤了三四声依旧没有任何人应她，包括守卫和其他侍女，她才意识到反常。


    难得动用的神力迟钝地在离煊体内流转，她走在后院的火山岩小路上，心里有点紧张。


    院中只有她的长靴踏在石头上的声音，离煊数着自己的步数，直到走出三百步后，按理来说早该看到她的卧房，可出现在离煊面前的依旧是形态各异的仙人掌。


    离煊攥紧双拳站在原地，赤红色的护体神力包裹周身，她心里快速嘀咕着：“倾岚神尊保佑，天帝陛下保佑，时泽神尊保佑，辰逸神尊也保佑……颜曦最好也……”


    还没默念完，身后突然“咚”的一声，离煊猛地回身。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