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作品:《孕妇流放日常

    女儿小声地打了个奶嗝,苏琯璋将她放回宣槿妤身边时,便听见了妻子关切的问话。


    他随着她的视线低下头,看到自己褴褛的中衣。


    “不冷。”他将孩子调整了个姿势,便看着她小嘴儿动了动,不知是否是在回味她的口粮,而后很快就睡着了。


    好了,没有笑话看了。


    宣槿妤小心地摸了摸女儿稀疏毛茸的胎发,柔软如棉絮的手感惹得她爱不释手。


    “她睡得好快。”


    她目光一直在孩子小脸上流连,皱巴巴、红通通的,分明不好看甚至可能还有点丑;但她却有种,世上谁也比不得她女儿好看的感觉来。


    苏琯璋蹲在石床边,闻言轻笑了一声,“像个小猪崽。”他说。


    宣槿妤瞪了他一眼,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但这男人的话到底还是影响了她,她越看也越觉着孩子熟睡的模样像只小猪崽。


    咳咳,这样不好。她女儿日后可是要成为京中明珠的贵女,怎么可以是个小猪崽?


    宣槿妤偏过头,不敢再去看孩子。


    “都怪你。”她抓过苏琯璋搭在她手上诊脉的手,咬了一口。


    她脉象平稳——除了气血虚弱,这是很正常的产后之脉,苏琯璋心下稍松。


    见她咬他,他只闷笑,“看来槿妤也觉得像。”


    回答他的,是再一记轻咬。


    出完气,宣槿妤摸了摸被她咬出来的两个牙印,触手只觉得这男人体息温热,“你还真的不冷。”


    她将他的手放开,再偏头去瞥他几乎没了半幅的衣摆,眉眼间又漫上笑意,“哪里来的乞儿,竟还挺干净体面。”


    她扫过来的一眼,眉目灵动,带着天真烂漫,和苏琯璋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就是因她这眼神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


    胸中激荡着初见的悸动,和夫妻间两情相悦的温情,还有初为人父的喜悦,苏琯璋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看着她的眼神,让宣槿妤脸红心跳,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那夫人可愿意给小的一个赏赐?”苏琯璋开口,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润,而是低沉中带了一丝哑意。


    宣槿妤不想他会这样回应,一时失言。


    等回过神来时,便听得这男人继续说道:“既然夫人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不劳烦夫人,小的自己来取这赏赐。”


    她瞪大眼睛,双唇也微微张开,显然惊愕极了。


    他在说什么?


    捉弄人不成还反被调戏,宣槿妤被他大胆而又促狭的话捉弄得臊红了脸,才要说话,脸上便落下一片阴影。


    是苏琯璋在俯身,薄唇也随之落下,微张的唇瓣给了他可乘之机。


    顾忌着她的身子,苏琯璋很快就退开,“会不舒服吗?”


    他一手撑在她脸侧,一手抚摸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因为石床有点低,他身量又高,腰腹弓起一个惊人的弧度。露出的精壮白皙的薄薄肌理让宣槿妤想起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脸上越发作烧。


    “怎么脸这么红?”苏琯璋有些紧张,“可是身子不适?”


    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懊恼,她才生完孩子,他不该这样放任自己的。


    宣槿妤抓住他往下欲要为她诊脉的手,磕磕巴巴道:“没有,你别紧张。”


    迎着他依旧不放心的眼神,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我就是有点热。”


    这崖底不冷,甚至暖如春季,而这大山洞中隔着一层薄薄的石壁,还有一口温泉。


    而她身下垫了两层外裳,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袄,加之石床上持续温和地涌来的温泉地热,她身子确实有些热了。


    没看苏琯璋才穿了一件中衣,身子就已经很暖和了么?


    听她说热,苏琯璋才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见额头没有汗,再去探她脖子和后背,也是干爽的。


    “你现在受不得凉,我们也没有旁的衣物了。”他说着对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如果受不住,就将披风和薄袄换过来如何?”


    宣槿妤想了想,同意了。


    苏琯璋便从石床另一侧取来宣槿妤的披风,展开,迅速给她换好了盖着的衣裳。


    只换衣裳的间隙,他已经瞧见了宣槿妤身下的濡湿。是底下的外袍被血浸湿了一片——他方才掀开薄袄去看的时候还没有。


    宣槿妤此时也察觉到身下的异样,身子那处亦有些黏腻。


    一直萦绕在鼻尖的鸡汤香气中也染了一丝血腥气。


    对于恶露排出的事,苏琯璋显然早有准备,很快走出了大山洞。


    他再返身时,手中拿了两个高高的三联竹筒,被他清洗过的白布浸在其中一筒水里。


    宣槿妤能看到竹筒上方飘着的白雾,这表明水是热的。


    他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竟做了这么多事!身下还痛着,看着他动作不停地忙活着,她心里却柔软非常。


    苏琯璋很快替宣槿妤清理好身下的血污,换上了被他清洗干净烘干的中裤。


    底下他的外袍上的血迹已经干透了,因为还会继续弄脏,便也没急着清洗,怕挪动宣槿妤时让她受凉。


    “若娘和嫂子们看到白隼带去的传信,定会知道我们的处境。”他俯身在宣槿妤额头上亲了亲,抱歉道:“只委屈你先将就一下。”


    老产婆和他说过,排恶露时未免一直弄脏中裤,有些富贵人家是会用柔软的棉质月事带绑在身下,只要勤换月事带即可。


    早在三月前,他们经过以织造闻名的岸南镇,他就托宣文晟的商队采买回来不少质地柔软舒适的棉布和大量棉花,也托母亲二婶和三位嫂嫂做好了一箱子月事带。


    却不想,他们竟会落到这崖底来,身边什么也没有。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头?


    想着,苏琯璋脸色有些黯然。


    宣槿妤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也吻了吻,“不是你的错。”


    他已经很努力地给她们母女二人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了,条件所限,她怎么会忍心看他自责。


    被她亲过,苏琯璋眼里恢复了温和,亦含了些许笑意。知道她也在心疼自己,便转移话题。


    “饿不饿?我煮了鸡汤,要端过来吗?”


    宣槿妤也一直闻到萦绕在山洞里的那股浓郁的鸡汤香气,只她确实还没什么胃口,身子太累了,便摇摇头。


    苏琯璋知她现在身子疲乏,但也没有劝她现在吃东西,只又说起她定会十分感兴趣的话题来。


    “女儿的胞衣我安置在了山洞门口的桃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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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她和桃树一起健康成长。”


    果真,宣槿妤眼睛又亮了起来,“你有没有用什么东西包住?”


    按大盛习俗,胞衣是要用瓮装好再填入土中的。只他们哪里来的瓮?只好就着手头能找到的东西,总归能包好就可以。


    他们的处境,也容不得他们挑剔。


    苏琯璋将女儿换了个姿势侧睡着,闻言回道:“用你的比甲包的。”


    他身上的衣裳,披风和外袍都被垫在宣槿妤身下了,薄袄如今裹在女儿身上,他也就一件破烂的中衣可以裹身。


    总不能用他的下裳来包裹,他虽是她的父亲,但到底也不合适,且也太委屈他们的女儿了。


    亦不能用竹叶,也过于简陋了些。


    宣槿妤显然也想通了这些,将手伸出薄袄,环住女儿小小的身子。


    “她真的好小。”她目光很是温柔,忽然想起什么,抬眼去看苏琯璋,“女儿出生时多重?”


    她知道苏琯璋因为常年用兵器的缘故,对于重量十分敏感。


    她曾兴致上来了,拉着他玩闹,摆了满院子的物品,让他估算出各自的重量。最后用秤去称,结果他竟估算得八九不离十,可让当时的她惊奇了许久。


    苏琯璋果真是知道的,“六斤六两,我们的女儿是个会体贴娘亲的。”


    宣槿妤听娘亲、婆母和嫂嫂们都说过正常孩子出生时的体重是多少,他们的女儿不算轻也不算重,算是相对于比较容易生产的体重,生下来也较为健康好带的。


    再听苏琯璋如此说,她含笑轻轻地点了点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儿。


    “我想喝鸡汤了。”宣槿妤说。


    得知夫妻二人无事,妹妹更是平安诞下他的外甥女,宣文晟喜不自胜。


    便是苏琯煜和苏琯文带回二人被困的消息,也没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不就是暂时被困嘛!他妹妹运气那般厉害,定会走出来的。


    说不定被困也只是因为上苍见妹妹才生完孩子,不忍心看他们折腾她,才特意安排的。


    宣文晟双眼还红肿得厉害,此时又笑起来,便是再俊的一张脸,此时也丑得没眼看——若林清婉或方沅沅在时,边便会如此吐槽她们的儿子或夫君。


    “遭了,妹妹坐月子要喝的汤汤水水,吃的饭菜要怎么办?”


    “等我们做好,白隼送过去会不会已经洒了或是冷了?”


    “她夜里若是想吃东西怎么办?”


    宣文晟絮絮叨叨的,显然是开心过了,又开始担心起来。


    许玉娘擦了擦眼角,安慰亲家舅兄,“璋小子会煮汤做菜,不会让槿妤太遭罪的。”


    膳食方面她倒是不担心,只是崖底那样的简陋之地,到底是委屈小儿媳了。


    常湄言此时也放下心来。


    宣槿妤和苏琯璋作为她的小弟妹和小叔子,出了事她当然会很伤心。


    只她比旁人还多了一份歉疚。


    宣槿妤是为了救她的女儿雯姐儿才出的事。而宣槿妤坠崖,连带着苏琯璋也跳了下去。


    三命换一命。


    她实在担心女儿以后的处境,尤其昨夜雯姐儿状似呆傻的状态,更是让她心酸又心疼。


    得知二人平安的消息,常湄言安下心之后,便想得比较多,也想得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