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 65 章

作品:《孕妇流放日常

    周遭安静得可怕,从林间窸窸窣窣的动静好似已经消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苏琯璋耳边也只有宣槿妤痛苦的呼吸声。


    他飞快地将二人身上的衣裳一件件往下解,挂在树枝上,只留下贴身的中衣。


    期间担心她冷,苏琯璋还运起内力替宣槿妤维持体温。而后也丝毫不敢耽搁,将人抱入水中,扶着她在水中站好。


    “感觉怎么样?还很疼吗?”苏琯璋紧张地问,分明没有做什么,但他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嘴唇也隐隐发白。


    若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他要生了呢!


    温水轻柔地冲刷着二人浸在水中的身子,给他们带去一丝暖意。


    方才置身于这湖水中时,他们已经发现了,原来这崖底下一点都不冷,温暖得好似置身于阳春三月一般。


    在这样的地方生产,好似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不会让她和孩子受冷。


    宣槿妤被湖水温柔地安抚着,慢慢放松下来,任由苏琯璋替她擦拭着额头因为疼痛冒出来的冷汗。


    “好一些了。”她慢声回道。


    老产婆的建议果真有用!


    苏琯璋此时心里不禁对那老产婆生出几分感激来。


    他们在湖水中待了不短的时间,约莫得有一个时辰了,宣槿妤才含着羞意对苏琯璋道:“好像又不疼了。”


    感觉不到身子的疼痛之后,她那些借着痛意发泄出来的不满已然消散,便开始回想起他方才字字深情的告白来。


    这还是她第一回听到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且这人还是她早就倾心的、共度将近四年时光的夫君。


    宣槿妤后知后觉察觉到害羞来,面上泛上一层绯色。


    苏琯璋却以为她是在不好意思,安慰她,“没事,阵痛是正常的反应。等下如果还疼就再告诉我。”


    还说要改掉他的不解风情呢!没点眼色的男人。


    宣槿妤咬住他因抚摸她脸颊而放在她唇边的手指,睨着他,没有说话。然后便听这男人道,“我们先上岸,你饿了罢?我们先找点东西吃。”


    “你乖些,先让你娘亲吃点东西,别闹你娘亲。”说着,苏琯璋温柔地摸了摸她肚皮上隆起的小包,像是和孩子贴了贴掌心。


    他们清晨启程前吃的早食,在崖上打斗那么久,又在这湖里待了一个时辰,此时已经午时过半了。


    想必她也饿坏了。


    宣槿妤对这没点眼色的男人实在没办法,又被他一本正经和她腹中孩子说话的模样逗乐,“噗嗤”笑出声来,松开了他的手。


    “苏琯璋,也就只有我才受得了你这木头。”


    她十分大度地没有计较他的木讷不识趣,眉眼弯弯的,显然心情十分愉悦,和方才因阵痛而蹙眉含泪的模样大相径庭。


    苏琯璋一愣,向来敏捷的脑筋险些不会转动了。


    很快他又大喜,她这是在回答方才他在山洞里的问话?


    “槿妤,你,你再说一遍。”他扶住她的肩膀,低头去看她的表情。


    但宣槿妤哪里肯再说一遍,说只有她才受得了他么?过去三年她骂他的时候也没少说这话。


    可把他乐的。


    这时候竟又不是木头了?反应这般快。


    宣槿妤没有说话,眼角眉梢却皆是笑意,将头埋进他胸膛;没有搭理他,双手却悄悄缠在他腰后。


    苏琯璋紧紧拥着她,心里的欢喜难以言喻,他深吸口气,将头放在她发髻上,轻轻地。


    “槿妤,谢谢你。”他压着兴奋的嗓音,低声道。


    谢谢她还愿意包容他,和他过后半辈子。他何德何能,得妻如此。


    若非宣槿妤埋着头不肯抬起来,他定要好好亲吻她一番。


    微风拂过,水面飘起阵阵涟漪,簇拥着消散在岸边。


    二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交换着彼此异于寻常的心跳声。


    还是苏琯璋先想起她还没用过午膳的事来,亲了亲她的乌发,“我们先上岸找点东西吃,你是不是饿狠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不像是他的腔调,听得宣槿妤面红心跳。


    只是,她摸了摸肚子,方才阵痛时还察觉不到什么,现下还真的感觉到有些饿了。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苏琯璋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含着疼惜,“还得辛苦你再忍一会儿。”


    这男人才说要改,宣槿妤也没料到他竟改得这般快。只是,听着他温柔含情的声音,心里悸动的同时,也怪别扭的。


    他刻意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真的好好笑。


    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


    她捂着唇悄悄地笑起来,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任由他将自己抱上岸,烘干衣裳,再将挂在树枝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回身上。


    “披风不穿了,”宣槿妤说,“这里不冷。”


    苏琯璋便将披风重新挂回树上,说不准待会儿还要用上。


    撇开苏琯璋这个以往常年在外行军的人不提,便是宣槿妤,这几个月来也常在山间林地里泡着,已经十分清楚哪里可能会有猎物,哪里可能会有野果之类的吃食。


    于是二人也没花费什么时间,便找到了充作午膳的吃食。


    而宣槿妤此时已经吃上了汁水丰润的梨子,孕妇挨不得饿,她得先垫垫肚子。


    他们一路南下,又进入冬季,梨子这种果子早已不见踪影,却不想这崖底下竟还有几株果树依旧果实累累。


    宣槿妤咬了几口,觉得甜滋滋的,既解渴又好吃,便递到正烤着野鸡的苏琯璋嘴边。


    苏琯璋正将手中的野鸡翻着面,唇边忽然碰到湿润的果子,便抬眼去看宣槿妤,正和她含笑的眼睛对上。


    他唇边便也露出一抹笑,张嘴在她吃过的位置咬了一小口。


    “烤鸡很快就好。”他说。


    今日的体力消耗极大,他们也是真的饿极了,一只野鸡被夫妻二人很快消灭干净。


    当然,大头的都是苏琯璋吃掉的。


    他还找到一片竹林。


    苏琯璋的软剑早在他跳崖时为了加速而扔到了悬崖下,此时他手中没有刀剑,只有一柄匕首——但这是要在宣槿妤生产时割断脐带用的,他没有动。


    于是,宣槿妤便见识到了他的力气。


    苏琯璋一脚就踹断了数根连在一起的竹子,清脆的裂音不绝于耳。


    平日里见这男人轻轻松松地将重了许多的她抱着走上个把时辰,她感觉还不明显,如今倒是真切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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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她三哥哥宣文晟可是连一根竹子都踹不动呢!


    且竹子这种有韧性的植物,风再大也不会将其吹断,顶多会弯向地面。他竟一脚就踹断了一片。


    宣槿妤抚着肚子,心里生出了几分期待来。


    她和孩子父亲力气都大,生出来的孩子,也定然是个拥有神力的孩子罢?


    若是个男孩儿,便是锦上添花;若是个女孩儿,也和她母亲一样,拥有一般的姑娘家没有的底气。


    也不知苏琯璋是如何做到的,宣槿妤便见他拿着掰下来的竹片对着那些竹子刷刷几下,很快他脚下便堆起了一大堆竹筒。


    方才摘好的梨子被他掰成小块,去掉果核,再放进清洗干净的竹筒中,加入这山中清甜的泉水,最后架到火上烤。


    不多时,一道香甜的梨子汤便煮好了。


    宣槿妤一口气喝完了温度合宜的梨子汤,“这些竹筒是不是留着今晚用的?”她问。


    他们煮梨子汤只用了两个竹筒,而脚下这一堆竹筒粗略看着可都有数十个了。且还有许多个是三三两两的竹筒合成一个的,只是打通了中间的竹节。


    苏琯璋扶着她在竹林中慢慢散着步消食,“是。你今日或明日就要生了,汤水不能断。我们如今手上什么也没有,这些竹筒好歹能凑活着用。”


    他们能不能走出这崖底还未可知。


    可即便他们能出去,依着宣槿妤这样临产的状态,怕也是坚持不到上面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遑论出去生产。


    “要委屈你在这崖底生下孩子,可能还要在这里坐月子了。”苏琯璋说。


    最坏的可能就是,他们要很长时间都被困在这里——至少,在她坐完月子、可以见风之前。


    毕竟,他做不到丢下她和孩子,独自去寻找出路的事,哪怕只离开短暂的一两个时辰也不行。


    “不过槿妤,你别害怕。我会安排好,不会饿着你的。”苏琯璋说,抱歉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能做到的,目前看来,好像也就是不会饿着她了。


    宣槿妤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懊恼,只有歉疚,他是真的觉得她委屈。


    她心里软了软,抬头去看他,“你是不是都不会担心慌张的?”好似不管沦落到什么样的困境,都不会让他放在心上一样。


    她好像很少见到他失态的模样,当然,方才在山洞里的那次不算。


    若非他一直陪在她身旁,只怕她就算落到这崖底侥幸不死,也会慌张绝望到不行。


    且她不会医术,不会做吃食,极有可能都会活不了几日。


    可同样的境况,如今他都已经计划起要如何安排她月子中的膳食了。


    “也不是。”苏琯璋回答。


    “只是若是我担心了、慌张了,”他拂过她脸上被风吹散的发丝,“那你和孩子就危险了。”


    他俯身,清雪般的气息洒了她一身,他的声音消散在二人唇齿间,“槿妤,我冒不起这个风险。”不管是为人夫,还是为人父。


    即便天塌下来、地陷下去,他也得先将她和孩子安顿好。且他还要陪着她过完余生,为此,他便得时刻维持着冷静,保持着思考。


    竹林风声徐徐,宣槿妤慢慢融化在他坦诚的心声和唇齿间炽热的温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