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看着手机屏幕，脑子里嗡嗡作响。


    艾玛·弗罗斯特。


    她是怎么搞到这个号码的？而且偏偏是现在。


    希尔清楚地记得在洛杉矶的那次见面，那可一点都不愉快。还有毁灭日事件，那个被黑色水晶铠甲包裹的女人……苏墨什么都没说，但希尔知道，那就是艾玛。


    也许她也和苏墨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现在，希尔可没时间去想艾玛到底想干什么。


    “希尔，下一集开始了，你最好来看看。”


    这时，娜塔莎从指挥车里探出头，朝她招了招手。


    ……


    西景镇医院，停车场。


    午后的阳光照进没有了车门的后座，将苏墨和戴安娜狼狈的姿势暴露无遗。


    “旺达，亲爱的，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是戴安娜，我们的新邻居。”


    “我早上巡逻的时候，看到她把脚给崴了，看起来很严重，你知道的，我不能把一个受伤的居民就那么丢在路边，所以送她来医院检查一下，就是这么简单。”


    苏墨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一边不动声色地从戴安娜身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被弄得皱巴巴的警服。


    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清楚，生怕引起任何误会。


    戴安娜非常识趣地抱着自己的脚踝，脸上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适时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像真疼得不行。


    旺达不想理她，只是委屈地看向苏墨。


    “那才艺秀呢？


    “我一直在后台等你，一直站在那儿，像个傻瓜。”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苏墨心上。


    “我知道，我很抱歉，宝贝。我一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想立刻赶过去的，我发誓。我们现在就去，好吗？才艺秀不是还没结束吗？我们现在赶过去。”苏墨提议。


    “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节目早就被跳过了。”


    戴安娜见状，连忙开口辩解。


    “旺达女士，很抱歉，这都是我的问题。”


    “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失约，你别怪警官先生。”


    “我……”旺达一愣。


    她这么一说，自己怎么好像成了无理取闹的坏人。


    而她，反倒成了善解人意的一方。


    旺达眼中的红光渐渐退去。


    但周围的空气依旧因混沌之力的逸散而微微扭曲。


    旺达抬眼看到苏墨脸上的愧疚和自责，心中的怒火和委屈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


    是啊，自己的丈夫是警察。


    谁能保证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呢？


    难道自己一定要苛求他时时刻刻都围着自己转，来让自己开心吗？这不是一个好妻子该做的事。


    虽然参加不了才艺秀，她真的很失落。


    但丈夫更重要，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位叫戴安娜的美女和苏墨到底有没有关系。


    “对不起，亲爱的……”旺达反手握住苏墨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平了他紧皱的眉毛，“我应该理解你的……才艺秀错过了，就错过吧，我们明年再参加也行……”


    “不，还来得及。”苏墨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坚定。


    “相信我，旺达，只要我们想，就一定来得及。你想想，你为了这个魔术表演准备了多久？我还记得你练习时那开心的样子，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对不对？”


    “那是属于‘我们’的表演。大不了我们去了跟多蒂好好说说，让她把我们的节目排到最后一个。这可是为了社区筹款，她没理由不同意的。”


    在希尔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一场荒唐的过家家。


    但对旺达来说，这里是她小心翼翼经营的家。


    才艺秀是她融入这个家的第一步。


    苏墨的话让她剧烈地动摇了。


    “可是……”


    “没有可是。”苏墨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一把拉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冰凉的。他绕过车头，将她推进了副驾驶座，“既然那么想做一件事，那就去做。”


    “就算最后真的来不及了，也比坐在这里后悔要好得多，我们至少试过了，不要留下任何遗憾，好吗？”


    旺达看着苏墨认真又充满爱意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心里的冰块彻底融化了一角，“嗯！”


    “这就对了！”


    后座的戴安娜拍了下手，由衷地赞叹道。


    苏墨和旺达同时回头，两道锐利的目光像剑一样射向这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女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下车。”


    ……


    与此同时，才艺秀的现场气氛简直好到爆炸。


    太阳慢慢沉向地平线，给西景镇的社区小广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橙色。临时舞台上的彩灯闪烁起来，台下几十张圆桌坐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就连一向挑剔的多蒂，此刻也和大家一起，用力地拍着手，脸上是少有的满意表情。


    舞台上，帕梅拉快要急疯了。


    “不行了，嗝~我真的，我真的不行了……”


    哈莉晃晃悠悠地凑过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差点把帕梅拉熏个跟头，“我的脑袋晕乎乎的，感觉整个舞台都在跳舞。你不是说他们马上就来吗？这都‘马上’了多久了？”


    “哈莉，拜托你小点声，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看呢。”


    帕梅拉压低声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强行挤出一个职业微笑，“再坚持一下，好吗？你看看大家多开心。再说，你刚才表演的时候不是还挺来劲的吗？”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哈莉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哭腔，“这根本不是表演，这是在灌酒！我就根本不会这个，整整二十分钟，我是喝一半，吐一半！我的胃里现在在开篝火晚会！”


    她的喊声有点大。


    前几排的观众好奇地看了过来，交头接耳。


    多蒂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帕梅拉心里一紧，眼疾手快地把一瓶没开封的烈酒又塞进哈莉手里，然后迅速把燃烧的火把举到她嘴前。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哈莉绝望地闭上眼，心里想着神盾局承诺的，任务结束后还她自由，认命般地又灌了一大口，然后鼓起腮帮子，对着火把猛地一喷。


    “呼——！”


    一道巨大的橘红色火舌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


    照亮了观众们震惊又兴奋的脸。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哈莉晃了晃，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可以肯定，自己肚子里至少已经装了好几瓶不同牌子的酒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时，眼角余光瞥见一辆警车以漂移的姿态，甩尾停在了广场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