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拿着鱼竿的手稳稳的，他看着远方的海平线。


    过了一会儿才问：“想好了？”


    “嗯，想好了。”苏墨认真道，“天神的威胁还在。神盾局和史蒂夫他们去找永恒族，可惜，没什么结果……那些家伙好像不想跟我们有任何接触，一直躲着。”


    “……深渊无处不在。”


    奥丁的声音很沉，“但要想进去，只能找空间最薄弱的地方。比如宇宙的边际，或者某些……神秘之地。”


    他说着，手里的杆子忽然动了一下。


    奥丁手腕一用力，熟练地收线。


    一条银白色的鱼被拉出了水面，在空中甩着尾巴。


    “海鲈鱼。”


    “不算值钱，但烤着吃味道很好。”


    奥丁把鱼取下来，扔进旁边的水桶里。


    “有危险吗？”苏墨问。


    奥丁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对你来说没什么危险。有危险的，是这个宇宙……”


    他重新给鱼钩挂上鱼饵，甩了出去。


    “纳尔，他花了几十亿年的时间也没有把那股力量磨练到极致。就算你再有天赋，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适应它，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


    “你会被深渊吞噬，你还是你，但又不是你了。”


    苏墨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吸收深渊之力……会黑化？”


    “……嗯，这个解释很直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奥丁慢悠悠地说，“除非……大神……不，那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磨练，花费数亿年的时间去磨练……”


    苏墨心里动了一下。


    大神，应该就是他知道的那五个创世神明吧。


    古一似乎也知道祂们的存在。


    而且……她好像还和永恒大神有点渊源……


    “我之前问过海拉，她好像知道些关于深渊的事……”


    “因为我见过死亡。”


    海拉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船尾。


    说完这句，海拉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苏墨拉了起来，“斯凯和娜塔莎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那好，你可别把咱爸扔海里了。”


    苏墨去了船头，还不忘回头调侃了一句。


    海拉白了他一眼。


    她站在奥丁身边，看着远处的海。


    待苏墨走远后。


    海拉忽然问：“诸神黄昏，我也会死，对吗？”


    “你怎么会……”


    奥丁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个。


    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让苏墨插手，保住我的命。”


    “没错。”奥丁承认了，“他身边的时间是混乱的，是没办法预测的。只要他还在，你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海拉，我的女儿，你要知道，阿斯加德从来都……”


    “我知道。”海拉打断了他。


    “阿斯加德从来都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人民所在。”


    奥丁愣住了。


    他拿着鱼竿的手停在半空中。


    海风吹动他灰白的头发，那只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海拉。


    阿斯加德从来都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人民所在。


    这句话，是他穷尽一生。


    从一个征服者变成守护者后，才领悟到的王道。


    海拉怎么会懂？


    在他的记忆里，海拉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她，是他最锋利的剑，是他野心的化身。


    她只在乎王座，在乎征服。


    在乎阿斯加德的铁蹄能踏平九界的哪片土地。


    人民对她来说，不过是发动战争的工具。


    奥丁害怕她。


    害怕她那永不满足的欲望会把阿斯加德拖入无尽的战火，直到整个宇宙都烧成灰烬。所以，他必须把她关起来。那是唯一能阻止流血的办法。


    一个国王必须做出的残酷决定。


    奥丁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几千年来，他都确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为了和平，为了宇宙的安宁，牺牲海拉是值得的。


    可现在……


    奥丁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就站在那儿，看着远处的海鸥，侧脸的线条在海风中显得有些柔和。


    她说，阿斯加德是人民所在。


    一个可怕的念头，第一次在奥丁心里扎了根。


    自己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是不是把她想得太坏，做得……太残忍了？


    他看着海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大女儿。他只看到了她的力量和野心，却没看到那之下的东西。


    奥丁缓缓放下鱼竿，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眶却渐渐湿润了。


    “……”


    海拉看着奥丁这副模样。


    一秒，两秒……


    她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那笑声又尖又响，把海面上盘旋的海鸥都吓得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


    奥丁正老泪纵横呢。


    被她笑得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海拉乐得前仰后合，指着他说道：“哈哈哈，瞧瞧你这副模样，堂堂众神之父竟然被一句话骗哭了！”


    “那句话是苏墨告诉我的！哈哈哈，我拍下来了。”


    海拉晃了晃手机。


    洗白？别开玩笑了，她以前就是个刽子手。


    奥丁的眼泪瞬间就憋回去了。


    他张了张嘴，无语极了。


    酝酿了半天的父女情深，全他妈喂了海里的鱼。


    奥丁眼中神光亮起……


    他确实没几年好活了，但这不代表他现在就会死。


    墨菲斯托在卡玛泰姬时对奥丁依旧尊敬，就是因为奥丁仍然有最后一次挥动长矛，把他打回老家的力量。


    海拉乐呵呵地招呼苏墨，“你快来，我发给你看。”


    看着海拉这副模样，奥丁眼中的神光又逐渐熄灭。


    算了，她开心就好。


    ……


    苏墨做了决定。


    他原本就有带着希尔她们去宇宙各地旅游的计划。


    安全什么的不用担心。


    以他现在的实力，去哪儿不是跟逛自家后院一样？


    现在，这个计划里多了一个更重要的目标。


    找到深渊。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格温生日之后。


    算下来，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准备。


    第二日，星期一。


    挪威，滕斯贝格，凌晨。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天边是那种灰蒙蒙的紫色。


    海上的雾气很重。


    飘到岸上，把小镇都笼罩了起来。


    木头房子的屋顶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除了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苏墨站在那栋白色木屋的外面。


    他要去送海拉回阿斯加德。


    然后就可以着手准备宇宙旅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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