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嘴里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闷哼。


    但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温和的力量正顺着苏墨的手，缓缓流进她几乎已经干涸的神脉里。


    他在帮我？


    海拉停止了无意义的挣扎。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这是你欠我的。”


    “如果，”她声音依旧冰冷，但少了几分尖锐，“如果你离开这些女人，我的承诺依旧作数，你考虑清楚。”


    “……”苏墨不语。


    看着苏墨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帮她按摩小腿。


    海拉心里烦躁得要命。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家伙就不能完美地符合她的要求呢？


    要么就当个能被她一脚踩在地上征服的敌人，要么就把她征服，现在这样算什么？一个会耍流氓的好人？


    “你知道深渊吗？”


    苏墨暂时不想和她搞暧昧，换了个话题。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海拉靠回了轮椅，神情变得严肃，“整个宇宙里，知道深渊的家伙都不会太多。”


    “这么说，你正好是那为数不多的一个？”


    苏墨心里一喜。


    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海拉微微皱起了眉，“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体内的力量和我的非常契合。我能看出你身体里的某些问题，现在你又跑来问我深渊的事……我怎么感觉，这事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


    “应该没可能吧……”


    苏墨忽然想起了奥丁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奥丁说，他和海拉是天作之合。


    一开始苏墨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说喜话。


    现在看来……难道他又用那只独眼预知到了什么？


    “那你到底告不告诉我？”苏墨手上加了点力。


    “废话。”


    “当然不告诉你。”


    海拉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墨手上的动作停了。


    海拉立刻感觉到了，瞥了他一眼：“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明白吗？你以为那地方是你想去就去的？”


    “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苏墨没再追问，海拉知道就行。


    饭要一口一口吃。


    苏墨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去挑战深渊。


    五分钟后，按摩结束了，事实上海拉的身体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苏墨故意放慢了速度，悄悄的把共生体，少量多次，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了海拉的身体里。


    他是可以通过共生体强行控制宿主身体的。


    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后手。


    苏墨嘴角一歪，露出了一个坏笑，再看海拉，顿时觉得她那副高傲的样子都变得有点愚蠢、可爱起来。


    恰在此时，躺在轮椅上的海拉感受着久违的力量。


    她兴奋地把小腿往上一抬，想伸个懒腰。


    舒展一下久未活动的身体。


    苏墨没注意到她脚上的动作，眨眼间，脚丫就这么直直地停在了他的脸前，脚趾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巴。


    苏墨十分嫌弃地呸了一口，“赶紧拿走！臭死了。”


    海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敢朝我的脚吐口水！”羞愤交加之下，海拉想都没想，调动起刚恢复的力气，抬起腿就狠狠踹了过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又急又怒。


    苏墨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砰！”


    整个人直接从天台的围墙上翻了出去。


    谋杀未婚夫！


    下坠的瞬间，苏墨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海拉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自己还抬在半空的脚丫，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围墙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


    自己……把他踹下去了？怎么用了这么大力气！


    ……


    圣所外，布利克街。


    一辆巡逻警车缓缓驶过。


    最近，格温好几次都在这条街附近失去踪迹，乔治·史黛西觉得很不对劲，今天特意亲自开车过来转转。


    他把警车停在路边，等待着格温出现。


    就在这时。


    “咚——！”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警车车顶上，把车顶砸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凹陷。


    “What the……”


    史黛西局长吓得差点把咖啡洒了。


    他立刻推门下车，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套上。


    只见那个砸在他车上的人，晃晃悠悠地从车顶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神奇的是，这人除了右边脸上有一个淡淡的脚印之外，看起来什么事没有。


    “抱歉，警官，”苏墨揉了揉脸，那个粉红色的脚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警车多少钱，我赔给你。”


    乔治：“你……身体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等会儿会叫救护车的。”


    苏墨抬头看向圣所的天台，语气恶狠狠的。


    海拉正扒在天台的边缘，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


    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看到苏墨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还跟自己对上了视线，海拉立刻冷哼一声，重新摆出了高傲冷漠的样子。


    乔治局长没有再坚持，他从口袋里掏出罚单本和笔，低头开始写，“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但损坏警车这事儿，我得给你开罚单。”


    他一边写，一边顺口念叨。


    “最近纽约不太平，很多人报警说听见下水道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在街上的时候，最好离井盖远一点。”


    苏墨点了点头，“了解。”


    乔治撕下罚单递给他，又看了眼手表。


    毕竟是老丈人之一，苏墨搭话道：“要去接孩子？”


    乔治点了点头，“嗯，也该放学了。”


    说起这个，他那张严肃的警察脸立刻就柔和了下来，表情里全是当爹的自豪，“我女儿，格温，从小就很优秀。可是最近，也不知道从哪儿交了个男朋友。”


    说到这儿，乔治局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之前给她打过电话，正好那个小子也在，那声音……唉，说实话，沙哑得跟喉咙里卡了石头一样。”


    “……”苏墨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格温说他当时是重感冒，嗓子哑了。”乔治局长哼了一声，“我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我能听不出来？那根本就不是感冒后的声音！倒像是……抽多了的声音。”


    “……说不定是个好男人呢？”


    苏墨靠在警车边上，冲乔治局长挑了挑眉。


    试探道：“比如，像我这样的。”


    “……得了吧，小子。”


    乔治局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眼神就像在审犯人，“你这种长相，一看就不缺女人。我可不想让格温跟一个……嗯，‘阅历丰富’的男人搅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兴奋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