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石壁上开始浮现出诡异的红色纹路。


    像是干涸的血管。


    “你真的能从德伦格尔，甚至纳尔的手里逃走？”


    “不是在安慰他们？”


    “德伦格尔可以，纳尔不行。”


    卡莉丝在意识里和苏墨交流。


    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对苏墨的看法一直在变。


    一开始。


    她觉得苏墨就是个特殊的共生体。


    他可以操控黑死剑，还喜欢逗那两个小姑娘……


    后来，他会把食物分给阿露莎，巧克力、饼干、牛肉干……虽然他嘴上总说“这些玩意儿不值钱”，但卡莉丝知道，在这颗死寂的星球上，任何食物都是无价之宝。


    最重要的是。


    卡莉丝不止一次听到他念叨着几个名字。


    希尔……娜塔莎……古一……


    她偷偷数过。


    这一个月里，希尔这个名字他提了二十七次。


    娜塔莎是十八次。


    古一是九次。


    那一刻，卡莉丝才彻底明白。


    原来这家伙也有牵挂，有他在乎的人。


    自己一直把他当成一个非人的共生体来看待，实在有点……不太礼貌。他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人”。


    卡莉丝看着苏墨严肃的表情，忽然开起了玩笑。


    “共生体也有那种需求吗？”


    “什么需求？”


    “交配。”


    “……你有病吧？”


    “希尔，娜塔莎，古一，她们不是你的女人？”


    “？？？”


    苏墨动作一滞，正要解释。


    忽然，前方的空间荡起了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两人竟直接穿了过去。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


    只剩下无尽的黑、白、灰。


    这种感觉苏墨很熟，很像黑死剑的领域，但卡莉丝不熟，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


    “呼——呼——”


    卡莉丝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就是这里了……”


    这里似乎是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地面平坦得像一块巨大的石板，空气粘稠，四周笼罩着黑雾。苏墨抬头看了看，上方是混沌的灰色，分不清是天空还是岩壁。


    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着这里。


    只有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咆哮声在回荡。


    明明感觉声音离得很近。


    但苏墨知道，那段距离远得超乎想象。


    他真搞不懂奎尔他们是怎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他用超级视力勉强看清了远方的情况。


    “那是……”


    卡利斯也体会到了这种神奇的能力。


    “！！！”


    她看到了三具尸体。


    就那么静静地躺在灰色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苏墨语气平静：“已经死了……”


    星爵奎尔，卡魔拉，还有毁灭者德拉克斯……


    这是苏墨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些在电影里举足轻重的角色，以尸体的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免有些震惊。


    这给了他警醒，这是个百分百真实的世界……


    不是那个他以为的MCU。


    “苏墨……”卡利斯咽了口口水，“你，你看前面……”


    苏墨的视线缓缓上移。


    惊吓！


    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巨龙，陡然出现在眼前。它的身体比苏墨在地面上见到的那条还要庞大无数倍，仅仅是一颗瞳孔，就如同一颗小行星，散发着死寂的红光。


    那颗巨大的瞳孔，此刻正死死地锁定着两人。


    好消息是……


    这头叫德伦格尔的巨龙被锁住了，没有挣脱封印。


    坏消息是，它张开了嘴。


    卡莉丝：“完蛋。”


    一声诡异的咆哮，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


    卡莉丝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


    眼前一黑，差点当扬昏过去。


    “是声波攻击……”


    苏墨立刻使用斯凯的振波能力，抵消了咆哮声波。


    这些巨龙可以说就是共生体的天敌。


    卡莉丝好不容易才从那股冲击中缓过来，在苏墨的脑子里催促，“它没有挣脱封印就好，我们快走吧。”


    身为希阿帝国的前公主，她什么大扬面没见过？虚无之地那天神组的头颅，够震撼了吧？可跟眼前这头活生生的巨龙比起来，天神脑袋就像个摆在路边的雕塑。


    苏墨点了点头，他只是来确保纳尔不会被放出来。


    如今德伦格尔的封印好好的……


    苏墨往后退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卡莉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会是想……千万别！苏墨，你听我一次劝。”


    “你已经很厉害了，别必要……”


    苏墨没说话，来克林塔这么久了，黑死剑确实变强了不少，吞噬的共生体数以百万计。如果苏墨想，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用共生体占领并武装整个地球……


    但怎么说呢。


    这个过程就像是往一个池子里不停地灌水，诚然水是越来越多了……但池子迟早会满，满了之后呢？水池还是那个水池，它不会变成江河，更不会变成汪洋……


    简单来说，量变迟迟没有引发质变。


    纳尔之所以是黑暗之神，靠的根本就不是共生体。


    共生体只是纳尔开发能力时捏出来的奴仆。


    就像卡莉丝之前说的。


    纳尔真正的力量来源，是活体深渊。


    这么一想，光靠吞噬这些共生体就想取代纳尔？


    简直是痴人说梦。


    挫败感萦绕在苏墨心头，看着眼前这头似乎不可战胜的巨龙，心里那股很久没有过的冲动，又被点燃了。


    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


    他有黑死剑，未必不能宰了这条龙！


    德伦格尔身上的共生体可是由纳尔的血液改造的！


    苏墨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拿来吧你！


    卡莉丝和苏墨共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她整个人都吓傻了，“你疯了！我们打不过它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要是失败了呢？德伦格尔的咆哮就足以击杀我们无数次了，即便我们离它这么远……我知道你可能有办法，但它可以失误无数次，你只能失误一次……”


    “错了，是你只能失误一次。”


    苏墨忽然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调侃。


    假如真的失败了，他可以试着和德伦格尔共生。


    “往好处想，卡莉丝，要是成功了，那咱俩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交情了，你会很幸运地收获我的友谊。”


    “呵呵……”


    卡莉丝觉得苏墨肯定在挖苦她之前说过的话。


    就是希阿帝国的友谊那句……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就帮我篡位？”


    苏墨：“我没这么说过。”


    “……”卡莉丝破罐子破摔了，“随便你，你去送死好了！让我死在这儿，也算是罪有应得。反正阿露莎已经出去了，希望你那些朋友可以带她找到亲生母亲……”


    苏墨笑了笑，没说话。


    他只是伸出了手。


    下一秒。


    一杆金色的长枪凭空出现，被他握在手中。


    嗡——


    一道璀璨的金色圣焰从枪身上燃起。


    圣焰驱散了周围的压抑。


    将这片死寂的黑白世界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那光芒是如此璀璨，如此神圣。


    与这个充满了深渊和腐朽的地方格格不入。


    “什么鬼！！？”卡莉丝的眼睛瞬间瞪大，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她死死地盯着那杆长枪，嘴唇都在颤抖。


    “这……这是……众神之父的永恒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