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打开房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刚好遮到大腿。


    楼下大厅里，旺达正坐在一张扶手椅上，面前悬浮着一本厚重的魔法书，书页在自动翻着。她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娜塔莎从楼梯上走下来。


    阳光从圣所穹顶的窗户照下，落在娜塔莎身上，她美得像是天使，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晚还要明艳动人。


    真漂亮啊。


    旺达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中午好，旺达。”


    娜塔莎冲她笑了笑，径直走向厨房的冰箱。


    她心情非常好。


    “中午好，娜塔莎女士，你……你看上去精神很好。”


    旺达有点结巴地回应。


    她没想到娜塔莎会如此客气的主动与她搭话。


    “何止是精神好，简直是容光焕发。”


    “我的功劳，不用谢。”


    苏墨的声音在娜塔莎脑子里得意地响起。


    “当然，不过我的**有点疼，下次换细一点的吧。”


    “不是你自己要挑战一下高难度的吗？”


    “这不是挑战失败了嘛！”


    娜塔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灌了一大口。


    “古一法师呢？”她问旺达，“我们找她有急事。”


    “老师她就在卡玛泰姬。”旺达回答。


    “就多余问。”苏墨插嘴道。


    娜塔莎直接无视了他，对旺达点了点头。


    ……


    金色的传送门在卡玛泰姬的庭院中打开，刺眼的阳光和清新的高原空气扑面而来。


    苏墨和娜塔莎走了出来。


    这里一如既往的宁静。


    学徒们在各自的角落里冥想或练习着法术，看到他们也只是善意地点点头，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好像不在。”


    娜塔莎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能在喝下午茶呢。”


    苏墨用氪星视力扫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时，目光却猛地一凝。


    在山脚下那个熙熙攘攘的小镇里，一个穿着得体、拄着银头拐杖的老头，正站在街角，一动不动。他的视线穿透了数公里的距离，越过人群和建筑，直勾勾地锁定在了苏墨身上。苏墨很确定，这老头是在找他。


    “有客人。”苏墨在娜塔莎的脑子里说了一句。


    娜塔莎顺着他的指引看去，下一秒，整个人冲天而起，像一颗黑色的流星，朝着山下的小镇飞去。


    几个呼吸间，她便落在了那老头的面前。


    “墨菲斯托？”苏墨观察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


    墨菲斯托的脸上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他优雅地欠了欠身，像个老派的英国绅士，“你好，小友。”


    “你好，老头。”


    苏墨在心里思考，这家伙为什么会直接找上门来？难道自己帮黑心魔的事这么快就败露了？他来报复了？


    不对，他应该没法在这个世界直接动手。


    更何况这里还是古一的地盘。


    “……”墨菲斯托似乎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从容的表情，“圣凡冈萨契约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娜塔莎的声音冷了下来。


    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不，恰恰相反。”墨菲斯托摇了摇头，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给他提供任何帮助。帮助他，只会给这个美丽的世界带来灾难，孩子们。”


    苏墨：“……”


    娜塔莎：“……”


    这话从一个地狱君主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他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使者一样。


    “那我身上的诅咒……”


    苏墨懒得跟他绕圈子。


    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嗯……”墨菲斯托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看向旁边的小摊，然后摇了摇头，“我办不到。那个诅咒，源于你自身强大的生命力与欲望，我只是个引子。它只能靠你自己来解除。”


    “什么意思？你儿子可是亲口告诉我，解除这个诅咒对你来说就是随手的事。”


    “那这不就正好证明了，他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吗？”


    墨菲斯托慢悠悠地反问。


    苏墨：“……”


    “不过你可以放心，”墨菲斯托又补充了一句，嘴角带着绅士的笑意，“那东西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危害……只要你不沉迷其中，应该……是没什么危害的。”


    “不，我要的是消除这个诅咒。”


    “……那就禁欲三个月，如此一来诅咒便可消除。”


    苏墨翻了个白眼，“你现编的吧？”


    “信则有，不信则无，前提是你不再帮助黑心。”


    几番交谈下来，苏墨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家伙，太好说话了。


    这可一点不像狡诈、贪婪的地狱君主该有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决定试探一下。


    “你可能不知道，”苏墨为难道，“那黑心魔，与我可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要我不帮他……也不是不行。”


    他顿了顿，伸出两根触手指捻了捻。


    “得加钱。”


    墨菲斯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收紧，银色的蛇头杖首在地上轻轻顿了一下。


    他脚下的地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他生气了，但竟然忍住了。


    果然有鬼。


    “你说。”墨菲斯托语气微冷。


    苏墨也不再继续挑衅，知道过犹不及。


    他随口提了个简单的条件：“地狱之火，我看恶灵骑士那玩意儿挺帅的，给我来一套，装逼用。”


    墨菲斯托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要这个。


    他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只见墨菲斯托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凭空出现了一枚古朴的银色戒指，戒指的造型是一条盘绕的蛇。蛇眼的位置镶嵌着两颗比血液更深邃的宝石。


    他将戒指扔了过来。


    娜塔莎伸手接过，就在手指触碰到戒指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她的指尖传来，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你很聪明，想必不会和我签订任何契约。”


    墨菲斯托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无论是谁戴上这枚戒指，都可以借用地狱之火。你不必担心我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说实话，除了你的灵魂，你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花费心思。”


    “我可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苏墨把玩着手里的戒指，语气诚恳。


    “很好，希望下次再见时，你足够强大。”墨菲斯托不再多说，转身走进街角的阴影里，瞬间消失不见。


    娜塔莎有些泄气，“禁欲三个月，好难啊~”


    “是我禁欲，又不是你。”


    “你禁欲三个月不就代表我也必须禁欲三个月吗？”


    “……你可以用手。”


    苏墨确认古一确实不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和娜塔莎飞往了纽约的方向。


    路上顺便讨论，这个禁欲到底要不要从下个月开始算，毕竟这个月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完整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线。


    没过多久，街角那个卖尼泊尔小吃的小摊旁，空间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开来，穿着黄色袍子的古一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她身后的阴影里，墨菲斯托也再次现身。


    “真是罕见，至尊法师竟然会和魔鬼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