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狼藉被远远地抛在了史塔克大厦的顶层，希尔随便跟托尼打了个招呼，就从他那数不清的藏车里借了一辆奥迪，带着苏墨和娜塔莎一起返回纽约圣所。


    路上的车流已经非常稀疏。


    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拖曳出长长的、模糊的光带，整座城在经历了一天的喧嚣后终于沉沉睡去。


    开车的是娜塔莎。


    这辆红色的跑车只有两个座位，内部空间被设计的极其紧凑，苏墨只能无奈坐在了副驾驶位希尔的腿上。


    希尔身上的布料很顺滑。


    苏墨为了不滑下去，只能伸出小手搂住她的腰。


    苏墨：“我记得托尼有四座的豪车吧……”


    “我的车也停在车库里。”


    娜塔莎偷瞄了一眼希尔，补充道：“四个座位。”


    “这辆比较快。”希尔淡淡地回应。


    “……”


    沉默是今晚的纽约，娜塔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快？当然快。


    快到能把她这个“第三人”甩在身后。


    她在想。


    希尔在这么多车里偏偏选了辆只有两个座位的跑车，又让苏墨坐她腿上，这难道不是在故意做给她看？


    难道她，“回来”了？


    很快，娜塔莎又把这个念头否定了。现在苏墨还是这副小孩的模样，就说明那个愿望还在生效。


    娜塔莎承认，自己的确有私心。


    她想借着苏墨的势，彻底摆脱神盾局的枷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只是其中之一。她更忘不了苏墨那晚趴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忘不了他毫无防备的依赖。


    该死，希尔平时吃的就是这么好的吗？


    如果当时苏墨共生的是她，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好困，到了叫我……”


    苏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把脸往希尔柔软的怀里埋得更深了，闭上眼睛。


    “嗯，睡吧。”


    车窗外的光影不断从希尔的脸上掠过。


    她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苏墨，那张精致的小脸在光影变幻中显得格外宁静，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领，动作轻柔。


    这一切，都被娜塔莎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来，我们神盾局的铁血副局长，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她试探性的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我们是好搭档，他喝醉了我当然要照顾他。”


    希尔抬起眼，迎上娜塔莎在后视镜里投来的目光。


    以好搭档自居，看来没有恢复。


    娜塔莎心想。


    两人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


    过了几分钟。


    娜塔莎忽然感慨了一句：“夜色真美啊。”


    希尔：“……嗯。”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两人明明是朋友来着……


    “这车也不错，就是空间小了点，不过，有时候人多一点也挺好，至少路上不会太安静。”娜塔莎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用一种闲聊的语气说。


    希尔：“空间小是因为，这车就是为两个人设计的。”


    娜塔莎：“我们三个人不也一样坐得下。”


    “两个座位，就应当只载两个人。”希尔抬起眼，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娜塔莎对上，“人多了，容易分心。”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


    娜塔莎怀疑希尔是不是听懂了自己的隐喻。


    如果听懂了，希尔现在在干嘛？


    吃醋、警告。


    他们不是好搭档吗？


    “也可以理解成多了一双眼睛帮忙看路，对吧？”娜塔莎意有所指，“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困，有个人在旁边换换手，总比一个人硬撑着要安全。”


    “我开的车不需要别人来接手。”


    希尔收回视线，手轻轻抚过苏墨的头发。


    “……”


    娜塔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一瞬。


    难道希尔真恢复了。


    希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太意有所指了，这完全不像一个只把苏墨当“好搭档”的人该有的反应。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接受过严格的特工训练。”


    “就是开上一整天也没问题，对吧？”


    娜塔莎扯了扯嘴角，发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音节。


    “嗯。”


    ……


    回到圣所。


    斯凯从沙发上弹起，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急切和兴奋，“你们可算回来了！关于黄水晶，我有了新发……”


    “嘘——”


    希尔对斯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眼神示意了一下怀里的人。


    斯凯立刻捂住嘴，点了点头，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为了把戏做全套，希尔将苏墨送上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很暗，只有走廊的光透了进来。


    将苏墨放在床上。


    替他脱掉小西装外套，又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明天见，苏墨。”


    希尔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关灯离开。


    忽然，她的目光顿住了。


    就在苏墨身旁的枕头上，静静地躺着一根头发。


    一根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辨的。


    红棕色的长发！


    希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楼下，斯凯正在和娜塔莎小声地交流着情报。


    “……所以，芭芭拉变成了豹女，黄水晶无法让她变回原貌，然后她找到了沃特公司，注射了化合物V……”


    “怎么又和沃特公司有关。”


    娜塔莎啧了一声。


    “罗曼诺夫。”


    希尔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喊了一声。


    她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跟我去一趟天台，我有话想和你说。”


    ……


    与此同时，卡拉的家中。


    艾利克斯将平板电脑推到了餐桌上。


    打断了正在和一整盒甜甜圈作斗争的卡拉。


    “真讨厌！”


    卡拉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抗议。


    “有紧急情况。”


    “你看看这些照片，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艾利克斯的表情很严肃。


    她滑动手指，平板上出现了五个颜色各异、形态如同流体般的生物样本照片。一个灰色的，一个黄色的，一个紫色的，一个绿色的，还有一个橙红色的。


    照片背景有沃特公司的LOGO。


    看着这些照片，卡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嘴里的甜甜圈都忘了往下咽。


    “天呐……”卡拉立刻认出了这些东西，“我记得芙奥拉老师曾经说过，萝兹堡里关着苏墨先生的同族，难道就是指它们吗？没想到它们竟然也逃出来了。”


    “老师？”艾利克斯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某个词。


    “……这件事我得告诉苏墨先生。”


    “不，DEO打算收容并研究这些共生体。”艾利克斯拦下了卡拉，“我想知道，这些共生体有什么弱点吗？”


    “我不能说！”卡拉立刻捂住了嘴巴。


    “那就是有弱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