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知道特定事件的结果，并不知道过程。”


    古一松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她的目光从苏墨身上移开，看向娜塔莎，“你所说的问题，本质上是一种基因层面的污染和侵蚀。幸运的是，我的忘年之交……曾净化过来自黑暗维度的能量。”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强！


    娜塔莎看向苏墨，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行。”


    苏墨却直接泼了盆冷水。


    “我的确可以救娜塔莎，但问题是……我现在的能力很不稳定，根本办不到，至少我钻不进她的身体里。”


    “不，为什么要钻到身体里？”古一的嘴角上扬，她纠正道，“只需要握住她的手，或者进行其他的身体接触……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共生’？只不过，因为你现在受到了极大的削弱，这个过程会漫长，你得有耐心。”


    苏墨皱起眉：“多长？”


    古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十几个小时。”


    “十几个小时！？”


    苏墨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牵十几个小时的手？


    开什么玩笑。


    娜塔莎在听到这句话后，重新燃起希望。她转过头，一双眼睛勾着苏墨，里面全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苏墨……你也不忍心让我就这么死了吧？”


    她主动朝苏墨挪了挪。


    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祈求。


    “只要你救了我，以后……黑寡妇就归你了。”


    娜塔莎当然不想死。


    她这一生都在刀尖上行走，见惯了各种死亡，但绝不想以变成一摊烂肉的方式，不明不白的窝囊退场。她看着苏墨那张写满不情愿的小脸，心里反而有了底。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你用来刺探情报，还是……刺探我。”


    苏墨就是嘴硬心软。


    只要自己再可怜一点，再主动一点。


    他肯定会乖乖就范。


    为了活下去。


    别说牵手十几个小时，就是陪他睡一晚她都愿意。


    不对，睡十晚！睡一辈子。


    苏墨看着娜塔莎：“你在傻乐什么，白日做梦呢？”


    被戳穿了，娜塔莎尴尬地收起了笑容。


    苏墨扭头看向古一，提出疑问：“要一直牵着吗？要是中间想洗个澡，或者吃点东西什么的怎么办？”


    古一端起茶杯，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


    “这些和她的命相比，哪个更重要？”她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她体内的化合物就像一种顽固的病毒，如果你中途停止，病毒不仅会卷土重来，甚至可能变得更加危险。所以，为了根治，是的，连接不能中断。”


    “能有多危险？我再给她治不就是了。”


    “相信我，你不会的。”


    古一看着苏墨，又补充了一句，“最直观的后果，中断连接的话，你可能需要花更长的时间去治愈她。”


    “啧……麻烦。”


    这番话，几乎断了苏墨的后路。


    娜塔莎的表情则亮了。


    “听见没，大师说的，”她一边说，一边在凳子上朝苏墨挪了挪，膝盖都快碰到他了，“连续的，不能断。”


    “你欠我太多了。”苏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现在就写辞职报告，以后就给你当贴身保镖！”


    娜塔莎立刻“表忠心”。


    经过这次沃特公司卧底任务，她彻底想明白了。


    这种日子她真的过够了！


    与苏墨初遇时，他就曾“挑拨离间”说弗瑞看重的不过是她的脸。“女特工”这三个字，天生就带着靠美色完成任务的滤镜。娜塔莎明白，他说得对，但不完全对。


    如果史蒂夫的能靠外貌能搞定任务，弗瑞也会毫不犹豫地派他去。弗瑞就是这样的人，极致的实用主义。


    她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了，她就是干这个的。


    直到苏墨出现。


    他和希尔共生，毒液特工横空出世。


    希尔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神盾局副局长的位置一直为希尔保留着，即便她现在很少回去，甚至房间都落灰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娜塔莎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苏墨带来的。


    她不想骗自己了。


    她娜塔莎也渴望这种自由与力量！


    “行。”


    “但我们得先把规矩说清楚。”


    苏墨答应了。


    娜塔莎立刻凑了过来，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


    “第一，你去和希尔解释。”


    “成交。”


    “第二，”苏墨竖起一根小手指，“不准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特别是你那个超能力，不准再对我用。”


    “我发誓。”


    娜塔莎举起另一只手，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第三……”苏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两人悬殊的体型。牵手十几个小时……那怎么上厕所？憋着？他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第三，少喝水。”


    “都听你的。”


    娜塔莎再也憋不住了，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苏墨的小手。


    很软，很温暖。


    “那么……”


    娜塔莎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


    “既然我的小命现在都掌握在你手里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有十几个小时的电影吗？哦对，指环王！”


    苏墨送了她一个白眼，“回圣所。”


    离开前，苏墨看向古一道：“算我欠你个人情。”


    “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完呢。”


    古一摇头否认。


    看着两人牵着手离开的背影，古一轻轻叹了口气。


    她看过无数种未来。


    地球的结局都一样，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只有一个未来出现了变数。


    在那条时间线里。


    苏墨的身边，有一个模糊的女人剪影。


    古一并不认为一个神明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改变。


    在她看来苏墨也不是那样的人。


    但她没得选。


    这已经是她能看到的，唯一一抹微不足道的光。


    所以，她只能赌一把，在暗中悄悄推一把。


    让他与她们产生更多的纠缠。


    “别怪我，苏墨……”


    ……


    再次回到纽约圣所。


    “啊欠！”苏墨没缘由打了个喷嚏。


    “谁在算计我？”


    娜塔莎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苏墨的小手被她完全包裹在掌心里，只露出一截细细的手腕。


    她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苏墨的耳廓，带着一丝玩味：“我们这样牵着……希尔看见了不会生气吧？”


    “娜塔莎，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下头。”


    苏墨甚至懒得偏头看她。


    话音刚落。


    圣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斯凯冲了进来，呼吸急促，看到娜塔莎也在这里，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力就全被拉回到了正事上。


    “大事不好了！”


    她快步走过来。


    因为跑得太急，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


    “芭芭拉的公寓被毁了，黄水晶也不见了。戴安娜在底座上发现了神的文字，她说……那块石头代表的法则不是‘实现’，是‘谎言’！而且，戴安娜她自己也可能许了愿，她现在比谁都急着找到那块黄水晶……”


    大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苏墨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张小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谎言……


    他似乎明白了。


    部分真实掩盖了本质性虚假。


    且不说许愿的代价远比愿望本身要沉重。


    许愿者真的实现愿望了吗？


    在神奇女侠剧情中，戴安娜许愿男友复活，他复活了吗？并没有，只是意识附到了一个无辜的路人身上。


    芭芭拉想要像戴安娜一样，强壮、性感、与众不同，结果呢，变成了“豹子精”，这真是她想要的吗？


    希尔许愿他变成人。


    结果现在看他的眼神感觉和之前共生体完全没差。


    这就是本质性虚假。


    它的高明之处在于，谎言不等于未实现。


    苏墨的沉思让斯凯有点着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他旁边的娜塔莎身上。


    这一看，斯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坐得离苏墨也太近了点吧？屁股几乎都贴在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沙发太小坐不下呢。而且两个人的姿势都有点怪，各有一只手背在身后，藏在视线之外。


    马萨卡！


    一个荒唐又惊悚的念头在斯凯脑中闪过。


    “难道说，你们两个……”斯凯的眼睛瞪得溜圆，伸出一根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着，“是在偷偷牵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