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史蒂夫看着战术平板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他抬起头，看向正抱着头盔，望着窗外出神的希尔，“说真的，你应该在后面指挥，而不是和我们一起上前线。”


    希尔没有说话。


    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托尼：“以往她可是很不愿意和苏墨分开的。”


    克林顿正检查着自己的箭袋，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对。”


    这句话终于让希尔有了反应，她转过身，表情平静地看着众人，“一对好搭档吗？的确如此，我现在只想保护好苏墨。他总是想变成最强，一定很累……”


    话语里带着关切，却缺少了以往那种炽热的温度。


    更像是一种……责任。


    “只是保护？”托尼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不对吧，我看十几年后你就该请我们去教堂参加婚礼了……不，苏墨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小屁孩，说不定就是明年。”


    “婚礼？怎么可能，我对苏墨没有那种感觉。”


    希尔皱起了眉，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困惑。


    托尼被希尔这句给噎住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希尔，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你认真的？”


    希尔：“当然，我们只是好朋友，好搭档。”


    “开什么玩笑，我不信。”


    托尼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花花公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能看不出来？


    希尔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她平静地回答：“你看错了，斯塔克。我们只是搭档，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冰冷又官方的回答，让托尼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俩人该不会真的闹矛盾了吧？


    作为“朋友”，托尼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苏墨探探口风，“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作为他的搭档，如果他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别人共生，你也同意？”


    “那是他的自由。”


    “只要对方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我没有意见。”


    希尔回答得干脆利落。


    “……fine。”


    托尼决定下点猛药。


    “行，你没意见是吧？那如果，他和那个外星小姑娘好上了，两人天天飞到外太空看星星，你也OK？”


    希尔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卡拉很强，可以成为他的助力，我没意见。”


    托尼又道：“那格温呢，那个警察局长家的千金，聪明又漂亮，她好像挺喜欢和苏墨待在一起的。”


    “她很优秀，可以。”


    “那个斯凯呢？变种人那次，他们默契十足……”


    托尼还在不停地追问。


    希尔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空虚。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理智上，她觉得自己的回答毫无问题，她和苏墨只是搭档。可每当她说出一句“可以”或“没意见”，心里就像被挖掉了一小块。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有一块原本完完整整属于她的蛋糕，现在却被她亲手切开，一份一份地送给别人。她明明觉得自己对苏墨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可为什么心会一阵阵地发空？


    好像有什么非常宝贵、非常重要的东西，正顺着她的话，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流失，再也抓不住了。


    “够了，斯塔克。”


    希尔终于打断了他，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托尼心中一喜，以为自己戳到痛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执行任务。”


    她说完，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


    另一边。


    黑色的科尔维特在纽约的车流中穿行。


    娜塔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任由微风吹动她红色的发丝。


    苏墨坐在副驾驶上，因为个子太小，安全带勒得他有点不舒服。他索性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阳光洒在他的额头上，小脸上面无表情。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别人手上。


    如今的他能力变得不稳定。


    说不定一扬车祸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不过。


    这种事大概率不会发生。


    因为，就在刚刚。


    从卡拉那儿复制来的天赋，给了苏墨意外之喜。


    他竟然和氪星人一样，可以靠晒太阳变强！


    共生体形态时可没这种能力。


    “苏墨……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娜塔莎忽然开口。


    苏墨收回视线，转头看着她。


    娜塔莎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的路况。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有。”苏墨回答，“把那块许愿石捏成粉末。”


    “……”


    娜塔莎的嘴角扯了一下，像是在笑。


    车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导航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在播报着路况。


    过了一个路口，娜塔莎忽然又问：“如果我死了……”


    “你会不会为我伤心？”


    “嗯？”


    苏墨看着她映在后视镜里的眼睛，不对劲。


    那里面空洞得像蒙着一层雾。


    他没有立刻回答。


    娜塔莎似乎也不期待答案。


    她只是继续开着车，稳得像一块磐石。


    “我应该来不及伤心。”


    苏墨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娜塔莎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会先去帮你报仇……”


    娜塔莎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她终于侧过头，看着这个小小的，一本正经说着要去帮自己报仇的小不点。他板着一张帅气的小脸，眉头紧锁，眼神里全是“我很认真，你别不信”的固执。


    这副模样，和他小小的个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娜塔莎的嘴角先是忍不住向上弯了一下。


    紧接着，她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容发自内心，轻松且愉悦。


    “有什么好笑的？”


    苏墨皱着眉，一脸不爽地看着她。


    “没什么，”娜塔莎摇了摇头，笑意却越来越浓，她空出一只手，飞快地揉了一把苏墨那头柔软的黑发。


    “就是觉得……你真可爱。”


    “别碰我，也别用可爱这个词形容我！”苏墨立刻嫌弃地拍开她的手，用手把被揉乱的头发抚平，“你遇到什么麻烦了？鉴于你开车载我，我可以酌情帮你。”


    “你确定？”


    “别废话，我变心很快的。”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我被注射了化合物V。”


    她重新看向前方的道路。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