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意相投

    赵桐桦看向柜面上放着的黄铜小香炉,炉内的香灰很满,看起像是有人日日在供奉什么。


    她翘起脚去看矮柜上方与周围摆设格格不入的木架子,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


    在那边研究碎片的云岫凑了过来,见她在那里翘脚,也跟着拔脖往上瞅。


    “可是有什么发现?”


    梁今越也走了过来,看像是某种鸟类的两人,忍不住有些疑惑。


    “这上面之前好像有东西。”


    赵桐桦小声道。


    梁今越走进架子,以她的身高,刚好能看见那上面的景象。


    “什么也没有啊?”


    她伸手去抹了一把,连点浮灰都没看着。


    “等会,这个是什么?”


    赵桐桦从她伸过来的手指上拈起了几根细长的红褐色毛发。


    “这是……?”


    云岫接过将毛发举到油灯下。


    一旁被临时唤来的老仵作凑近一看,脸上的血色瞬间尽褪,嘴唇哆嗦着:


    “这颜色是狐狸的毛啊!听说咱长平县那个狐狸洞,就是一窝红狐狸!”


    她惊恐地看向那个装着“肉干”的盒子,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架子,恍然大悟:


    “他供奉的是狐仙!这些盒子里装的都是贡品!”


    老仵作言之凿凿:


    “现在他被挖了心,定是因为狐仙享用完了祭品觉得不够,又或者是他哪里得罪了狐仙被被反噬了!”


    “行了!”


    赵桐桦打断了老仵作,


    “子不语怪力乱神,张仵作身为公门中人,岂能妄言鬼神?”


    她转头吩咐着门口的衙役:


    “送张仵作回去休息!她年纪大了精神不济,这里的现场也看得得差不多了,让她中午回去好好睡一觉,莫要再胡思乱想。”


    “县令大人……”


    老仵作还想说什么,却被两个衙役客气地搀扶了出去。


    诡异恐怖的气氛一散,赵桐桦松了一口气:


    “梁同年,此处空有供奉之实,却无供奉之物,只有这几根毛发,这绝对是有人刻意为之,利用鬼神之说来制造恐慌,以便混淆视听!”


    赵桐桦之前被案子折磨得疑神疑鬼,但她也有成长,在关键时刻头脑清醒,立场坚定。


    梁今越点点头:


    “县令所言极是,鉴定这毛发我们可是有行家的。”


    她看向云岫。


    云岫将那毛发凑到鼻尖嗅了嗅,又用指甲轻轻捻了捻:


    “没有野兽的骚膻味,又太软太细,只是用凤仙花染的猫毛。”


    这“狐狸”肯定是人扮的没跑了。


    “你们看我刚才发现的线索。”


    云岫见梁今越随手掏出一摞卷宗,疑惑道:


    “你怎么把这些都给带来了?”


    梁今越:“刚才来的着急,顺手就带过来了,反正也没多沉。”


    赵桐桦身后的衙役们震惊地倒吸一口气,这么老多卷宗,这人的手是多有劲。


    梁今越把自己的发现指出:


    “师姐,我想拜托你帮我走访一下这个人。”


    “……年龄不详,籍贯不详……体表无明显致命外伤,唯胸口有巨大贯穿伤,尸身腐败,面目难辨,但据发现尸体的乡民最初描述,死者生前口不能言,被唤作‘哑娘子’……”


    读到这里,云岫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是口不能言?”


    她直起身,活动活动肩膀,


    “知道了,这事交给我。”


    *


    长平县某巷口茶摊前


    “听说了吗?摘星楼里又死了一个。”


    有人不解:


    “可这‘狐妖’不是被找着了吗,咋还能出来?”


    “‘狐’是找着了,后面作‘妖’的人还没抓到呢!”


    云岫一屁股挤进了方圆几里最热闹的茶话圈。


    “尝尝,我家里姐姐新给寄来的炒得瓜子,香着呢!”


    云岫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瓜子放在桌上。


    她自己也抓了一把,熟练地地盘起一条腿,晃着脚,咔嚓咔嚓嗑起来,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谁都不认识她。


    “哎呀,这瓜子真香,这季节竟然一点都没潮。”


    一个胖大叔笑得见牙不见眼,接过瓜子就嗑,


    “你是怎么炒的。”


    “我那姐姐住在山里,平日里最爱鼓捣这些。”


    云岫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我投奔亲戚刚到这长平县没多久,刚听婶子们好像在说这‘狐妖’的事,摘星楼那事发生时我在场,就忍不住插了一嘴。”


    她话锋一转,一脸神秘:


    “你们猜猜,我在那听到了什么?”


    众人好奇地看向她:


    “我听到了……”


    云岫压低了声音:


    “这被挖心的,不是十一个人,而是十二个。”


    “什么!”


    “十二个?”


    众人摆着手指头一顿数,就是没数明白到底缺了哪一个。


    云岫见他们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眼睛弯了弯,


    “我也只是听了个话音,”


    她清了清嗓子声明道:


    “那里的大人们都在提什么……‘哑娘子’?这名字听着怪可怜的,是咱们县以前的人吗?”


    提到“哑娘子”,原本热闹的气氛凝固了一瞬。


    众人互相看了看,表情有些唏嘘。


    “唉,原来是那哑娘子啊……”


    最先接话的胖大叔叹了口气,压低了些声音,


    “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她不会说话,噫噫呜呜的,谁也听不懂她说啥,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大家看她可怜,家里有口剩饭,有件不要的旧衣裳,也都给她。。


    “是啊,”


    另一个干瘦的娘子接口道,眼神同情,


    “不过她心里头可明镜似的,从来都不白拿,总会想法子帮点忙还回来,谁家有点啥活儿,搬个重东西啊,扫个门前雪啊,都不用招呼,她自己就闷不吭声地来帮忙,手脚可勤快了。”


    “就是冬天那会儿特别冷,河面冻得能跑马车,哑娘子突然就不见了。大家伙儿开始也没太在意,寻思着可能是躲哪儿猫冬去了,毕竟她那破窝棚四面漏风,确实待不住人。”


    “结果第二年开春雪一化……”


    干瘦娘子脸上有些后怕,


    “有人在城外乱葬岗那边的沟里发现了她,胸口好大一个血窟窿!”


    她用手比划着大小,心有余悸,


    “当时都大家都说是让饿疯了的野狗或者狼给掏了,冰天雪地的,饿急眼了的畜生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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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能吃人的。”


    “这狐妖的传闻也是在这之后出来的,照这么说,这哑娘子是叫人给害了?”


    云岫安静地听着,饿疯了的野兽恨不得敲骨吸髓,又怎会只吃掉心脏而放弃其它有肉的地方。


    天再次阴了下来,厚重的乌云仿佛能贴得到地面,忽然狂风大作,甚至能听到远处雨滴打落的“哗哗”声。


    “不唠了,不唠了,下雨我得回去盖酱缸去!”


    不知道是谁突然出声,众人迅速撤离,争先恐后地跑向四方。


    云岫抬眼看向漫天的风雨,叹了一口气,将桌上剩余的瓜子搂起来,起身离开。


    雨后的长平县街道湿漉漉的,行人寥寥。


    再次回到摘星楼的云岫步履匆匆,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她和梁今越打算去找先回县衙的赵桐桦梳理一下线索。


    两人脚步急切,心思都没在路上。


    “哎哟!”


    梁今越脚下一滑,踩中了一个积满水的浅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侧摔在地上。


    “师妹!”


    云岫被她吓了一跳,蹲下扶她:


    “怎么这是?摔哪儿了?”


    “嘶……我的脚好像扭了。”


    梁今越咬着牙尝试着站起身,结果刚起来一半就又摔了回去。


    “不行不行,疼成这样不会是伤到骨头了吧?”


    云岫急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你在这儿别乱动,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


    “那你快去快回……”


    梁今越表情痛苦地靠在墙上,目光送着云岫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她低头看了看撑在地上沾了泥水的手,忍不住“啧”了一声,拿远甩了甩,回头时却对上一双好奇地豆豆眼。


    不远处站了一只小黑狗,见到她在看它,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嘬嘬嘬,小狗,到人这里来”


    她唤道。


    小狗兴奋地倒腾着四条小短腿跑了过来。


    梁今越抬手在它身上摸了摸,顺便擦掉手中的水。


    擦着擦着她觉得哪里不对劲,抬起手一看:


    “……”


    这狗掉毛!


    低头对上小狗无辜的豆豆眼,她闭了闭眼,将手往衣服上按去。


    这时身后巷口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师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今越心头一松,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巷口逆光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但从身形上来看明显是个男子。


    不是云岫。


    她瞬间警惕了起来,那人脚步很快,目标明确,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梁今越想站起身看清那人的脸,但受伤的脚让她动作迟滞了一瞬。


    那人影如同鬼魅般欺近,速度快得惊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梁今越挥臂格挡,将那人甩到墙上。


    只听那人闷哼了一声,便滑倒在地,没有了动静。


    她站直身体,伸了伸被“扭到”的脚,走到被摔晕的男人身前,蹲下身去探他的真面目。


    这时异变陡生,原本晕着的人突然抬头向空中撒出一把粉末,梁今越躲避不及,被兜头扬了一脸。


    “唔……”


    她闷哼一声,强撑着把手上沾着的狗毛抹在那人身上,便两眼一翻,身体软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