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辞官

作品:《拐个太傅来压寨

    文启帝召见了江殊晔,李梦令被安排在屏风后面。


    江殊晔跪在下面,文启帝坐在上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给你两条路,要么钦天监说你们八字不合,我给她换个赏赐;要么你们成亲,李梦令从此相夫教子,但宋家以后的前途如何,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江殊晔朝文启帝跪拜,开口说:“臣愿意辞官,求圣上赐婚!”


    听见“辞官”两个字,李梦令和文启帝具是一惊,李梦令略过屏风往前面看,被旁边的小太监用祈求的眼神拦住。


    李梦令没有往前,只是侧身看过去,江殊晔身板挺直地跪在那,坚毅的侧脸正对着李梦令。


    “辞官?呵,好大的口气,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辞官?”文启帝将手里的折子甩到他脸上,江殊晔闭了闭眼睛,没有躲开,依旧那样跪着。


    “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为官多年,越当越糊涂了是吗?”文启帝接着训斥。


    “为了一个女人,你将家族亲人放在何处?将你父亲的遗志放在何处?”


    “想过你祖母吗?你弟弟?你姑姑?满脑子只有一个女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搞那些小动作!频频插手北狄的事情,三天两头往西北跑,真当我看不见是吗?”


    文启帝恼羞成怒,给了江殊晔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江殊晔闷哼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又接着跪回去。


    “我再问你一遍,你选哪个?”文启帝撒了气,冷静下来,又问他。


    “求圣上赐婚。”江殊晔还是那句话。


    文启帝闭了闭眼睛,大声说道:“来人,太傅御前失言,杖责二十!”


    殿外很快来了两个人,江殊晔起身,准备去领罚。


    “谁敢?”李梦令冲出来,挡在江殊晔面前,怒视文启帝。


    “你要造反吗?”文启帝冷笑一声,看着李梦令。


    李梦令脑子过了一遍可以实施的手段,没有一个可行!宋家人在京中,并无人手,江殊晔一家老小,更没有反击之力,他们和贵妃娘娘更是孤立无援。


    “臣不敢。”李梦令只能服软,接着说:“圣上答应过臣,只要江殊晔愿意跟臣成亲,就成全我们,希望圣上不要食言。”


    文启帝皱眉:“朕,食言了吗?朕只说了太傅御前失言,不该罚吗?”


    江殊晔明白文启帝的意思,跪下叩拜:“谢圣上恩典!”


    文启帝笑了笑,没有说话,李梦令指了指他,有些糊涂:“你答应了为什么还打人?”


    文启帝挑眉:“他浪费了朕这么多年的培养他的心血,难道还不该罚吗?”


    李梦令明白文启帝这是默认江殊晔选的第三条路,只是.......


    “我都杀了铁木托了,不能功过相抵吗?”李梦令又争取了一下。


    “铁木托能跟归真比吗?”文启帝并不退让。


    听着是夸人的话,李梦令总觉得有些不对,接着反驳:“比不了你还舍得打他?”


    “他浪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不该打吗?”


    李梦令:........


    怎么又回来了?


    “愣着干什么?朕的话不管用了吗?”文启帝看向后面愣着的侍卫。


    “婚是我求的,你要打就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李梦令拉住江殊晔不撒手。


    文启帝盯着李梦令半天没说出来话,几人对峙着,江殊晔开口:“回家等我!没事的。”


    “不行!”李梦令坚决不让。


    文启帝大声呵斥:“你再闹,朕这就宣宋大将军进宫,看他拦不拦得住你!”


    李梦令恶狠狠地盯着他,以为他要拿宋邺出气。江殊晔看向李梦令说:“圣上已然开恩,我们不要让圣上为难!乖乖等我,一会儿就好了!”


    最后李梦令还是眼睁睁看着江殊晔被打了二十杖,李梦令红着眼眶扶他起来,大声吼道:“我们回家,以后再也不来了!”


    离开宫门口之后,江殊晔便好了大半,小声跟李梦令说:“刚刚那些人没下重手。”


    “那你这?”


    “装的,总要给圣上一个面子!”


    李梦令:......


    “那也不行,这仇我记下了!”


    江殊晔在家养伤,李梦令被宋邺关在院子里不让出门,朝安公主奉文启帝之命来道歉。李梦令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冷笑一声:“她道哪门子谦?”


    “当初把你关起来是我不对,我来给你道歉,这是给你的歉礼。”朝安趾高气扬地看着她说道,身边一堆宫人搬着一堆礼盒。


    “滚吧,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李梦令看都没看她一眼。


    朝安公主,咬了咬唇,想到皇后和宋玉蓉的话,接着说:“不行,你必须接受。”


    “你这什么强盗逻辑,我就不接受,你爹不讲理我没办法,你不讲理我可有的是办法,别等我动手才后悔!”李梦令半起身,歪头看她。


    朝安被她这一盯,吓了一跳,早就听说李梦令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


    李梦令看她眼睛都红了,有些嫌弃,说:“你要我原谅也行,你等着!”


    说着从屋里拿了一把弓箭出来,指了指桌子上的苹果说:“拿个苹果放头顶上,站在靶子那儿,等我射中了苹果,开心了,就接受你的道歉。”


    “大胆,这可是长公主殿下!”旁边的嬷嬷看不下去,站出来呵斥。


    “不敢就滚吧,别在这碍眼!”李梦令扔下弓箭,走过去对着他们说。


    朝安咬咬牙,拿起苹果往那一站,说:“说话算话!”


    “公主不可,她是臣子,她怎么配?”嬷嬷赶紧上前阻止。


    李梦令看了她一眼,明明眼睛红的像小白兔似的,还在这逞强?随手拿起弓箭,对准了她。


    “将军,将军可使不得!”嬷嬷赶紧跪下来求情,公主身边的人也跪下来求情。


    朝安公主打断他们,视死如归地声说:“来吧!”


    “那我可来了?”李梦令拉开弓箭,弓弦张开的声音在此刻格外醒目。


    “不能啊,将军。”有人在求李梦令,有人跑到朝安身边拉着她离开,也有人挡在前面。


    “我看要不你回去吧!输不起,就别赌了!”李梦令放下弓箭劝解道。


    朝安公主坚持:“你们都滚开,不然回去打你们板子!”


    李梦令盯着她额头上沁出的一层汗,竟然生出一丝心疼,又见她支开所有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那举着苹果,这才拿出弓箭对准她。


    又看见她颤颤巍巍的胳膊,李梦令改变方向,对准桌子上的苹果,射了一箭。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你走吧!”


    朝安听见声音,泄了气,瘫软在地上,只见手里的苹果还好好的,箭插在桌子上的苹果上,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希望不会有下次。”李梦令淡声开口。


    一群宫人跑过去将公主扶起来,她看了看李梦令,没有再说话,在人搀扶下离开。


    文启帝听到宫人回报的时候,简单“嗯”了一声,又问:“太子还在跪着?”


    “是,已经一天了,水米未进。”福公公答道。


    文启帝轻笑了一声,说:“天黑了找人给他打晕,送回去!”


    “啊,这,打晕殿下?”福公公心想,这谁敢啊?


    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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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殊晔跪在祠堂里,听着江老夫人训斥:“寒窗苦读二十载,你就是这么报答江家的养育之恩的?”


    江殊晔没有说话,任由老夫人训斥,姨娘和小少爷在外面听着,十分担心里面的情况。


    “你一直跟我说,您心里有数,心里有数,这就是你说的有数?”老夫人问他。


    “祖母不明白吗?若是圣上不同意,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不过顺从了他的心意罢了!”


    老夫人被他这话问的一噎,她自然明白,江殊晔已经不止一次跟她提醒过,就是怕有朝一日接受不了。可是江殊晔辞官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哪怕蛰伏许多年,等太子登基,凭借江殊晔的本事,不难起复。


    “若想真的让圣上放心,唯有我离开!”


    老夫人叹了口气,问他:“你将来作何打算?”


    “去北地。”江殊晔答。


    “你,你还说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如果说辞官的事情让老夫人生气,这件事她才真觉得江殊晔昏了头。


    “我留在京城,就是辞儿的绊脚石,圣上用他就会有所顾虑。”辞儿,就是江殊辞,江殊晔的弟弟,几年已经十四岁了!


    “我不怕,大哥,你别走!”一直在外面的江殊辞冲了进来,哭着跟江殊晔说。姨娘也跟了进来。


    江殊晔跪在那,江殊辞也跟着跪下说:“祖母,我们都离开京城,圣上不是担心吗?我们不留在京城碍他的眼。”


    “闭嘴!”姨娘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说。


    江殊晔替他擦干泪水,说:“辞儿听话,你是男子汉了,以后是家里的顶梁柱,除了照顾祖母和母亲,还有念着姑姑和表妹表弟。”


    江殊辞点头,姨娘放开他,问江殊晔:“你当真决定好了!不后悔?”


    江殊晔答:“决定好了!若是有幸,将来或许还能回来。若是将来太子想不起来,著书立说、四处游历,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畅快人生?”


    江殊晔说完这话,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不是一时兴起的人,这定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成亲也要去北地成亲?”过了许久,老夫人开口问道。


    江殊晔明白她这是松口了,笑着回答:“如果祖母同意,我当然想在京城成亲。”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还有脸笑,你早就算准了吧?我看圣上打你那二十棍还是轻了,该多打几棍才好!”


    “祖母,让哥哥回去歇着吧,他的伤还没好呢!”江殊辞在一旁求情。


    “爱去哪就去哪待着,我可管不着你了!”说着拄着拐杖离开了!


    江殊辞擦了擦眼泪扶着他哥起来,说:“哥,我扶你回去,要不要叫嫂子来看你?”


    “嘿,你小子!人家还没过门呢,让人看见要说闲话了!现在全城谁不认识她?”姨娘点了点他的脑袋。


    江殊辞捂着脑袋说:“嫂子每次来可隐蔽了,我要不是去找哥哥,我都不知道她来。”


    江殊晔:......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上次,你让明心出去买羊汤那次,我还想去你那蹭点羊汤喝,结果在你院门口,听见你跟嫂子在说话。”


    “还有你受伤那次,我看她在那翻墙,嫂子身手真好,不愧是手刃铁木托的将军!”


    姨娘笑了笑,没说话。


    江殊晔:“我回去歇着了!”


    “哥,我扶你回去!”


    “不用,不严重。”


    “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


    “那你脸怎么红了!”


    “太热!”


    “入冬了哪里热?”


    “祠堂里炭火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