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原潞明显感觉到王妃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她倾头去看，发现她似乎有些落寞。


    下意识去看溪雁，发现她一直看着王妃，脸上带着担心。


    原潞突然一愣，溪雁去哪了？


    似乎在离开谢璇儿院子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溪雁了。


    原潞抬头，准备看看溪雁在不在附近。


    “二加！”


    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吸气声，原潞疑惑的看过去。


    发现端上来的花簪上面全都是东珠，而谢璇儿已经难掩脸上的难堪嫌弃表情。


    “谢府好大的手笔，这么多的东珠，是把谢老太爷被赏赐的东珠全都拿出来了吧？”


    “应该是吧，我还以为谢府会把东珠都给谢大小姐当嫁妆，毕竟以前谢老太爷最喜欢的就是这大小姐了。”


    “你信息不行啊，听说现在当家的谢老爷谢夫人都不喜欢大小姐，自然会把好的东西都给这最受宠爱的二小姐。”


    满厅议论纷纷，不过仅仅只在一会，大家看到谢老爷难看的脸色，都很是识趣的收回声音。


    而谢璇儿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刺向王妃，如果不是顾忌到现在是她的及笄礼，她恐怕会跳起来冲到王妃面前和她争吵。


    原潞看完后，立刻反应过来刚刚离开的溪雁原来是去做这个了。


    可是看王妃的表情也没有开心的神情，反而是春莺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这让原潞很是肯定，在王妃及笄礼的时候，谢璇儿一定搞事情了，不然谢璇儿也不会只怀疑王妃。


    而高堂上的谢家夫妇似乎也反应过来，诧异的看了王妃，一些相熟的曾经参加过谢大小姐及笄礼的妇人面面相觑，她们都知晓是什么情况，而加入圈子的妇人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何众人面色如此奇怪。


    “谢安凝！”谢璇儿突然怒喊，在场礼乐骤停，气氛安静。


    “继续。”谢老爷目光从王妃身上移到谢璇儿身上，警告她不要生事。


    谢璇儿只好一脸憋屈的跪在原地，而有福妇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本想帮二小姐插上花簪，可是二小姐的脸色实在难看，一直瞪着她，她实在不敢动。


    在谢老爷的镇压下，谢二小姐的及笄礼在奇怪的氛围里结束了。


    礼成宴散，王妃本打算跟随大家一起离开，却被谢府管家叫住。


    “恭王妃，老爷有请。”管家欲言又止，想要说几句，又因为王妃的身份不好开口，只好一脸为难。


    王妃颔首，面不改色的跟着管家去谢老爷的书房。


    “你们三人在这等我。”说完，王妃只身一人进入。


    “安凝，你为什么一定要在今日做这样的事？”他看着王妃的眼神，尽是怪责。


    王妃垂下眼眸：“父亲，您是放弃我了吗？”


    谢老爷一愣，没想明白怎么就上升到自己放弃大女儿。


    他仍想与大女儿处好关系：“安凝，璇儿是你的妹妹，也许你们的感情不深，但不要互相伤害，你刚刚那般做，也是在为难我和你母亲。”


    王妃其实对于父母宠爱妹妹并没有什么攀比、忮忌之心，她在意的是，他们从未把她当做女儿，把她这个人看作物件。


    她抬头，直视谢老爷，语气温婉却咄咄逼人：“您是不是从未给我准备过嫁妆，给我的庄子、铺子都是投诚恭王的？”


    谢老爷嘴唇一抿，他没想到谢安凝会知道这件事，并且向他质问。


    “你是从何知晓？”谢老爷很是奇怪，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这事。


    谢安凝自小在谢老太爷身边教养长大，性情看似温顺实则倔强，却被老太爷灌输了爱国忠君的思想，她一定不会认同自己投诚恭王，所以从未想告诉她。


    “安凝，你不懂。”谢老爷深深地叹一口气。


    谢安凝蹙着眉：“我确实不懂，我不明白为何你们从未为我着想，我不懂为何你们不爱我，我不懂为何要把我逼至这般地步。”


    她很是痛苦，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而她的父母，一直没为她谋划过幸福。


    “我们也是为你好，若是恭王成功，你就是皇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众人敬仰，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的苦心？”


    谢安凝大受打击：“这又是我不懂事了？”


    “那你们是打算让谢璇儿嫁给太子吗？”谢安凝见父亲对她这番话很是认同，转向另一个话题。


    她仔细看着父亲的脸，发现他眼神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会如此想，我已经把谢家一半都投给恭王，怎么会再与太子有瓜葛呢？”


    他很是不解，为何女儿会说出这样的问题。


    “那看来是真的了。”谢安凝喃喃出声，“你们竟然真的打算让谢璇儿嫁给太子。”


    “可笑！可笑！太可笑了！”谢安凝忍不住嗤笑嘲笑。


    她嘲讽的看着父亲惊变的脸：“你怎么会觉得太子会娶一个刁蛮任性的太子妃？你还想两边投注，哪边获胜你都能得功。”


    谢老爷瞬间沉下脸，他不知道谢安凝为什么这么想，可是他容不得女儿以下犯上。


    他正准备斥责出声，却见谢安凝整理自己的衣裳，抹去眼角的泪珠：“父亲，我是恭王妃，你才是以下犯上的。”


    她勾唇微笑，看着父亲脸僵住。


    “你虽是恭王妃，可我身为你的父亲，仍要为你着想。”谢老爷深深地看一眼谢安凝，他不知道这女儿知道多少。


    “事情并未是你想的那般。”他转而叹息，目光看向窗外，望着外面高高悬挂，清冷幽静的弯月。


    把心中纷然起伏的心绪给压下，目光带着慈爱：“这是老太爷的意思。”


    谢安凝嫌恶的皱起眉，往后退一步：“您这是要把事情都推到爷爷头上？”


    她爷爷是那般的精忠报国，那般的为国为民，怎么会不顾皇室大统，欺君篡位。


    “把事情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为谢家，为你的夫君恭王，好好风险。”


    谢老爷看她一眼，敲打她。


    最近谢安凝的动作太大，引得他人注意。


    “你看吧。”谢老爷递给她一封信。


    谢安凝不敢伸手，她已经看到了信封上的字，是她爷爷的笔迹。


    她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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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


    “嗤。”谢老爷见气势汹汹的谢安凝突然畏手畏脚，嘲讽一声，“怎么不敢看，担心戳破了你爷爷道貌岸然的一面？”


    谢安凝抬头直视谢老爷：“他是您的父亲！”


    您怎可这般侮辱他。


    谢老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打开信封。


    看完信后，谢安凝手一抖，信脱手落地。


    她一脸恍惚。


    心中的爷爷一副怀才不遇的语气，字里行间全是对当今圣上的不满，不满圣上对谢家故意的冷落，不满圣上对爷爷的忽视，让他们谢家在朝廷受尽嘲讽。


    “安凝，不是为父不爱你，是你太过亲近他，一点都不愿意亲近我和你娘，你让我们怎么爱你？”


    谢老爷一副慈爱心肠，皆是大女儿的错般。


    当初大女儿出世的时候，他也是喜爱，只是才几个月就被他母亲抱走，一直在两老的膝下长大，直到她快成年才送回来，与他和谢夫人感情都不深。


    “安凝，如今恭王在远阳，需要一些人手，你有能力安排人过去帮忙的。”谢老爷意味深长的看着谢安凝，他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沉默良久，谢安凝哑着嗓子询问：“那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们担心你受不了，你的性情像极了他。”


    刚烈，赤忱。


    谢安凝以为父亲说的是爷爷，不再出声，不过她转而询问另外一个问题：“你就不担心被太子知晓吗？”


    谢老爷冷笑：“被太子知晓又有和惧，他一个不能生养的能坐上太子的位置本就不合理。”


    谢安凝瞪大眼睛：“不能生养？”


    谢老爷颔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正是因为他不能生养，才能坐上那太子之位。”


    否则，以圣上的猜忌之心，太子早就被拉下好几任了。


    “圣上许久未出现，一直都交由太子监国，圣上是病了还是不在京。”谢安凝轻声询问。


    “你关乎这个做什么，你只要协助你的夫君便好。”谢老爷不想告知谢安凝圣上的行踪。


    谢安凝抿唇。


    “还有，为何恭王爷的长子竟不是从你这出来，你和恭王之间怎么了？你为何不处理掉这个孩子？”


    转眼，谢老爷表情严肃。


    “这毕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能动手。”谢安凝表情是难掩的失落，带着一点憔悴。


    “真是无用！”谢老爷甩袖，他就是看不上谢安凝这般端正的模样。


    行得端做得正有何用？最终还不是沦为笑柄？


    谢安凝低头：“父亲，我已明白您的苦心，可是这是个生命，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你母亲身边有一人，会用拐法，能帮你，到时让你母亲先把人借给你。”谢老爷郑重的看向谢安凝，“安凝，家族振兴需要你。”


    “是，父亲。”谢安凝点头。


    “还有，别再与你妹妹争斗，让我与你母亲为难。”


    谢安凝又是一阵沉默，最终想明白，妥协：“我明白了。”


    谢老爷点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