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展紧皱的眉头突然一松，他想起之前在恭王妃的庄子，原潞和溪雁突然去一个山上，他也上去，只可惜痕迹都被溪雁给抹除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呼吸轻柔：“若是在恭王妃的庄子里养兵呢？”


    肃复第一个摇头：“恭王妃不可能发现不了。”


    王瑞洛反而看着昏展：“说出你的想法。”


    昏展：“上次恭王妃去庄子，和庄头发生的冲突，说是庄头的女儿痴迷恭王爷，而据我观察，原潞她们似乎怀疑恭王妃的另一个丫鬟叛主，而那个丫鬟在庄子里居住过，能让她不怕死的背叛恭王妃，那只有她发现了恭王爷的秘密。”


    “可是我们也去查过恭王妃的庄子。”肃复不解，昏展已经完全确定兵都在恭王妃的庄子里。


    “但没有像检查恭王爷的庄子那样仔细。”就像暗道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


    肃复语塞，似乎只有这种可能。


    王瑞洛沉默思考一会：“昏展你去那庄子详细检查一番，原潞那边我另派人去保护。”


    昏展有些诧异，但他听从安排。


    原先是监视，现在是保护。


    太子似乎对原潞的态度变了。


    原潞这边。


    她按照往常的行动看完所有铺子后再回王府。


    王妃手里拿着原潞呈上来的账本，她的眸中看不出表情。


    “王妃，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换掉吧。”春莺咬着唇，王爷步步紧逼，究竟要把王妃逼到什么地步。


    “不可。”王妃摇头，就算换掉这个，还有会无数个想要投靠恭王爷的管事。


    “王妃，您把张管事的卖身契给奴婢，奴婢会狠狠发落一番，警告其他人。”溪雁握紧拳。


    王妃扶住额头：“这样的话，一些本不想叛主的管事都会因此心有畏惧叛主了。”


    春莺忍不住跺脚，那怎么办可好，就这么任由王爷夺走王妃的嫁妆？


    她实在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王妃心中倒没有这么大的波澜，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毕竟她也做不了什么。


    “要不我们先弄清楚这一百两银子的去向吧？”原潞见氛围很是凝固紧张，眼睛不断地看着面前神情不一的三人。


    王妃面无表情，春莺面色苦愁，溪雁烦躁愤怒。


    “这不是他贪污要给家人的银子吗？”春莺不解，为什么要探究这一百两银子。


    “你是觉得这一百两银子是给王爷的？”溪雁倒是明白原潞的意思。


    原潞点头。


    “这一百两银子也做不了什么啊？”王妃自己出行一趟都要花上三百两银子，王爷肯定是不够的。


    “这可能是张管事的投靠门砖，他可以用这一百两讨好王爷身边的人，只要他能在王爷前露面，之后这粮食铺估计会全让他拱手让人。”原潞有些猜测。


    王妃：“这一百两银子也并没有什么用。”


    “可如果王爷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呢？”原潞的话就像地雷一般，惊住了在场的人。


    “怎么可能。”春莺不住的摇头，那可是王爷，有俸禄，还有惠妃补贴。


    原潞脸色很沉重：“那他为什么一定要王妃的嫁妆呢，一定是他穷途末境才要这么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王妃眼睛一沉：“他养了很多兵。”


    兵饷、粮食、布匹都是不小的支出，恭王爷大概率是已经榨干了惠妃身上的钱，所以惠妃才会特意点她要在宴会会大出一笔好挣回自己分文不出的脸面，只是她或者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会把私钱尽数拿出来，所以恭王爷才看上了那笔捐款。


    原潞点头，她这几天一直在看账本，发现账本有很多出行支出，每一笔都特别大，都是一百两以上，还去其他铺子都检查一遍，将近七成铺子都有这笔支出，这些银两如果不是用在铺子上，那就只有被献给王爷这个可能了。


    “所以张管事根本就不是要回家探望父母，就是为了跟随王爷去想方设法拿到那笔钱。”


    “那我得保全自己了。”王妃喃喃出声。


    她没想到危机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这句话是原潞铺设了这么多想听到的，她就是心中危机感十足，自己是奴婢身份没有拿到卖身契不能跑，只能通过提醒王妃，让她早做打算，早点带着她们一起脱身。


    “王妃……”春莺迷茫的看向王妃，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溪雁皱紧眉：“那兵究竟是养在哪呢？”


    刚说出声，她就和原潞对视上。


    原潞直愣的眼神让溪雁满是不好的预感。


    “我怀疑是在王妃的庄子里。”原潞盯着溪雁的眼睛。


    溪雁直接眉头打结。


    “怎么可能？”春莺咂舌，觉得原潞的猜测简直是骇人听闻。


    “我每年都要去庄子，若是在我、在我的庄子养兵，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王妃也觉得不可思议。


    原潞看着溪雁：“我觉得黄鸯的事不用找证据了。”


    溪雁动作一僵，惊愣：“这么早？！”


    “什么？”春莺已经完全听不懂，觉得她们就是在打哑谜。


    王妃心里咯噔，心情沉重，原来溪雁和原潞已经怀疑黄鸯了吗？


    “为什么？”她仍是不解，为什么黄鸯会有问题。


    “王妃，庄子一直都有人监守，就在庄子附近的山头。”溪雁轻声回复，“其实原潞猜测黄鸯也许在我们入府的时候就投靠王爷，只是奴婢不相信，一直在找证据。”


    她看向原潞，想知道她为什么说不用找证据了。


    “我有一个推测，黄鸯也许是知道涵姨娘要谋害王妃，她将计就计受伤，她知道自己无父无母，王妃一定会让她去庄子里养病，就是为了去协助王爷养兵。而脸上的伤口是为了让自己能留在庄子里久一些，自己故意划伤的。”


    “她这么爱惜自己的脸，不可能这么大胆。”春莺仍是不敢相信。


    “脸上的伤疤是无意造成的，是齐娜做的手脚。齐庄头早就被王爷收买，齐娜是他送给王爷的介子，表示自己的投诚，黄鸯去庄子就是为了协助齐庄头一起在庄子里养兵。”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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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潞的推测无疑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难受。


    春莺不敢相信黄鸯竟然背叛王妃，溪雁是不敢相信黄鸯是这么早就开始布局，王妃则是伤心身边人的背叛。


    “既然齐娜和黄鸯都是为王爷做事，为什么齐娜要做手脚毁了黄鸯的脸。”春莺皱着眉。


    “额……”原潞一愣，没想到春莺竟然会在意这个小细节，“我觉得她是担心黄鸯会把王爷吸引住，毕竟黄鸯可比齐娜好看多了，黄鸯这次受伤是很难得的一次机会。”其实是恭王爷花心爱美人的形象深入原潞的心，她觉得黄鸯会如此诚心“”帮他，就是已经收了黄鸯。


    以齐娜现在疯癫的模样，是讲得通的。


    “你们都不疑惑王爷把兵养在王妃庄子哪的吗？”原潞没想到大家一点不在乎这个问题。


    “不外乎是挖密道。”庄子里也是有王妃的眼线，能隐瞒这么久，肯定是有黄鸯的帮忙。


    王妃垂眸。


    “王妃，我觉得若是您直接去问黄鸯，她可能不会解释，要么沉默要么告诉您。”


    原潞看向王妃，她身上伤感的气息更加凝重了，脸色似乎也更加苍白。


    她都心生不忍。


    “王妃，要不让溪雁姐姐去问吧，您休息一会。”原潞不忍王妃直面背叛。


    “不，我得去，只有我去她才不会遮掩。”黄鸯毕竟是最先跟着她的人，她们互相了解，互不隐瞒。


    大家一同前往黄鸯的房间。


    她正好端着一盘茯苓糕回来，面对王妃、春莺、溪雁、原潞四人不善的脸色，黄鸯在门口一顿。


    “进来吧。”王妃见她神色不安。


    黄鸯端着盘子的手握紧，踏步进入，刚到王妃身边，溪雁和原潞就把房门关上。


    房间内只留下窗户透进来的光，一半明一半暗，就犹如黄鸯既是解药又是毒药。


    “王妃，这是怎么了吗？像是来审判我一样。”黄鸯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开玩笑。


    王妃很是失望的看着她：“为什么要跟他？”


    黄鸯脸色平淡，像是早已准备好王妃的质问：“其实在原潞去做外面的管事时，我就知道您会发现。”


    王妃闭上眼，她疲惫不堪，沉重的压力尽数落在她的肩膀上。


    “您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帮王爷吗？因为王爷救了我。”黄鸯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嗑噔一声。


    一道亮光划过，原潞只来得及大喊：“小心！”


    一道风在她身边穿过，是溪雁一跃到王妃身边，挡住了黄鸯刺来的匕首。


    “溪雁！”王妃靠在溪雁的怀里，慌乱得不知所措。


    “王妃，奴婢无碍。”溪雁抬起脚往后一踹，黄鸯被踢飞撞到墙壁上。


    黄鸯被正中胸口，她趴在地上痛得大喘气。


    原潞双目崇拜的看着溪雁，好英姿飒爽，好帅气。


    “你没事吧？”不过她很快就看到插进她背的匕首，很是担心。


    溪雁根本不在乎，她眼都不瞥一下：“小伤，只要没毒什么事都没有。”


    随即，她看向趴在地上的黄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