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恨不得挣脱奥姑的手，冲上前将李秘碎尸万段。


    如果他有能力的话。


    “别那么大火气，本王又没把你如何，你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李秘老神常在，坐在之前李存勖的位置上，自顾自倒起了酒。


    “火气？”李存勖惨笑一声，“李茂贞你别太过分！”


    “我承认这次你赢了，除非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否则我一定会把这口恶气出了。”


    岐王戏耍于他，此刻还出现在他面前看他笑话，李存勖只觉得他已经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哎。与其想着杀本王，何不担心担心自己？”李秘轻描淡写，微微抬手，酒杯在空中寻着诡计落在奥姑的手中。


    奥姑见状，放开制住李存勖的手，接过酒杯，缓缓站在李秘的身后。


    “请！”紧接着，李秘微微抬手，示意李存勖落座。


    李存勖踉跄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坐在李秘的对面。


    形势所迫，他没有办法。


    只能按照李秘的指示去做。


    “李茂贞，除了你，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你又想故弄玄虚，玩弄于我？”李存勖根本听不进去李秘的话。


    “淡定，淡定。”一口清酒入肚，李秘啧了啧嘴，“这酒不太行啊，改日来在岐国我送你几壶好酒。”


    李存勖闻言，心中一凝。


    听李秘这意思，难道要将他掳进岐国做质子，好让晋国心有忌惮。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似是清楚李存勖心中所想，李秘摇了摇头。


    “人莫过于要有自知之明，别太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


    不待李存勖询问，他接着说道。


    “你觉得，你在李克用心中的分量重吗？经过此次的失利，你的分量又还剩几分？”


    李存勖眉头一皱。


    李秘的话直戳他的心窝。


    确实，别看他现在大军在手，并且是李克用的亲儿子。


    可在晋国，所有事情都由晋王掌控，听从晋王的指挥。


    他是不是于晋王也有过分歧的时候。


    但每一次，纵然晋王的想法是错误的，都是他先退让。


    尤其是现在大军被困岐国，不能及时支援被岐军袭击的晋国。


    待到他日后回去，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或许，他的权利还会被削弱几分。


    要知道，他的十几位兄弟，心中想法可不少。


    “再说，为何袁天罡会把不良人安插在你的身边？”


    李秘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了李存勖一个重击。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李秘身后躬着头的镜心魔。


    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赫然是已经坐实他不良人天罪星的身份。


    是啊，为何要在他的身边安插一名不良人卧底。


    再联想到镜心魔一直在给他灌输乱世王权的思想。


    李存勖莫名开始思绪发散。


    他本就不是个愚笨的人，只不过因为李秘的套路太深。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没有办法逃脱的感觉，让他心中愤慨。


    随着李秘的引导，他渐渐冷静下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袁天罡的算计。


    他身边有不良人，那晋王身边绝对也能有不良人。


    袁天罡一定知道晋王对他的态度，也知道他的性格。


    两虎相争，渔翁得利！


    他明白了。


    李存勖皱着眉头说道。“那又如何，我乃晋王亲子，纵然这次有错，罪不至死，我依然还是晋国的殿下。”


    虽然他想通了一切。


    可毕竟晋王是他的生父。


    虎毒不食子，只要晋王归去，晋国依然是他的。


    而且，现在已经知道袁天罡谋划的冰山一角，他也能做好防备。


    “哦？是吗。”李秘抬了抬眉。“你确定你不会挡李克用的路，况且你的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李存勖捏了捏拳头，不再回话。


    拦晋王的路？


    他一时间陷入了回忆。


    晋王对于拦路之人永远是杀无赦，就算他是亲自，也没有底气确定能够幸免。


    并且他的兄弟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见此，李秘火上浇油。


    “本王给了李嗣源五雷天心诀，要求是让他卸下圣主之位，你猜他答没答应。”


    说完，他便自顾自喝起了酒。给李存勖留下思考的时间。


    李存勖先是一愣。


    随后心中震惊。


    原来如此。


    他还道为何晋王会突然让他发兵岐国，而不是趁着朱友贞大军生乱之时，破敌取城。


    李嗣源绝对是答应了岐王的要求。


    并且将一切都告诉给了晋王。


    这才是发兵岐国的理由！


    不仅仅是为了拿下岐国，也是为了震慑天下。


    晋国不容冒犯。麾下的通文馆也是如此。


    并且李嗣源得了五雷天心诀，功力必然更上一层楼。


    李存勖猛地拍桌。


    “岐王，这都是你算计好的？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针对我？”


    “你似乎忘记我说的话了。”李秘眼神终于冷了下去。


    无形的压力瞬间席卷李存勖。


    这力量让他无法抵抗。


    他的头躬了下来，无法再与李秘直视。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如果不是你是这世道上为数不多对百姓还有良知的人，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


    “你！”李存勖艰难的发出一声，身上背负的压力让他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百姓不能再受罪。”


    “天下，必定是本王的。”


    八个字落下，李存勖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


    可他心中的压力更加沉重。


    刚刚那一刻，他似乎见到一位真正的帝王坐在他的身前。


    这帝王身后整座血海尸山。


    “你想要我为你效力？”


    李存勖压住心中的赫然，试探着询问。


    做了这么多，又是让他看清楚自己身在晋国的地位如何危险。


    又是帮他指出身边的卧底。


    而此刻还现身见面。


    这一切似乎怎么看都是想拉拢他。


    “不，本王只希望你能把你治下的百姓治理好。”


    “本王不希望破城之时，是一座充满苦难的城池。”


    李秘淡淡的说道。


    李存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对待百姓的态度也很温和。


    其实他是有收服李存勖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并不坚定。


    如此一遭，也不过是为了在李存勖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李存勖却出乎意料地突然说道。


    “我愿意为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