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怎么回事嘛～～”


    “呜呜～～呜呜呜～～～”


    “好讨厌～～”


    “怎么办了啦～～”


    副办公室里的动静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厂办楼的走廊里，所有听到声音的，鸡皮疙瘩都是掉了半个多小时，恶心的想把自己耳朵给割下去。


    看着秦川淡定自若的样子．．


    就两个字佩服！


    要不人家咋能当上副主任呢。


    就这定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还有这毫无慌张的表现，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这才是能够干大事的人。


    秦川不确定这菇娘的副作用，是不是还有点话痨。


    就不能闭嘴？


    某一时刻


    从副厂长办公室传出来的动静消减了下去


    秦川将烟掐灭在烟灰缸，站起了身来：“既然大家选我为这次的接待代表，那么这件事我就是要负责到底，走吧．．大家随我一起，去跟廖厂长聊聊这件事吧！”


    这事让他们跟着行．．


    让他们出头？


    呵．．那就别想了。


    不过这就够用，厂办的高层就差张东来没在了，这份量可是不轻。


    秦川朝着上了锁的门一抬手


    有人上前，将门锁打开。


    跟来的人，都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两步。


    秦川淡然的压下把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着有些懵登的廖国庆：“廖厂长演不下去了是吗？你应该清楚再怎么装糊涂，也是无法遮掩过去的，请给我们，给大家，给厂里一个合理的解释！”


    廖国庆怒道：“我装什么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那样了”


    秦川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我真是没想到，堂堂的副厂长，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说什么？”廖国庆指着秦川，怒的额头青筋暴起。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冤的能七月飞雪。


    关键是，不仅冤，他现在还害怕，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秦川说道：“你是不是对厂里不满意，对厂长前面有个副字耿耿于怀？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吧，就是想报复厂里，给厂抹黑？”


    “你这么一闹，轧钢厂可出了大名，评称号肯定是不用想了，关键是你现在还让大家抬不起头来，就像厂长前面的副字，像是一个羞辱压的你喘不过气，你想让所有人尝尝蒙羞的滋味是不是？”


    廖国庆怒吼道：“你放屁！”


    秦川淡淡的说道：“不管是不是，你承不承认，真实的目的如何，现在已经是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整个厂都在议论这件事，评称号无望，大家心情低落，严重影响了正常的工作，怎么都是要安抚一下．．”


    说着


    朝着宣传科杨万里轻扬一下头。


    宣传科可是秦川直管。


    杨万里收到领导指示，转头就是快速的离开。


    “你干什么？”廖国庆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凝视着秦川质问道。


    秦川看着他说道：“方才大家聊了一下，觉得你的所作所为，不太配的上这个副厂长的位置，带来的影响，也真是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和期望。”


    廖国庆懵了：“你们要辞退我？”


    秦川连忙摆手：“不不不廖厂长，我们可没这个权利，做为选出来的主接待人，我得跟全厂人员，汇报一下情况！”


    话音落下，广播响起．．


    ‘请全厂人员，放下手头工作，来厂办大楼集合！’


    ‘请立即放下工作，来厂办大楼集合！’


    乌泱泱的人而来


    很快厂办大楼下面，就已经被人给占满了。


    厂办楼二楼的缓台


    秦川拿着麦克风说道：“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方才的事情，给大家通知一个不好的消息，上面来的领导检查团，被廖厂长的一番作为给弄走了，这是事实，很痛心的事实！”


    “想了解一下廖厂长的实际想法，给大家一个解释和交代，只可惜目前来说，廖厂长拒不配合”


    廖国庆冲了过来．．


    夺下麦克风，说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哗～～～


    你自己不知道？


    你特么有病啊，这话谁信啊，糊弄鬼呢？


    秦川说道：“廖厂长，你工作压力太大，大家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自己，也做一下反思的工作，我们真的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副厂长，无法忍受这样的领导带领我们继续工作啊。”


    声音不大


    但楼下临近的人，都是能听的清楚。


    “停职！辞退！”


    “停职！辞退！”


    呼声如浪花一般快速的叠涌。


    很快一万来人，便是举着拳头，朝着缓台上的廖国庆呐喊。


    廖国庆踉跄的后退两步


    自己堂堂副厂长，自以为工作的不错，竟然．．这么不得人心？


    全场的人，都让自己停职？


    所有的人，都想辞退自己？


    秦川抬起手，压了压，说道：“大家别这样，廖厂长为厂鞠躬尽瘁，努力工作这么长时间，不是没有功劳的，比如．”


    “大家说说，比如什么．．”


    全场寂静无声


    廖国庆脸色从青白，又是变得涨红一片。


    秦川诧异道：“没有吗？”


    等了些许


    秦川轻叹一口气：“**的声音高于一切，老百姓才是当家做主的主人，厂办不是决定一切，而是全厂每一位意见和声音的传递者，搬运工，服务者．．这样，停职休息和辞退离厂，大家意思如何，选则表表态吧！”


    “建议停职休息的举手！”


    寥寥无几，然后又都将手放了下去。


    秦川轻挠了一下额头：“辞退就此离开轧钢厂的呢？”


    哗～～


    好多手啊，都数不过来


    那是绽放的举手之海！


    廖国庆脚步踉跄着


    停职都不行，非得让他离开轧钢厂？


    自己混的都是什么？


    这么多年工作，都是怎么做的？


    失败！太失败了！


    全场如同上万把刀，往他心窝里面捅。


    强大沮丧，落寞，凄凉感，席卷全身。


    秦川看向廖国庆：“廖厂长，意见汇总完毕，是否采纳，请领导定夺！”


    “散会！”


    下面的人撤了


    交谈，议论着往回走。


    缓台上其他人都跟着秦川离开了，都没再鸟廖国庆。


    都这局面了，你还能干下去？


    民心所向啊，全场都让你辞职，得是多大的逼脸，还能留下去。


    就算豁出去那张脸


    张厂长回来了，不找你算账？加上全场人员的心声，正面都能打报告，强行将你开除。


    谁还鸟他干什么？


    确切的来说，现在对于所有人，那就是一坨臭狗屎。


    全场人，都呼喊着辞退


    吱吱这得多招人烦。


    咋干的工作？失败！


    廖国庆站在缓台上，就那么如同雕塑一般的，看着所有离去的身影。


    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同噩梦一样。


    直到下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依旧在那站着缓不过神来。


    抬头看了看天空．．


    一屁股坐在了缓台上，抱着脑袋呜呜痛哭了起来。


    另一边．．


    秦川招了招手，将保卫科的科长叫了过来：“安排几个人，看着点廖厂长吧，他脑袋有点不正常，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还有即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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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也得时刻贴身盯着，只要是在厂，就得看着点，避免有任何损害厂利益的举动，明白了吗？”


    保安科长：“明白，秦主任！”


    秦川对周长发说道：“周主任，这厂里的工作，就得您抓起来了！”


    这么一搞，廖国庆是废了。


    还能干这个副厂长，都算自己输。


    那必然是有人要坐在这个位置上。


    短暂接触下来，觉得这个周长发还算不错，论职务和资历，这个副厂长很大程度，也是会落在他的头上。


    周长发含蓄的说道：“这得大家一起商量着来，真希望张厂长，能早些时日回来啊。”


    秦川含笑的问道：“廖厂长若是提了辞呈到人事，周主任打算怎么处理？”


    “按照流程走啊．．”周长发说道。


    秦川内心笑了一下．．


    他当副厂长还行，脑袋没那么多弯弯绕。


    “周主任，压一压吧，这不是你能办的！”


    “嗯？秦主任，你的意思是？”


    “张厂长连怎么回事都是不知道，事情没弄清楚，你就把人给办了，这叫先斩后奏，喧宾夺主了，这个副厂长的位置，你不想做了？”


    “哎哟．．秦主任，我这没这想法，就想本本分分做好本职工作！”


    这话，你特么自己信吗？


    瞧这忍着乐的样子，心里都开花了吧，迫不及待的希望张东来快点回来吧？


    周长发拽着秦川：“秦主任，忙活半天，到我办公室喝口茶，正好也跟秦主任交接一下车队加油方面的工作”


    有**好交接的。


    就是账本，票子之类的。


    主要就是对一下里程和耗油量。


    下面的人，都是做好的账，核对完的账目。


    交接工作是假，喝茶是真，近蜜近蜜是意。


    秦川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套近乎．．


    喝茶闲聊之间


    办公室门敲响，人事科来人：“周主任，秦主任廖国庆同志递交了辞呈报告，这个批示，以及工作交接上，两位主任，你们看？”


    瞧瞧


    这么快就不叫厂长了。


    改为同志了！


    秦川一抬手：“流程压下，等张厂长回来定夺去吧！”


    “诶，好，秦主任！”


    来人离开后不久．．


    办公室门再次敲响。


    这次来的是车队的人：“周主任咱们油车前去运输站加油，明明罐子里还有油，就说没有，让咱们等，别的厂前去装油，直接就是给装了，到咱们这条子也不给批，从上到下都是卡，之前都没有过，咱这也不知道咋回事，现在厂里车队，都等着用油呢．．”


    “这这不知道咋弄了！”


    周长发说道：“向他们领导反应没啊？”


    “反应了，站长亲口说的，没油！”


    那人说道：“完事转身，就让别人去加油，询问的回应是，之前人家排队预订的，是给预留出来的，加完了，到咱们这就是没油了询问得多久才能有油，就告诉等着。”


    周长发眉宇紧皱道：“咱们轧钢厂是大厂，生产任务重，一般是具有优先资格的，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啊．．你再去找他们领导说说，就说咱们厂，有着一批上面下达指令要抓紧运出去的货，耽误不得，紧急调用一批油！”


    秦川听的无语


    下面的人将问题抛给上面。


    上面的又是将问题回抛给下面。


    全在这扔皮球。


    还上面下达的指令，这都存在潜在的威胁，主要是关人家什么事，下达给轧钢厂的，又不是给人家的，难道就因为上面给你轧钢厂下达了指令，就能哎哟一声，然后说句‘是嘛，那得赶紧给你调油！’


    扯什么呢？


    秦川站起身来：“走吧．．跟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