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蔡本铁见到秦川的一刻，就喜笑颜开的说道：“大川．．昨晚没去黑市吧？”


    “没去啊，怎么了，叔？”秦川说道。


    其实心里明镜似的。


    蔡本铁笑着说道：“诶听话！哪能总熬夜呢，叔昨晚去了，别说，真是去对了，弄到了好东西，两斤狍子肉，一斤棒子面，一斤黄瓜，还有一斤西红柿呢！”


    “啥也别弄了啊，今天咱们就把这狍子肉给造了！”


    秦川当即道：“呵狍子肉啊！我都没吃过，叔，你这太牛了，咋弄来的？”


    “哈哈．．我这就是碰巧了，叔这是走运了，再晚去一点那都是没了，要了最好的一块，没吃过正好，今天叔就让你尝尝味道！”蔡本铁说道。


    刘桂英笑着说道：“弄了两斤肉，看把你嘚瑟的，狍子肉能有猪肉好吃啊？”


    “那不一样．．这别有一番风味！”蔡本铁说道。


    秦川笑着问道：“狍子肉多钱啊？这上了黑市，是不是得挺贵的？”


    “不贵．．哎呀，吃就得了！”蔡本铁说道。


    “蔡哥，大川这一早上聊啥呢，这么开心？”


    顺着声音看去


    一前一后，两个人走了进来。


    前面的叫乔喜子，比蔡本铁小了几岁，同属南锣胡同，隔着几个院子，属于邻坊，秦川跟他接触的不多，知道他在日用化学二厂工作，灯塔牌洗衣粉就是他们厂生产的，倒是蔡本铁跟他同辈，是有交集的。


    处在他身后走进来的人，模样五十多岁，背个手，进院子就是四处打量，一副领导视察的做派。


    “喜子来了啊，我这闲聊天咋的，有事啊喜子？”


    蔡本铁回应着，目光也是朝他身后那人看去。


    脸生，没见过。


    这派头子，不知道干嘛的。


    乔喜子抬手介绍道：“这我亲大爷，主管运输站下面的加油站，家在南下胡同，跟咱们这也算是连在一片的，这不是昨天听说咱这压水井挺好用的，还用上了电，挺感兴趣的，过来看一看。”


    南下胡同，离鼓楼那边近一些，的确是跟南锣胡同相连。


    不算一个巷区，可也不算远。


    倒是这主管加油站


    秦川看着这个人：“您是乔伟，乔站长？”


    那人听闻，嘴角微挑，轻轻一笑：“你知道我？”


    秦川伸出手：“自然是听过乔站长，只是一直没机会得见，失敬了！”


    现在可没正儿八经加油站，各厂的车统一都是到运输站去加油，这加油站属于运输站单独划立出来的一个部门，都是归属运输局管理。


    这站长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现在运输油，都是那种油罐车，总能遇到‘油荒’的时候，司机去加油，碰到了油荒，有的时候一等就是一天，俗称‘待油’。


    虽然不是一点油没有吧，但就是不给你加。


    为啥？


    因为油要可着急用的来，油剩的不多的时候，就是不给了。


    要是关系好，那就是另说。


    肥差！


    乔伟挺直腰板，领导做派的跟秦川握了下手：“小伙子挺精神，听喜子说在轧钢厂工作，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当上了车间主任？不错挺有干劲的！”


    “说来，我跟你们厂老廖，关系还挺不错的。”


    老廖？


    副厂长廖国庆啊？


    对这个副厂长，秦川不熟，没接触。


    接触的都是正厂长。


    跟自己提人，这又是几个意思？


    蔡本铁招呼道：“这我也得叫声大爷吧乔大爷，喜子，屋里坐，喝杯水！”


    乔伟摆了下手：“不用麻烦了来也没别的什么事，这压水井和这个风力发电，我看着不错，你看看这两天有空，给我们院里安一个，有劳你了呗，不麻烦吧？”


    听到这话


    秦川内心都是笑了。


    你多大的逼脸啊，上来让我给你安一个？


    鸡毛不提也就算了，你这作态，在这命令谁呢？


    拿我当什么了？


    你家的小工？苦力？


    我笑脸相迎，叫你一声站长，你也不拿我当回事啊。


    秦川说道：“那能叫麻烦嘛．．”


    乔伟浮现笑容：“那就好等安完，我先用着试试，回头有功夫，碰见老廖，我”


    没等他说完．．


    秦川一摆手：“我的意思是，不能叫麻烦，而是太麻烦了！这压水井现在生产，每一台都是挂着生产指标的，廖副厂长要是有权利特批，乔站长你能弄的到，我可以告诉你方法，你们院自己来打，至于这风力发电，我没那能力凑齐第二套组件，只能说不好意思了。”


    乔喜子说道：“大川．．你帮帮忙呗，这能整出一个，咋还能整不出第二个呢，我大爷很少跟人开口的。”


    秦川微微含笑道：“办不到的事情，真没法帮。”


    “是啊，喜子，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这里面的组件，有的还是电视机上的，上哪再去弄去。”蔡本铁说道。


    乔伟说道：“这样，你把这风力发电拆下来，先弄到我院里试一下，要是行的话，需要什么组件，我们院研究研究。”


    “现成的东西摆在这，这回不难为你了吧？”


    乔喜子眉宇都是一皱：“大爷．．这人家用得好好的”


    “闭嘴．．”


    乔伟轻呵斥了一声，转头看着秦川：“我话说出去了，做了腊就不好了，这个忙你帮了，我可以领你这个情。”


    这不纯**一个嘛。


    怎么当上站长的？


    是平日里，被别人捧惯了吧？


    秦川轻笑一声，抬手搭在蔡本铁肩膀上，搂着就朝屋里走去：“叔，刚才说，狍子肉怎么做好吃来着？”


    蔡本铁反手一搭秦川肩膀：“得辣炒一下，狍子肉有点柴，还有一股子别样的味，我觉得就辣炒香！”


    二人被晾在那


    谁特么鸟你！


    哗啦～～


    三大妈一盆水，就朝着地面扬来。


    站长多**！


    我家爷们还所长呢，也没像你这么牛逼哄哄的。


    上来还要拆了，给你们院子用？


    咋想的？


    多大的脸？


    乔伟嘴角抽动，气哼一声掉头就走。


    “大爷．．大爷”


    乔喜子追了出去：“大爷．．你这哪像是求人帮忙，你这么弄，让我这以后咋跟人见面了，啥事啊这整的。”


    “我求他？他们副厂长见到我，都得笑脸相迎，他算个鸡八啊，用到他那是给他脸呢，他是听不懂话，还是特么瞧不起我？”


    乔伟点着乔喜子胸口：“你给我带句话，就一上午时间，把东西拆下来，弄我院里去什么都好说，中午之前我见不到，那就走着瞧，别后悔再来求我！”


    “不是，大爷，你要干啥啊？”乔喜子说道。


    “干啥？”


    乔伟说道：“昨天你到我那，我咋跟院里人说的，你不是没听见，他折了我的脸，这就是个事，小比崽子一个，不挫锉锐气，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就中午过时不候！”


    说完


    背着手，沉着脸就走了。


    乔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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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眉宇紧皱．．


    这特么弄的啥事啊，原本就是聊天，提到了压水井和风力发电，想弄那就过来看看，帮着问一问，能弄就弄，不能弄就算了呗，咋还两三句话，就成了这样？


    自己夹中间，里外不讨好不说，这以后还咋处啊。


    乔喜子轻叹一声．．


    转回院子，一顿难堪的解释，道歉。


    另一边．．


    乔伟朝着自己胡同走去。


    万蕾跟了上来


    秦川住的屋子，就挨着院子的墙壁。


    方才乔伟对乔喜子说的话，她听的一个清楚。


    手巾往脸上一系．．


    “诶”


    乔伟转过头来。


    万蕾跑过去，一个跳身膝撞，直接就是顶在了面门上。


    什么也不说


    叮铛这顿干！


    “别别，别打了，要什么，都给你．．别．．”


    “我有钱有钱！”


    乔伟抬起手拦着，伸手进入兜里．．


    拽出了一小沓有零有整的钱。


    万蕾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抬脚对着脸门


    一脚，两脚，三脚．．


    就是一顿踹！


    直到有人从一旁的院子里出来．．


    万蕾不解气的又是踹了一脚，这才撒腿的跑了。


    秦川回屋，发现万蕾不见了


    脑袋嗡的一下。


    “找大川啊？刚回屋！”


    “啊三大妈，忙着呢！”


    听到了屋外的声音。


    那是万蕾，硬装着男人声音的言语声。


    随之就见万蕾捂着嘴，推门走了进来


    “干嘛去了？”秦川质问道。


    万蕾关上门，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轻轻翘着脚：“没没干嘛去！”


    秦川走上前，一把就抓住她下巴，将她脑袋抬了起来：“再说一遍，干嘛去了？”


    万蕾说道：“那人骂你，我气不过！”


    秦川微微一怔：“你把人宰了？”


    “我想了，但怕惹麻烦，就打了一顿．．我全程没有吱声，还蒙着脸，他．．他骂你，还说你要是不把东西拆了，中午送过去，就让你后果自负，我心里不舒服。”万蕾说道。


    秦川抓起万蕾的手


    拳骨位置，通红一片。


    拿出云南白药喷雾给喷着。


    万蕾抬眼看着秦川，试探的问道：“你生气了？”


    秦川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万蕾轻摇了摇头．．


    秦川轻点点头，抓着她手腕，就领到了炕边。


    随之一坐．．


    将万蕾往怀里一拽。


    然后就给架到了腿上，抡起巴掌就往屁股上拍：“让你不听话，让你乱跑．．”


    万蕾咬着嘴唇，也不吭声。


    啪啪


    打了十巴掌。


    秦川拽着她胳膊，给扶了起来：“长记性没？”


    万蕾双眼弯起了月牙：“嗯”


    “打你，你还笑？”秦川说道。


    万蕾笑着说道：“你根本没使劲！”


    秦川轻吐一口气，手挑了一下她下巴：“以后别乱跑了．．当然了，帮我出气，我心里还是很舒服的，来奖励你一个鸡腿！”


    万蕾小口吃着鸡腿：“川我们晚点再去揍他一顿好不好？我力气小，没把他怎么样，真该捡个砖头，往脑袋上打两下失败！”


    秦川说道：“你要不要试试那把狙击步，看看能不能一枪把脑袋打开花？”


    万蕾眨了眨眼：“好呀！好呀！”


    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