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白牧颂说话，陆江辰侧了个身，背对着白铭泽，继续喷。


    “你多久没给家里寄钱了？你让小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娃娃啃土吗？”


    “白牧颂，作为一个男人要有担当，要有良心，不然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大姐夫，我现在上学没有工资，之前转工作时我给欣雨寄了一笔钱，够他们母子俩生活的了。”白牧颂抿了抿唇，解释。


    “你寄那点钱够干屁的，白铭泽早晚一杯牛奶，每天水果肉蛋，跟元宝他们一样。”


    “头几天元宝他们要去滑冰，给你儿子也买了一双滑冰鞋，花了22块。”


    “别的孩子都有，就你儿子没有，你这个当爹的忍心吗？”


    陆江辰对自己抠，对媳妇和孩子却舍得，他小时候经受过的苦难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历一遍。


    白牧颂这种对孩子都不上心的父亲恰是他厌恶的类型，他一点情面没留，劈头盖脸就是教训。


    ***


    “大姐夫，谢谢你和大姐对欣雨和白铭泽的照顾，现在放假了，过完年我就给欣雨寄钱，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工资，这钱是跟我父母借的。”


    夫妻分开久了，感情淡了，当初那点激情殆尽，所有的现实问题呈现出来。


    “白铭泽是他们孙子，寄点生活费咋地？上大学有助学金，当初你转工作手里还有钱。”


    “你别否认，我都知道，不寄钱不是因为你没有钱，而是有歪心思。”


    陆江辰直接堵死白牧颂找借口的路。


    白牧颂暗暗拧眉，他无力反驳，大姐和大姐夫对欣雨和白铭泽是真的好。


    他会权衡利弊，欣雨和白铭泽到京城肯定比在乡下好，在京城有大姐护着他们母子俩。


    所以，哪怕陆江辰嘴跟淬了毒一样，训白牧颂跟训孙子似的，他只有赔笑的份，


    喷完舒坦了，陆江辰招了招手，让白铭泽接电话。


    这是白铭泽第一次接电话，平时玩游戏玩别的，家里这些贵重的东西阳宝不让碰。


    白铭泽看大姨父怎么拿电话说话的，他也学会了，小手抓着电话贴着耳朵。


    “爸爸，爸爸。”白铭泽奶声奶气的小嗓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分贝。


    “白铭泽，我是爸爸，你和妈妈在大姨家要听大姨和大姨父的话，知道吗？”


    白铭泽几个月的时候白牧颂回去过一次，他连儿子一张照片都没有，欣雨写信说儿子长的像他。


    第一次听儿子喊自己爸爸，他的心陡然被触动到了，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爸爸，我知道，我现在跟暖宝姐姐和阳宝哥哥学看图认字了，三字经我会背一百多个字了。”


    “大姨都夸我聪明了。”


    “爸爸，我们昨天去滑冰了，我也会滑了，不过摔了两个大屁蹲，滑冰扬很大，很多人在滑冰，像我这么小的只有三个，我很勇敢的。”


    白铭泽喋喋不休的跟爸爸叙述，小表情很是傲娇。


    “从滑冰扬出来元宝哥领我们去吃北京烤鸭了，爸爸，我和妈妈想你了。”


    和爸爸说起在京城的生活，白铭泽小小的脸上都是笑。


    到大姨家后，他也学着哥哥姐姐对妈妈说爱你，会表达情感了。


    “爸爸，你要寄钱养我，不然你老了我也不养你。”白铭泽板着脸奶凶的放狠话。


    童欣颜好笑的捏了下白铭泽的小脸蛋儿，小家伙眼睛弯弯，秀气的小脸对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白铭泽觉得阳宝哥哥说的对，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他要让爸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好，爸爸知道了，以后爸爸每个月都给妈妈寄生活费，白铭泽很聪明很勇敢，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白铭泽，爸爸也想你了，好好的跟哥哥姐姐读书，去滑冰的时候注意安全。”


    白牧颂声音有些沙哑，他是个精于利己的人，听到儿子亲热的和他聊天，没有一丝陌生感，没有一丝隔阂，此刻，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爸爸，我好好读书的，爸爸，你以后往京城寄信，元宝哥给我和妈妈照相了，相片洗好了我让妈妈给你寄。”


    “爸爸，我们父子俩要常写信，沟通一下感情……”


    童欣颜轻声笑：“白铭泽才来几天就被你们带成小猴子了。”


    元宝已经穿好外套，帽子围巾都戴上了，跟童欣颜站在饭厅，压低声音。


    “我小姨夫又不是真的没有钱，肯定让白铭泽讨要生活费。”


    “嗯，必须要。”童欣颜看着一脸认真的元宝，点头附和。


    给邱教授和钱叔一家拿了一只鸭，三斤猪肉，一斤茶叶。


    阳宝穿戴好，过去搂着白铭泽，贴着他的耳朵提醒：“差不多就得了，接电话也要钱的。”


    说到钱，白铭泽对着听筒说了声：“爸爸再见。”利落的挂断电话。


    童欣颜：“……”这是谈钱色变啊！家里几个孩子管事，这些她都不用提醒。


    阳宝走时交待白铭泽盯着，十分钟就让四宝她们关电视。


    “快走。”童欣颜果断撵人，出个门磨磨蹭蹭。


    家里的卫生收拾好了，年货都买齐了，童欣颜除了给二宝补课，也没事干。


    除了正儿八经的午睡，她回房间躺会阳宝就去滴溜人，让她在客厅待着，在房间待着还得单独烧火炕，费柴。


    管家公走了，跟四宝她们交待完，童欣颜回屋给火炕烧热，舒服的躺会。


    陆江辰先去了钱叔的单位，得知钱叔休息，父子仨又去了钱叔家。


    钱叔也买了个院子，儿子一家住在院子里，这个房子离单位近他就自己住这里，上班时一天三顿饭在单位吃，休息时自己开一下火。


    邱启阳领着媳妇孩子回京城过年，陆江辰他们在邱教授家喝了会茶，跟邱启阳聊了会。


    两家都给了回礼。


    到家陆江辰让元宝规矩回礼，他要回屋找媳妇。


    “爸爸，你和妈妈别在屋里待太久，上客厅待着，别浪费柴火。”阳宝边脱衣服边叮嘱。


    “滚蛋。”


    陆江辰越来越看不上阳宝了，臭小子死抠，小家子气，他每年拿出几万块钱做慈善的人，还在乎这点柴火吗？


    阳宝毫不在意爸爸的态度，不甘示弱，冲着爸爸的背影冷哼一声。


    看四宝她们听收录机，他生气的一下把收录机关了。


    四宝和暖宝追着阳宝揍，元宝幸灾乐祸：“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