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只剩最后一间房没有去过。


    站在房间门口，沈芷月就察觉到不对劲，屋里有爪子扒拉东西的窸窣声，还有动物的喘气声。


    洛洛更是汗毛直竖，他已经闻到味道了！


    沈芷月向外拉开门，里面还有一道不低的护栏，栏杆后面窜上来两只灰白相间的狗狗，是两只哈士奇！


    “嗷呜嗷呜！”


    两只哈士奇见到主人，兴奋地大声嚎叫，撞得护栏哐哐响。


    沈芷月此时背对着镜头，摄像机没拍到她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整个人一扫疲惫和死气，露出醒来后的第一个明媚笑容。


    她观察着这间宠物房，打扫得十分干净，地上有地垫、狗窝、狗厕所和各种玩具，狗狗也没有拆家，肯定每天都有人带出门消耗精力。


    她看得专注，没注意洛洛已经跪在地上，脸凑近护栏去闻里面的哈士奇。


    哈士奇也趴下身子去闻洛洛。


    哈士奇体型比洛洛还大，智商不高又爱闹，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冲洛洛伸爪子。


    “蹦蹦，跳跳，回去！”


    身后的保姆都着急了，生怕狗咬到孩子，赶紧驱赶小狗，跑上来把洛洛抱远一点。


    沈芷月这才收回视线，关上了房门。


    “谢谢王姐，我都没注意。”沈芷月跟保姆说话。


    她早上听到谢仪帮着打包饭菜的时候，叫这位保姆“王姐”。


    “太太客气了。”王姐忙说。


    沈芷月又说：“您带洛洛去洗洗手吧，再去楼上给洛洛收拾一间卧室，就住我的卧室旁边。”


    王姐答应，领着洛洛进了一楼的洗手间，洛洛也不闹，乖乖跟着。


    沈芷月自己坐电梯上三楼，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把手搭在卧室里卫生间的门把手上，扫了一眼跟着她的摄影师：“还拍吗？”


    “不好意思，沈老师，我在外面等您。”摄影师收起相机，但也没有离开。


    沈芷月叹了口气，拍综艺真不容易，走到哪儿都有摄像头追着，想缓口气都不行。


    她走进比她以前的出租屋卧室还大的卫生间，关上门，坐在浴缸边的石台上休息。


    空气里散发着香薰的味道，她终于能放松一下绷紧一上午的身体，还不敢发出太多声音。


    沈芷月没歇太久，很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她对原身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只知道她与自己同名，是个已婚女演员，有钱，目前黑料缠身。


    今天早上来找她的那位应该是她的助理，上午直播时也一直在旁边跟着。


    现代人的手机会暴露很多信息。


    沈芷月用指纹解锁手机，随手改掉密码，快速检查完几个应用软件，眉心皱成一团。


    她发现原身手机里的各种聊天记录都被删除了！


    她猜测是原身自己做的，下决心自杀的人不愿在世界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聊天记录，照片、备忘录之类的也删得干净。


    她只能看到微信里的联系人列表，大多是某某导演、某某演员的备注。


    没被删除的聊天框也有两个，都是早上七点多发来的，一个来自“金雅儿”，一个来自“谢仪”。


    金雅儿应该是助理口中的“金姐”，她没有发文字消息，一连串都是未接听的语音来电。


    谢仪也给她打了电话，还发了几条消息。


    谢仪：芷月早上好，谢谢你给我放假！那我今天就不过去了，我会在家看你直播的！


    谢仪：芷月，你起了吗？金姐好像有事找你，她说你的电话打不通。


    谢仪：芷月，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我去找你吧，我往你家那边赶了！


    沈芷月确定了谢仪就是跟着她的小助理。


    微信里能看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沈芷月又检查了原身的银行卡和各个电子钱包的余额，令她吃惊的是，里面的钱加起来只有不到一百万元。


    钱去哪了？


    她查看了进账出账，原身的片酬一直在十几万左右，日常买衣服、吃饭、出行花去不少，几乎存不下钱。


    她还发现，原身没有支付过任何维持别墅生活的开销。


    难道是原身的老公负担这一切？房子也是他的吗？


    看来她很快就要恢复贫穷了。


    沈芷月清楚自己一定会离婚的，不管原身和老公感情如何，都与她毫无关系。


    她压根不认识那个男人，也没有兴趣委屈自己与他培养感情。


    沈芷月在卫生间停留够久了，她站起来洗洗手，出了门。


    摄影师立刻打开摄像机跟上她。


    沈芷月又在原身的卧室里翻找了一会儿，想试试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床头抽屉里有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千多现金，夹层放着身份证，原身的生日与她是同一天。


    还有银行卡和信用卡，每一张都是她刚才在原身账户里看到过的，只有一张黑色的信用卡除外。


    它看起来比其他卡片更加高端，上面除了一个陌生的商标外还贴着一串数字，应该是密码，背面有一个签名——叶游。


    沈芷月手没停，又在抽屉里找到了结婚证和一枚钻戒。


    翻开证件，是一张红底照片，一对新人靠在一起微笑，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她，她也会认为这对新人很幸福。


    她一眼看到男人的名字——叶游。


    原来刚才的高级卡片是原身老公的信用卡。


    继续翻找，发现一份合同，是原身和经纪公司签的合约，沈芷月挑重点看了一下，合约签了十年，还差五年到期，中途解约需要支付8000万违约金。


    沈芷月突然觉得，她还能继续工作五年。


    最后，沈芷月从抽屉最里面翻出几张透明卡片，卡片中间夹着不同颜色的干花花瓣，外面画了花朵涂鸦，每张卡的味道也不一样。


    沈芷月把这几张卡拎出来，假装她找的就是这个。


    下楼，随手送给洛洛。


    “洛洛，这个送给你，祝你像花朵一样长大。”沈芷月敷衍地说。


    管家的工作效率很高，带娃保姆已经找到了，正好午饭时间，保姆负责喂洛洛吃饭。


    午餐由家庭厨师精心准备，营养均衡又美味，洛洛吃的是专门的儿童餐。


    洛洛不挑食，勺子送进嘴里他就张口吞下。


    但他咀嚼的样子有些笨拙。


    每吞一口饭，他就会仰起头，张着嘴用最里面的牙咬食物，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时不时伸舌头舔一下。


    “洛洛，吃东西的时候要闭上嘴唇。”保姆耐心纠正。


    洛洛听话地闭上嘴，牙齿又不会动了，含着一嘴饭，咕咚吞了下去。


    要不是汤泡饭够软，他就要把自己噎死了。


    “洛洛不急，我们慢慢来，先喝口汤。”保姆用小瓷勺盛了一勺汤，送到洛洛嘴边，洛洛这次却没有张嘴去接，而是伸出小舌头，卷了一下。


    结果就是一滴汤都没有送进嘴巴，反而溅了自己和保姆一脸。


    保姆忙放下碗，抽出纸巾擦拭起来。


    洛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耳根渐渐红了。


    人类的躯体太灵活了，他一时半会儿驾驭不了。


    等到午饭有惊无险地吃完，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快被笑死了。


    【沈芷月又开始吃播了吗？】


    【看什么沈芷月，看洛洛，他长得可爱，我愿意原谅他的笨手笨脚。】


    【真不省心，如果是我家小孩我该生气了。】


    【毕竟是特殊儿童，表现成这样已经很棒了，说实话，我完全看不出洛洛有自闭症，顶多是自理能力跟不上同龄人。】


    【到底是沈芷月上综艺还是保姆上综艺？沈芷月为什么不亲自喂？】


    【就是，没见过哪个娃综全程保姆带娃的。】


    有观众提出异议，很快得到了其他观众的响应。


    饭后，沈芷月坐在沙发上盯着时钟，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原来综艺真的没有剧本，她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


    不然先让保姆哄洛洛睡觉，睡醒再给洛洛放个动画片看，等管家买的玩具到了，她再陪洛洛玩一会儿。


    她自己想回卧室休息一下，不知道能不能不让摄像机跟着，她需要想办法恢复原身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获取更多信息，再上微博了解一下如今的舆论情况。


    李刚跟着她来到客厅：“芷月，直播间的观众反应要看你带娃，而不是完全交给保姆，从现在开始还是你来带洛洛玩吧。”


    美梦破碎。


    沈芷月只得领着洛洛上楼，让他躺在小床上，从手机上搜了一个睡前故事给他读。


    “……就这样，两只小狗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沈芷月捏着嗓子念得口干舌燥，一抬头，洛洛趴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她，半点困意也无。


    带娃好难。


    “洛洛不想睡觉吗？要不我们去外面玩吧，我们去逛商场，给洛洛买新衣服和新玩具好不好？”


    洛洛只是眨巴着眼睛看沈芷月。


    沈芷月放慢语速，咬准字音又重复一遍：“洛洛如果愿意跟姐姐出去玩，就点头，好吗？”


    她自己做了个大幅度的点头动作。


    洛洛立即模仿着沈芷月的样子也点了一下头。


    “真棒！”


    沈芷月手比脑子快，已经伸出去在洛洛的小脑袋上揉了几下。


    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芷月并不确定洛洛有没有听懂她的话，但是动作做对了就该奖励，她没养过孩子，想来应该和训狗没有太大区别吧。


    更令她不解的是自己对洛洛的亲近，难道读一个故事的时间，就让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好了吗？


    还是她当叫出“洛洛”这个名字的时候，在潜意识中把他当作了她曾经最爱的家人的替身了呢？


    她从床边站起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走吧。”


    早上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娃综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