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走后，他们一起将奶奶家收拾好，把有必要留下的东西，和留下来当作念想的物品，都搬到对面姚颖墨家中。


    奶奶当时是租的房子，他们也不好为了想念就长期占着，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将东西移动到对面。


    整理完屋子就该回首城了。


    “这不是回家的路。”周裕望着车窗外面，疑惑提问。


    姚颖墨：“对，我约了律师见面。”


    周父此人，是颗危险的未爆弹，必须尽速处理。


    周裕听明白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继续望向窗外的眼神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个录音交给警方，应该能成为查案的线索，后续我会跟进，争取让他多进去几年，对你们的安全比较有保障。”


    “我想你们也知道真正的问题在于将来是否有扶养义务的问题，这部分有一定的难度，但考量他做过的事，我认为有成功的机会。”


    姚颖墨：“那就麻烦您了。”


    虽然不知道周父在监狱里做了什么，但现在就在外面看见他，实在有点太早了。


    周裕担心的绝对没错，不仅仅是奶奶遗产的问题，或许也不是想要叫周裕付扶养费的问题，以周父的行为逻辑，他图的恐怕是周裕的保险，甚至遗产。


    当然，他也有可能只是不高兴想报复而已。


    反正他就是个疯子。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姚颖墨想了许久，“回去之后，再找律师聊聊吧。”


    “好。”


    他们怀着心事回到老公寓。


    手机里，来自石旭泽的消息一直在闪烁。


    姚颖墨忙了半天，手机几次震动都被她忽略，如今都到了下午，再不回消息，晚些时候恐怕就是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但是……


    姚颖墨看向周裕，又纠结地移开视线。


    周裕实在无法忽视她来来回回扫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便开口问了句：“姐姐，怎么了。”


    姚颖墨一顿，眼神躲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原本就打算趁这次回老家，找个时机和周裕谈一谈，谈他们的生活中可能会有的变化，谈她在考虑是不是要接纳石旭泽正式闯入他们的生命之中。


    虽然她还在犹豫，但这毕竟属于轻松愉快的话题，在遇见周父之后，姚颖墨总觉得提起这个话题有些不合时宜。


    还是等到把周父再次处理完再说吧。


    反正石旭泽说要追求她，那她将决定的时间再拖一拖，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宋寒追梁月可是跨越了好几年的时间线呢。


    周裕瞥向她再次亮起的手机，淡声道：“你要是想讲电话，我可以先回房间。”


    姚颖墨：？


    周裕在乱说什么，她哪有想讲电话。


    姚颖墨下意识将手机翻了面，光线欲盖弥彰地从手机和桌面的缝隙钻出。


    “我和谁讲电话？”


    “和那家伙，石……”


    来自周裕的凝视让姚颖墨莫名紧张起来，他就好像看透了一切那样，平静地陈述着。


    姚颖墨跳了起来，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即便在场只有他们姐弟俩，这种近乎透明的感觉还是很令她心慌的。


    “小裕！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太多了！”


    周裕今天第一次戴上笑容，“我知道的不多，都是用眼睛看出来的。”


    姚颖墨当场怔了。


    有明显到周裕用眼睛就能看出来？


    这个明显的人，是她，还是石旭泽？


    一定是石旭泽吧？肯定是的。


    “那……你看出来多少？”姚颖墨试探地问。


    该不会还有一些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吧？


    “他喜欢你。”周裕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他告白了。”


    “那也还好，你知道的不算多，也就和我自己知道的差不多……”


    姚颖墨刚松了口气，突然惊觉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知道石旭泽和我告白了？”


    总不能也是靠看出来的吧。


    周裕扳着手指数，“你发呆的次数变多了，看到手机有消息来会笑，还有，你昨天晚上和那家伙说话的语气……”


    坏了，还真是被看出来的。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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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墨抬起手遮住脸，“算了，你别说了。”


    周裕无辜道：“行，我不说。”


    姚颖墨：“对，不要说了，我们来讨论一下晚餐吃什么吧。”


    “你不先回消息吗？”


    姚颖墨：“……要。你先想一下晚餐要吃什么。”


    周裕：“好喔，我回房间想。”


    姚颖墨听出他话里打趣的意思，没好气道：“不需要。”


    周裕没再说话，乖乖地坐在一旁，一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晚餐的样子。


    姚颖墨松了口气。


    他终于安静了。


    话少的人突然话多起来，比话一直很多的人还要难招架，因为他每一句都切中要害，让她句句破防。


    她知道周裕还在观察她，但她没管，就这样在周裕的注视下打开手机回石旭泽的消息。


    都是些没营养的闲聊，还有早餐照片午餐照片晚餐照片。


    他好像也回老家了，看他传的三餐照片，丰富得不像是他自己能弄出来的食物，餐具也不是工作室里的款式。


    平常相处也确实能感觉出来他的家庭是很幸福的。


    姚颖墨眼里滑过一丝淡淡的羡慕。


    她继续往下滑，看到他说有个配音演员曾经来她老家这里旅游，吃到一间很惊艳的小饭馆。


    姚颖墨朝周裕招手，“还是我们晚餐来去吃这间？”


    周裕凑近，“好啊。”


    这间小饭馆离他们的老公寓不远，两人还顺路邀请杨婆婆，只是她家小辈刚好也有回来，就拒绝了。


    他们也只是表达一个态度，没有再邀，直接出门散步过去。


    空气里的湿意还没散去，整条巷子都灰濛濛的，但人却不少，都是正要准备晚餐的人或出门觅食的返乡游子。


    四周人群渐多，周裕恢复平常一声不吭的状态，姚颖墨也陪着他安静下来，两人默默地向小饭馆前进。


    经过一个拐角时，姚颖墨听见身后有奇怪的声响，有点像是落叶被踩碎的声音，也有点像是快门声。


    她立即转头，却没有任何发现。


    也许是她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