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角色是另一个世界的詹森布朗同位体，大家讨厌这个角色的可以不看这一章）


    “这位同学，请问你对我的观点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那是大学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演讲赛。


    至少在被喊住之前，詹森一直是这么想的。


    面前青年的嗓音平静，神色自然，见他没回话，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同学？我叫——”


    “——尤莱尔冯特。”


    詹森终于回过神来，握住她晃来晃去的手：“我知道你。”


    岂止是知道。


    他仰望了她两年的背影，作为假想敌她足够强劲也足够优秀。这场演讲赛如果没有尤莱尔，他甚至不会来看。


    “那很好了！”尤莱尔快活地说：“我也知道你！那我们省去了自我介绍环节！”


    布朗微微一怔，抬眼却撞进对方温和的琥珀色瞳孔里。


    青年的眼神里带着好奇：“我在做总结时你是摇了摇头对吗？你觉得……”


    他觉得尤莱尔的演讲很好，非常好，近乎完美，一些语调上的小瑕疵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他从未想过她能认识自己。


    “……我觉得，”布朗开口，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声音如此艰涩，吐字如此困难，但尤莱尔静静地站在面前倾听：


    “对于你的观点……你下午有时间吗？”


    对方讶然，旋即笑了笑：“要讲这么长时间吗？我有。”


    *


    詹森布朗跟尤莱尔不是一路人，他早该知道的。


    “语言是权力，”尤莱尔轻快地说：“也是暴力，凡是可以对他人进行物化的都是权力。”


    詹森不予苟同：“我同意你最后那句话，但是照你前面这么说，视线也应该是权力，也是暴力吗？凝视是暴力，你应该再细分一点。”


    “好吧，”尤莱尔很快接受：“你说得有道理，这里应该改一改。”


    詹森点点头，看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修改：“你的语调也要改一改，比如……”


    “你懂这么多理论知识的话，怎么从来不跟我参加同一场比赛？”尤莱尔听完后点点头，同时好奇地问：“你不喜欢？”


    ……他能直接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在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所以上台输给她又是一种失败？


    詹森生硬地说：“不喜欢。”


    “好吧，”尤莱尔叹气：“可惜啦，我想参加一场辩论赛却少个队友……”


    撒谎。


    她的实力摆在那里，随随便便都能招揽十几个队友供自己挑选。


    詹森：“……我不当三辩。”


    尤莱尔笑了声：“那是我的位置，你当二辩。”


    *


    大获全胜。


    小小的庆功宴上，詹森一口一口喝着杯子里的气泡水，不经意间抬眼。


    尤莱尔跟身旁的人笑着碰杯，看见他时，笑意更显明亮，握着红酒杯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


    “……”


    詹森皱了皱眉，刚准备收回视线，发现对方的敲击仍未停下，尽管那杯酒已空。


    “well done”


    尤莱尔在敲摩斯电码。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他心脏猛地一跳。


    *


    “你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几个月后，尤莱尔突然问。


    正在替她整理资料的詹森手一抖，纸张哗啦啦落地，他蹲身去捡，却被尤莱尔按住了手。


    “我直觉很灵的。”


    尤莱尔说。


    “……”詹森按捺飞快的心跳：“然后呢？证明我对你有好感又能证明什么？尤莱尔，我跟你是一类人，我们都知道，感情虚无缥缈，它什么都不是。”


    “嗯……”尤莱尔摇头：“我暂且否认你的观点——不试试怎么知道？对了你脉搏好快。”


    詹森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他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


    尤莱尔朝他笑了笑，大发慈悲放开他：“我都行，看你。”


    *


    本来应该就这么发展下去的。


    本来他们应该可以是一路人的。


    但是那实在是大学里普通的一天，如果詹森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他绝对不会待在图书馆。


    在世界重来之后，他是那样想的。


    他怎么会成为队长？他怎么会成为第一名？为什么短短几分钟里，他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詹森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拼命地跑遍每一个留有尤莱尔痕迹的地方，又是怎样试图寻找这个所有人口中都不存在的人。


    *


    四年后，他终于踏着她的步伐，寻到真相的一角。


    她和诡异的系统达成协议，赢下99场比赛，就能回到过去杀死自己。


    哈，那场辩论赛也算在内吗？詹森嘲讽地想，那她真的很会利用人了。


    可是为什么？


    他无声地问。


    为什么要自杀？


    他无声地询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无声地质问。


    为什么偏偏让我记住你？


    死人是说给不了回答的。詹森布朗转动手腕上的表，闪着黑光的99，她唯一的遗物。


    尤莱尔唯一存在于世的证明。


    *


    “卧槽死人诈尸？！”


    你瞪大眼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影，枪不在手心，手机在餐桌那边充电，对方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你就不能享受一个平静的夜晚吗？！


    对方面无表情地看向你，蓝眼睛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不对，他不是布朗。


    与他上视线的刹那，另一个世界的你的记忆全都出现在脑海里，搅得你头痛欲裂，你强撑着痛楚，按下沙发里夜翼留下的紧急联络按钮。


    “我找你找了很久，尤莱尔……不管你姓什么，你是这个念头的源头，你凭什么活着？”掐住这个人的脖子时，记忆里近乎模糊的琥珀色再次清晰，詹森的手很稳，尽管有一瞬间他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如果杀了你，再重启世界……她就会回来。”


    “如果杀了我，”你感到呼吸不畅，迅速接上他的话：“她就会恨你。”


    好不容易自杀成功了，恋人跑去别的世界大开杀戒还把自己换回来了，换谁谁崩溃！


    “没关系，”詹森举起手上的神秘药剂——为什么不管哪个世界他都像是化学小天才啊！说：“我也恨她。”


    “这个药会让你没有痛苦地死去。”


    你神情冷下来，清理工的小铁铲出现在手中，哐啷砸在他手腕最脆弱的地方！


    “你要演恨海情天去隔壁虐文，”你揉着脖子，冷淡道：“虽然你确实很可怜……但是闯入别人的世界还杀人真是太冒昧了。”


    詹森的手腕应该是断了，但是令你心惊的是，他往自己身上打了一针不知名东西后，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了。


    你举起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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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墙上的钟。


    不错，算算时间——


    ——“卧槽诈尸？！”


    从窗台跳入的夜翼大吃一惊。


    *


    夜翼一棍挥过去挡住对方的进攻：“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你冲他喊，简单概括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大致就是！他那个世界的尤莱尔死了！他觉得杀了我再重启世界就能救她！”


    夜翼：“神经病啊！”


    你：“我倒是能理解……但是神经病啊！不要遇事不决就杀人啊！！！”


    詹森：“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走遍了无数个世界……只有你还活着！你是活过了二十二岁的尤莱尔，你是起源……你凭什么起念头！又凭什么活下去！”


    “……”


    你哑口无言。


    如果你知道那个杀死自己的想法会害死每一个世界的自己……那你也控制不住想法，你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毫无道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诚恳地说：“虽然是同位体，但是我们每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做的事互不干扰？”


    詹森终于被摁在地上，他盯着地板：“……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们杀了我吧。”


    “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布朗。”迪克拍他脑袋叫他振作一点：“你刚刚打我的气势哪里去了？”


    詹森：“不要叫我布朗，我不想跟你们世界的废物一个名字。”


    “要不这样，”你想到了办法：“反正这个世界的布朗已经死了，你可以顶替他……我邀请你成为清理工——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是唯一你能救她的方法了！”


    “对不起，”詹森认真地问：“什么办法？”


    你想了想：“嗯……跟她的任务差不多？你先得濒死然后自救，然后我邀请你，但你的任务数量大概会更多，你可以回到那天救下她，不过你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一旦你倒流时间，在那个时间段做出改变后，你就无法回到未来，还有别的负面代价……”


    “我接受，”詹森急切地说：“我都接受。”


    说完他眼都不眨，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


    你：卧槽！


    迪克惊得握住刀柄，但还是晚了一步。


    “我邀请你！”对方拔出匕首，又用他的神秘小药剂止血，你赶紧趁机说：“成为清理工！”


    这人对自己也太狠了！


    *


    “谢谢你，谢谢你……”


    似乎达成了协议，詹森拉开世界门，不断地向你道谢：“代价都不重要，终于……对不起，谢谢你……”


    你眨了眨眼：“不客气？”


    夜翼毫不客气挡住他的视线：“好了客套完了，你赶紧回去。”


    他也对莫名其妙入室杀人未遂的人没有好感。


    夜翼看着世界门消失，松了口气：“……尤莱尔，你哭了？”


    “啊……”


    你摸了摸湿润的脸颊。


    “不是我。”你说：“是另一个尤莱尔的眼泪。”


    你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强烈的痛苦与歉意在悲伤里翻腾。


    不忍心。


    不忍心让对方这样痛苦地活着，对现状无能为力的抱歉，以及后悔没有考虑周全的悲伤。


    你想到了哥哥，如果那千分之一的概率发生，巴里的心情也会这样糟糕。


    “……”夜翼：“这样啊。”


    不过……


    “死去的同位体也会产生感情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