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的迪克在跟你相处时自在了不少。


    “你掉马前也没有不自在，”你毫不留情地指出：“现在你这称得上是肆无忌惮了，先生。”


    天晓得做完第1000单回家后，发现阳台那里多了个黑影的你有多震惊。


    “我差点就开枪了义警先生！”你大声抱怨：“您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吧？”


    对方无辜地耸肩：“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好巡逻到了这里，你家的阳台很适合我休息，空荡荡的。”


    这倒是，你没有养任何植物动物，这种对外的阳台你平时也会打扫，确实适合某些夜行动物休息。


    “好吧，”你拉开阳台门，热浪扑得你一个后仰：“感谢这位无私奉献的义警先生，你想来点凉的东西吗？”


    “我不进去啦，”夜翼轻快地说：“待会就要去下个地方了。”


    “好吧，”你默默调低空调温度，把阳台门开得更大了点，好让冷空气吹过来。


    “你不热吗？”你好奇地问：“在这样的夏天？”


    夜翼只是微微笑，朝你伸出手：“摸摸看？”


    你轻轻摸了下他的手臂，震惊于凉丝丝的触感：“好凉快！是高科技吗！”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吗！


    “战衣里面添加了特殊材料，可以保持恒温。虽然在这样的天气里剧烈运动久了还是有点热，”夜翼说：“但是能克服。”


    “你等我一下。”


    你说。


    你去而复返，手上多了点东西。


    “这个是我跟巴里小时候常吃的冰棒。”察觉对方好奇的视线，你主动开口解释：“它有两根雪糕棍，分起来非常方便，而且公平公正。”


    拆开包装袋，你双手握住棍子往两边使劲——


    ——“哎呀。”


    你看看那根被掰出来的，空荡荡的雪糕棍，又看看另一半承担了双倍压力的雪糕棍。


    “给你。”


    你镇定自若地递出一根。


    夜翼：“……你给我根棍子是什么意思？”


    你：“谁第一谁拿着。”


    夜翼拒绝了你：“这招你只能用在小翅膀身上。”


    你神情冷静：“不要想多。随手递的，我没看。”


    夜翼：“好拙劣的谎言！”


    “开玩笑的，”你说着，把另一根递过去：“这个给你，今晚也辛苦你守护城市啦，义警先生。”


    夜翼反而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你？”


    "我还有，"你把雪糕棍塞到他手里说：“我买了半个冰箱的雪糕，快点吃，不然化了。”


    夜翼听着有些不对：“谢谢，那剩下的半个冰箱……？”


    “哦，”你说：“你推荐的那款麦片真的很好吃。我明天还要买。”


    自己也常靠麦片度过繁忙的工作日，但还是被你的不健康饮食惊到了一秒的夜翼：


    “你这一周就只吃麦片和雪糕啊？！”


    *


    “还有压缩饼干和维生素片，我一般都这么吃，”你严谨地说：“我物欲比较低。”


    活着就行。


    你的厨艺不是最好的，但也算不上差。


    在赛琳娜的基地那段时间天天做饭是因为看不过去她每天运动量那么大还只能吃速食，那太可怜了。


    夜翼：“唉……算了，你的邻居明天中午会做西班牙冷汤，他会多做一份，记得开门。”


    你：“终于到休息日了吗义警先生！恭喜你！你只用打一份工了！”


    夜翼：“我发现你真的很抓不住重点诶清理工小姐！”


    *


    品尝过迪克的手艺后，你承认他的厨艺略胜你一筹。


    但你会使用维生素片，营养搭配，此为你一胜。


    你还会屯雪糕，防止自己中暑，此为你二胜。


    你已经胜了两回了，所以自动判你赢，此为你三胜。


    *


    第二天晚上，你在整理线索时，蓝鸟又敲响了阳台。


    夜翼坐在栏杆上，边吃葡萄冰球边快乐地跟你聊天，临走前非常有素质地带走了包装袋。


    *


    第三天晚上，你在夜翼伸手接过雪糕时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一道长约两厘米半的割伤横在小臂上，刀口新鲜，周围的血液半凝固状，乍一看有点吓人。


    察觉你的注视，夜翼的肩颈肌肉绷紧了一瞬，又放松下来。


    “皮外伤，”他看上去很不在乎，“我大意了，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没想到他的匕首那么锋利。过几天就好了——嗷！”


    你无辜地收起药瓶：“消炎药。”


    迪克吸着凉气，接过纱布绷带：“你下次跟我提前说一声好吗！”


    *


    对布朗的追踪调查在缓慢进展，你逐渐习惯了独自调查前给迪克发个消息，习惯了邻居在休息日敲响你的家门送来一份冒着热气的菜，习惯了每个晚上都会在阳台看见一只蓝鸟轻盈降落。


    迪克也习惯了做饭时多准备一人份的食物，习惯了每晚去你家阳台歇脚，接过你递来的冰棒或者饮料，偶尔你还会做点夜宵。


    第一次看见你把红酒炖牛肉端上桌的时候他的表情相当精彩。


    “原来你会做饭吗！”


    夜翼的震惊溢于言表。


    你：“这位义警，你抓重点的能力非常让人不爽，快吃，吃完了就走。”


    *


    调查的转机出现在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


    夜翼那晚没有出现在阳台上，你只当他今晚忙得没空休息，耸耸肩做自己的事，跟哥哥进行一周一次的视频电话。


    巴里的金发出现在屏幕里，你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


    “哥，”你说：“我最近终于快把要做的事做完啦，然后就可以休息……”


    直到电话快结束时，你听见对门那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跟巴里说了声晚安，皱起眉拨打迪克的电话。


    响了好一会，对方才接通。


    “喂，”你说：“哥们，你家好像进贼了，不过别担心，我来帮你抓。”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有没有可能，那就是我？”


    *


    你：“……喔。”


    你果断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迪克没去上班。


    你怀揣着百分之一的担忧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同情，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来了。”


    迪克打着哈欠，穿着简单的印花睡衣给你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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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是你的时候，迪克的表情倒是没有很惊讶，只是忍不住说：“这位邻居，你昨晚电话挂那么快真叫人伤心……工具包？干什么！我家没有尸体不需要清理！”


    他的视线凝固在你提着的工具包上，用眼神无声地质疑你。


    你倒是愣了愣。


    光是你能看见的地方，对方右手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渗透，呈现出干涸的暗红，更别提衣服上的点点血渍。


    有点严重。


    “谁说是清理尸体了，”你说：“里面是药，我刚还想着你要是不开门就叫救护车，你看上去需要换药了。”


    迪克叹了口气，给你让路：“看样子我给你省了笔叫救护车的费用……进来吧。”


    你：“啊？哦，好。”


    你只打算送药来着，可没打算闯入民宅。


    好吧，天大地大伤员最大。


    “消炎药，止痛药，绷带，止血剂——别问问就是上次从你弟那里偷的，还有点处方药，你自己看着用。”


    你一样一样把东西往外拿，熟练地介绍每样药的作用：“哦还有这个！复合维生素片！我倾力推荐——”


    “——这个不需要谢谢，”本来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你介绍的迪克果断打断你，对维生素片表现出十成十抗拒：“把绷带递给我吧，我刚好用完了来着。”


    你：“好的，给你，拜拜。”


    在走之前你叮嘱道：“今天你别吃麦片了，我有做饭，一会儿端过来。”


    迪克：“……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


    一个小时后你再次敲响他的家门。


    “开门开门快开门，”你说：“这锅烫手。”


    迪克接过：“我来……嘶好烫！”


    *


    “晚上做沙拉和意面。”吃完午饭，你坐在邻居家的沙发上，举起可乐痛快地大喝一口：“你看上去比我更需要益气补血茶，阿尔弗雷德先生给了我配方，你有吗？没有我晚上一并送来。”


    迪克：“……没有，谢谢你。还有，我早就想问了，你似乎……对这种情况熟练？”


    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是指用药还是照顾人？”


    迪克挠挠脸：“呃……两个都有？”


    “好吧，你知道这个世界不太平，”你放下可乐，说：“用药是因为我有时候也会受伤，久病成医嘛。”


    “做饭这些就是在大学那段时间学的啦，”你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过往：“那个时候打了很多种类的工，也学会了不少技能，就这样，故事结束，你休息吧警察先生。”


    *


    当天下午，你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下午好，”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说：“很高兴你接了电话，我该称呼你为尤莱尔·艾伦，还是尤莱亚？”


    “如果没有你的电话，”你迅速浏览布鲁德海文现有的清理工们的方位，冷淡地回应道：“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下午，詹森·布朗。”


    “好吧，那还是像大学一样，”对方说：“艾伦小姐，我们的第一名，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等你十分钟，我会亲口告诉你——记住，你一个人来，不要带任何电子产品，我只想跟你聊聊，仅此而已。”


    谁信谁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