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在你们插科打诨的功夫里，针头稳稳扎入血管，红色的液体从脉搏流向软管。


    你安静下来。


    蝙蝠侠利落地抽了两管血，给你棉签叫你按牢出血点。


    “你可以参观这里。一个小时后出结果。”


    做完一系列检查后，蝙蝠侠拿着数据走掉了，你撑着医疗床，好奇地打量四周，但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参观就算了吧。你今晚接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一盘曲奇怼到你面前。


    “喏。”迪克托着盘子，说，“尝尝？”


    阿福会提前准备好给大家的夜宵，不过他这次来得突然，阿福来不及准备多余的份，但是没关系，他那份给你就行。


    你小声叨叨：“哎，我猜个更离谱的，蝙蝠侠不会是你爸吧？就是那个布鲁斯韦恩？”


    迪克：“好了不许猜了吃东西。”


    *


    曲奇好好吃。


    是好吃到身边死了个人都不会发现的程度。


    “怪吓人的，”迪克说：“你们学哲学的比喻句都这么可怕吗？”


    “……喔，”你咽下嘴里的曲奇，“你知道我是谁了？亏我还特意没提我哥——你也知道他是谁吧？”


    “如果你问他的双重身份的话，”迪克没有看你，“知道。”


    你耸耸肩：“好吧。”


    “我觉得尤莱尔的名字很好听，但是如果你不希望，”迪克补充道：“我依然只会叫你尤莱亚，或者清理工小姐。”


    你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


    “随便你。”


    他不是第一个觉得尤莱尔好听的人。


    但是你配不上那么光明的名字，你也不信教。


    *


    “詹森·布朗。”


    红罗宾指着屏幕上的人，介绍道：“男，出生于中心城，就读于……”


    “他跟我一个大学的？一届的？还是一个班的？”


    你努力回忆：“难怪有印象……不过他怎么看上去那么讨厌我？我记得我大学期间没有得罪过他啊？”


    “这说不准，”红罗宾耸了耸肩：“有些人甚至会因为你没有让他插队记恨你一辈子。”


    你：“好吧，这情有可原了……才没有啊！我已经三四年没跟任何大学同学见过面说过话了！他隔着口罩都能认出我吗？！他未免恨得太深了吧？！”


    这个世界好荒谬！


    做完最后一单就自杀！！！


    “也可能不是恨你，”迪克靠着控制台，道：“他看你的眼神挺扭曲的。”


    你：“好了不许说了……他还不如只是恨我呢！”


    “总之就是这样，”红罗宾说，“一旦发现他的踪迹，我会及时给你发消息——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吗？”


    你叹了口气，递出手机，“红罗宾是吗？我知道你在黑客技术方面很厉害，往里面安点定位器什么的随便你，但是拜托别窥探我的隐私和在任何网站的发言以及任何聊天记录，我暂时不想暴毙。”


    “我知道。”红罗宾坦然自若：“蝙蝠侠跟我说过。以防万一我给你加个防火墙？“


    “感谢。”你说：“你一声令下，我就奉你为我今天第一崇拜的超级英雄——呃不好意思，今天好像马上要过去了，那就再延后二十四小时。”


    红罗宾被你逗笑了，咳了几声。


    “不用，”他接过你的手机，正色道：“别给我列巴就行。”


    你：“好……不对你怎么知道？你这话说得很让人不放心啊！”


    你记得那是两个月前在红头罩办公室说的吧？他怎么会知道的？！


    夜巡一轮结束，刚回蝙蝠洞就听到红罗宾调侃的红头罩：“……”


    他抄起一块曲奇就朝这边扔过来：“你又往我办公室里安窃听器？！”


    红罗宾单手操作你的手机，腾出一只手，头也不抬接住曲奇：“谢谢，我刚好有点饿了。”


    这里一场战争一触即发，迪克拉你往边上靠了靠，小声道，“离远点，我们不影响他们交流感情，B那边应该出结果了，我带你参观？”


    你也小声说：“你给我的曲奇是你的专属夜宵？你怎么不说？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吃那么多了。”


    “这有什么？”迪克说：“清理工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见外？好歹我们也做了半个月的邻居，对了，你想参观恐龙模型吗？”


    你：“……是你太不见外了！哪有给才认识半个月的邻居看另一个身份还带进蝙蝠洞的！恐龙模型我看了，那么大一个很显眼，进来就能看见。“


    迪克：“纠正一下，邻居半个月，但是我们已经认识了三个月。”


    你随手接住飞来的一本作业本，看也没看就放到一旁。


    “记忆力不错。”


    你说。


    *


    红罗宾那边纷争结束，招手喊你过去拿手机。


    迪克在一个仪器前停下，好奇地问：


    “小红，这是什么？”


    “测谎仪。“红罗宾把手机还给你，告诉了你一些注意事项：“科技部那边的新产品，你要玩玩吗？”


    “好啊，”迪克兴致勃勃道：“尤莱亚你要玩吗？”


    你：“……不了。”


    “可是你看上去比他更好奇，”从黑暗中窜出来的金发少女说：“晚上好！我记得你哟——呃为什么不看我？”


    你保持着扭头的姿势：“你忘戴面具……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记忆清洗剂之类的东西吗？说真的，我今晚见到了你们，来到了这里，甚至还记得了一部分来时的路……让我知道这么多真的没关系吗？”


    杰森嗤笑一声：“他们既然敢在你面前摘下面具，就别管这么多了。”


    你：“前老板，你好让人感动。”


    杰森：“谢谢，你的回应也好让人不爽。”


    斯蒂芬妮：“要不然这样……我们秘密交换？这样你会觉得好受一点吗？”


    你终于转过脸，看见对方小声松了口气：“我也记得你，你那天在超市里的单手摔非常帅气。我同意交换秘密。不过你们也查得差不多了吧？关于我的身份？”


    斯蒂芬妮心虚地笑了笑：“也不是很多啦。”


    “好吧，”你一摊手，“你们想知道什么？刚好能用上测谎仪。”


    “不是我们想问什么。”红罗宾说：“是你愿意说什么。”


    蝙蝠洞里一时安静下来。


    你沉默半晌：“这个仪器，它怎么用？”


    *


    传导仪戴上头顶。


    “有点像脑电装置，”你说：“我以前路过心理实验室的时候见过。”


    “原理差不多，”红罗宾说着，替你把脉搏检测仪佩戴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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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做个最简单的测试——你最喜欢什么？”


    你：“呃……是东西还是人？”


    红罗宾：“东西。”


    你：“呃……意面？”


    红罗宾看着毫无反应的屏幕，冲你摇摇头。


    你：“没有最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


    显示屏亮起绿灯。


    红罗宾：“那人？”


    你：“巴里·艾伦。”


    再次绿灯。


    红罗宾：“你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你沉默了几秒：“那多了去了……我全说出来看看哪个会亮绿灯？青椒、黑巧克力、蜘蛛网、山羊，杀人犯，那个什么布朗——我说了这么多难道都没亮灯吗？！”


    红罗宾摇摇头：“很遗憾，一个都没有。”


    你沉默了半晌。


    “下一个问题。”


    你说。


    你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轮到我啦！”斯蒂芬妮凑上前：“你好，我叫斯蒂芬妮，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非常愿意。”


    绿灯。


    迪克：“我也要我也要！你愿意——”


    你：“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你好见外，警察先生。”


    迪克伤心地退了回去。


    “测试正常。”红罗宾说着，摘下面具朝你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你可以开始说了。”


    你点点头：“正好，我也打算验证一点事情。”


    ……关于那个松动的契约。


    你的神情严肃起来，连带着周围人的脸色都变得紧张。


    你：“我是个清理工。”


    绿灯。


    杰森翻了个白眼：“是啊，显而易见。”


    你：“喔对，这种程度的透露不会死，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发生。”


    你继续说：“我在差点死掉的时候成为了清理工。”


    说完这话，你明显感到呼吸一滞。


    “你脸色有点白。”斯蒂芬妮敏锐地指出：“需要现在就停下吗？”


    你摇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需要验证一下，这个契约松动到了什么程度。


    “我的真名是尤莱尔·艾伦，”你继续说：“我在三年前成为清理工兼管理员。清理工必须在一定时限内做满五百——”


    “——够了！”迪克突然制止了你：“可以了！”


    你不在意地擦了擦鼻血：“死不了。让我说完。我想说完。”


    迪克看上去又想捂你嘴又想打你。


    你接过斯蒂芬妮递来的纸：“五百个任务，否则就会……”


    鼻血顷刻间浸透了这张餐巾纸。


    杰森：“停下！”


    这下连斯蒂芬妮都捂住了你的嘴，但是你的鼻血显然没有避开陌生人的意识，很快把她的手掌染红了，血顺着她的指缝滴到地上。


    你：“……啊呀。”


    头有点晕，差点没站稳，好在斯蒂芬妮一把抱住了你。


    “没事，”你说：“死不了。”


    杰森：“……你今晚再说这个词我真的会打你。”


    你柔弱地靠着斯蒂芬妮，让她给你擦血：“你好让人伤心，前老板。”


    杰森：“也不准再喊我前老板，我有名字。”


    你：“你把那个针放下再说，我不需要止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