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穷秀才后院会佳人

作品:《完成任务十年后我被黑化男主强制了

    段珠弦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无力。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外头已经是是日上三竿了,昨晚春桃点起的安神香已经燃尽了,只剩一下一摊香灰。


    里衣大敞着,露出莹润的肌肤,他扯了扯领口,光脚下了床。


    顺手从衣架上取下衣裳,他困倦的打了个哈切,正疑惑着怎么没有宫人进来伺候,门外的春桃就敲门了。


    “世子,您穿好衣裳了吗?奴婢能进来了吗?”


    段珠弦此时正系着衣带,随口叫春桃进来,春桃开门后见他还没穿好衣裳,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迟疑着站在门口。


    段珠弦疑惑她为什么迟迟不进来,又喊了一声,“进来吧。”


    他在国公府就是被娇生惯养着,莫说一个丫头,周围簇拥着的侍女都是极其妥帖,穿衣什么的,自然不用他上手,一时间不懂为什么春桃迟迟不进来。


    春桃关上门进来,“世子。”


    “这件怎么和我带来的不一样?”段珠弦摆弄着衣裳上的衣带,柔软的丝绸蓝袖,绣着许多金线纹路。


    “是殿下准备的,”春桃见他迟迟系不好后面的衣带,上前帮忙,又把托盘上的腰带箍了上去,系上了一枚红穗玉佩,红穗上面还坠着银铃铛。


    段珠弦摩挲着玉佩,见成色极好也满意的收下了。


    “昨日世子谁的晚,殿下叮嘱了不用早叫您,今儿早上淑妃娘娘传宫人来请您去永恩宫一见,殿下让您不必去了,殿下现在已经上早朝去了。”


    段珠弦蹙眉,“淑妃?”


    “是,只是方才,淑妃宫里的人又来了,一定要您去一趟,你看…”


    大皇子生母陆璇辞,是户部侍郎陆隶的庶长女,书中描绘她芙蓉面孔,行事谨慎,一步三算。


    她生母李氏位卑,只是主母赵氏的陪嫁丫鬟,因为主母多年未孕,被开了脸做了妾室,却也一直没有怀孕,主母把脉怀孕两月时李氏却被把脉怀孕了三个月。


    主母自然容不得庶出占一个长字,在李氏生产时给她下了药还买通了稳婆,李氏血崩而死,她却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主母厌弃,父亲冷落,她自幼谨小慎微,长大后明了事理更是左右周璇讨得父亲两分关心。


    但这并改变不了什么,女子的命运,一嫁而已,她占了主母女儿长女的身份,主母怎么可能给她好姻缘?


    她虽表面温顺,到底年轻心高气傲,发誓要嫁给天底下最高的男儿,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儿,不就是九五之尊吗?


    美好的初遇,如愿入宫侍奉,进宫后讨好皇后周氏,皇后待她如亲妹,吃穿用度,晋封赏赐,哪一样也不缺。


    17岁获封嫔位,已经是无上荣宠了,嫡妹眼红,父亲也要她帮扶,她恨啊,她不甘心。


    皇后比她早怀孕两月,她服下催产药,生下了长子宴徽宁,如愿获封妃位,威胁母家敢送那个贱人入宫,她就让她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二人疼那嫡妹如同眼珠子,如何舍得?再加上她宫中有子地位稳固,也不敢再赌,若是鱼死网破,实在得不偿失。


    皇后生宴昭祯时难产而亡,宫中除了小周氏,也就是周贵妃——男主姨母,位份最高的就是这位淑妃娘娘。


    只是她早期一向不问世事,这时候找他,能有什么事情?


    …


    朱漆宫门缓缓推开,段珠弦被宫人引着踏入永恩殿。


    殿内案前,身着藕荷色宫装的淑妃正低头看书,玉镯轻碰茶盏发出清响。


    “臣安国公世子段珠弦拜见淑妃娘娘。”


    她抬眼看来,眉梢眼角皆是温柔,唇角噙着抹浅笑,随手将诗笺放在案上,鬓边珍珠步摇微微晃动,“不必多礼,世子请起臣,本宫寻你过来,也只是说说话罢了。”


    段珠弦站起身,手中无意识攥着腰间玉佩,忽觉殿内茶香萦绕,教人莫名屏息。


    她抬眼时眸光温润,唇角噙着惯常的浅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盏沿,余光似不经意掠过他腰间的玉佩,“请坐吧,不必拘礼。”


    段珠弦坐下,淑妃指尖摩挲着鎏金茶盏,垂落的银簪轻轻晃动。她唇角笑意更柔,声线如浸了蜜的春水:"不必拘礼,叫你来原本就是本宫仓促打搅了。"


    他客气回话,“淑妃娘娘叫臣来,原本就是看重臣,何来打搅一说。”


    “本宫在宫里闷得慌,听说安国公家的孩子进宫了,便想瞧瞧,”她笑着开口,“早听说你聪慧,又是昭祯亲自点进宫的,瞧着果真是个机灵孩子。”


    “淑妃娘娘谬赞了,二殿下愿意让臣入宫,是臣的福气。”


    “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她说着抬眸,目光再次掠过他腰间的玉佩,又似漫不经心地转回他脸上,玉镯轻碰案几,发出细微声响。


    “按说昭祯已经19岁,陛下说要挑选伴读也是一年后为底下那些年幼的皇子皇女挑选个玩伴,”她含笑道,“谁知道他开口要了你,相必是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臣惶恐,”他暗自想,这淑妃不好对付,今日叫他来,明显话里有话,就是不知道今日是何目的了。


    “世子谦逊,本宫本来想早点见到你,偏昭祯这孩子心疼你昨日刚来,只好这时候说话了,既然如此,何不留下来在永恩宫用午膳呢?”


    “臣刚来宣明宫,实在不好到处走动,不敢劳烦淑妃娘娘。”


    “一句话的事罢了,本宫的大皇子已经开府出宫了,正好今日下了早朝来本宫这里一起用午膳,世子就不必推脱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看来今日淑妃是铁了心让他留下了。


    “既然淑妃娘娘不嫌弃,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顺着淑妃闲聊了一会,殿外忽传来细碎脚步声,紧接着是清亮的通传声:“大殿下到——”


    淑妃手中茶盏微微一顿,唇角笑意不自觉深了几分。


    只见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已跨过高门槛,玉冠束起的墨发随着动作轻晃,他利落地撩袍跪地,脊背挺直如青竹:“儿臣拜见母妃。”


    宴徽宁话音刚落,淑妃已放下茶盏快步上前,素手虚扶他手臂:“快些起来,自家母子,何必拘礼?”


    她眼角含笑,余光瞥见少年拘谨立在一旁,指尖轻抬示意,“这是安国公府的小世子。”


    宴徽宁眸光微转,瞬间领会母妃深意,利落起身时已换上热络笑容。他大步上前握住段珠弦手腕,“早听说二弟苦苦求来了一个伴读,今日可算见到了,既然来了,自然要一切用膳了。”说话间掌心微用力,似是怕人推辞。


    段珠弦怕他把自己掐死,连忙开口,“多谢殿下好意,淑妃娘娘刚才说要留臣一同用午膳了。”


    “如此自然好,”宴徽宁笑着松开手,“二弟被父皇留下商讨政事,世子正好留在这里。”


    段珠弦讪笑着应下,这母子二人都是笑面虎,只是迟迟不入主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等宫人摆好了午膳,三人一同坐下,淑妃坐在首位,膳桌上珍馐罗列,段珠弦却全无胃口,心不在焉的吃着。


    原著里这对母子可不简单,前期温和形象,后期为了储君之位暗地里下了不少阴森手段陷害男主。


    想到这里,段珠弦都觉得嘴里的饭菜有点毒味了。


    他这副样子自然躲不过二人法眼,淑妃漫不经心扫了宴徽宁一眼,宴徽宁立刻了然,关切问道,“段世子是吃的不习惯吗,怎么吃的这么少?”


    “自然没有,”为了证明,段珠弦又夹了一块八宝鸭放入口中。


    “第一次来,难免拘束,”淑妃含笑道,“本宫平日里也清闲,你若是有空,常来陪陪本宫也好。”


    段珠弦勉强撑起笑容,“娘娘对臣关怀备至,臣有空定然前来拜访。”


    “还请淑妃见谅,以后恐怕他没有这个空闲来永恩宫闲逛了,”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伴随着宫人惶恐不安的声音。


    “二殿下,还没有通传,您不能进去!二殿下!”


    淑妃的笑容僵在脸上,又很快恢复过来,“原来是昭祯啊。”


    段珠弦愣愣的看着他,宴昭祯直勾勾看向他,“走啊,还不走等着淑妃请你吃晚膳吗?”


    段珠弦这才反应过来,忙站起身,与其和淑妃母子待在一起,他宁愿回宣明宫。


    宴徽宁忙笑着站起来打圆场,“二弟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父皇留你要吃午膳呢。”


    “怕有人等不及吃了别人家的饭,这才赶了回来,”段珠弦被拉到他身边站着,玉佩上的系着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宴徽宁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配饰,意味深长的看了段珠弦一眼,“二弟好大方。”


    “我平日里小气的紧,”宴昭祯皮笑肉不笑,“把我想的太大方,再还东西的时候,可是要连本带利的还的。”


    “本宫原先也是想着这孩子年龄小,心里难免疼爱几分,又想着你忙于朝政,总是帮着你父皇,怕他寂寞,这才让他来永恩宫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事,”淑妃轻咳了几声,“你既然来了,就带回去吧。”


    “母妃也是一片好心,我也是来了才知道,”宴徽宁帮着开口,“段世子性情纯良讨人喜欢,安国公家里世代忠良,段世子想来也是不差的。”


    “差不差的,都是我的事,既然没事了,我就带着他走了。”也没等二人回话,宴昭祯拉着他就走。


    段珠弦被他牵着,踉踉跄跄的走,银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脆响。


    他心生不满,又想着还没出永恩宫的地界,还是被他牵着走了。


    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被人牵制,但是面子有时候也是可以不要的。


    出了永恩宫地界好久,宴昭祯才放开他的手腕,面色阴沉,看着就是生气的样子。


    段珠弦低着头跟着走,不想问,也不敢问。


    似乎是等的急了,宴昭祯更生气了,他眉头紧皱,终于开口道,“我不是让春桃告诉你不用去,你又去瞎凑什么热闹?”


    “什么叫我凑热闹啊!”段珠弦反驳型人格一时间没忍住反驳,但看着他逐渐阴郁的眼神,声音很快弱了下来,“我…臣,殿下走了以后,淑妃娘娘又派人来请了。”


    宴昭祯差点被气笑了,看着明显还有些不服气的少年,没好气的道,“她请你就过去?她的话怎么就比圣旨还管用?我平日里说句话你倒是三推四驳的,真叫人不知道你到底是被谁带进宫的。”


    宴昭祯的态度转变的让他意外,段珠弦理不直气也壮的回道,“殿下污蔑臣,殿下的吩咐,臣什么时间三推四驳过。”


    宴昭祯气的牙痒痒,“我请你一起用膳,你左一句不好右一句不合规矩,深夜还和宴璞玉偏殿幽会,昨日我还以为是看了一出穷秀才后院会佳人的戏呢!”


    “臣!”他实在是歪理,段珠弦一时想不出辨别的话。


    “怎么,说不出来了?”


    “臣!殿下素来待臣,实在算不上厚道!方才牵着臣走的时候,就像拉着一条狗,臣老段家的面子,里里外外都丢光了。”段珠弦悄悄观察他的神色,继续哭嚎,“臣出去一趟,老段家祖宗十八辈都要被蒙羞了。”


    “你这么说,我只是拉着你,就让你颜面尽失,愧见祖宗了?!”


    “自然是!”


    二人越走越快,胸口起伏的厉害。


    到了宣明宫宫门口,他转过身看着段珠弦,明显还在怄气,“好,回头我就去见安国公,回去问问他,你们段家的棺材板是不是都合不上了!”


    “好,殿下要是想,谁又敢拦着呢,”段珠弦此刻确实没忘记任务,但他一和人呛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殿下要是去的早还有雅兴,说不定家父还能给你看一出严父怒打不孝子,祖坟集体盖土治祖宗的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