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金蚕衔发破机阵,素绢藏锋解蛊纹

作品:《不弱惊华:嫡女谋

    紫宸殿的晨光被鸱吻上的金蚕割裂成碎片,李不弱攥着铁匣里的断发,指尖触到发丝缠绕的银质警徽——徽面刻着的“绣”字突然迸出火星,警徽边缘的齿轮竟自行转动起来。沈婉娘抢过警徽对着藻井微光,齿轮咬合处映出的镜影突然变形:“这是机巧门的‘逆纹投影’,警徽实为解锁天纲阵的钥匙!”


    萧烬猛地扯下陛下龙袍内衬,暗纹绣线在警徽齿轮的光影下显形:“先帝用织锦机图的经纬线,将天纲枢纽的破解步骤绣在龙袍里!”李不弱对照着齿轮转动的刻度,发现龙袍暗纹竟与《织工典》中“九窍蚕线”的走线图完全重合——每转动一格警徽,龙袍上的麦穗纹便会亮起一道血丝。


    “快!去吏部尚书府!”李不弱将警徽塞进萧烬掌心,三人刚冲出紫宸殿,便见寻阳蚕群如黑云般扑向午门方向。暗卫递来飞鸽传书,绢纸上用磷火写着:“吏部尚书后颈红纹已现,府中藻井突现血锈铁匣。”沈婉娘撕开封蜡时,袖中残页突然发烫——残页边缘的麦穗纹竟与传书纸角的火漆印拼成“解蛊纹”。


    吏部尚书府的正堂内,尚书趴在案上抽搐,后颈红纹已蜿蜒成飞轮形状。李不弱撬开他紧握的拳,掌心里的素绢残片渗着黑血:“素绢浸过‘蚀阳蛊’,接触者会成为蚕蛊逆阵的活引!”她突然掀开尚书袍角,看见内侧绣着与沈婉娘腕间相同的伤疤纹路——那正是三十年前苏家染坊匠户的标记。


    萧烬用蚕神杖挑开藻井铁匣,匣内没有素绢,只有枚吞着断发的金蚕。金蚕腹内的齿轮与警徽严丝合缝,转动时竟吐出银丝串起的五枚铜扣。沈婉娘数着铜扣上的蚕纹:“机巧门‘五扣共鸣’之术!先帝当年用陛下胎发炼制活桩引,太傅则收集五名苏家匠户的血脉,想用铜扣将陛下转化为蛊阵枢纽!”


    李不弱突然抓起案上的《考工记》,某页夹着的银箔镜影术显形:“‘解蛊需用织工血,以警徽为钥,引五扣共鸣破飞轮’。”她割破指尖将血滴在警徽上,齿轮突然迸出火星点燃铜扣——五枚铜扣同时弹出细针,钉入尚书后颈红纹的五个节点。刹那间,尚书体内爆出银丝,竟将飞扑而来的寻阳蚕群绞成齑粉。


    “这不是蛊,是机巧门用活人筋脉炼制的‘生物机关’!”李不弱捏起银丝,发现丝芯裹着极小的齿轮。沈婉娘抚过尚书后颈的伤疤纹路:“苏家匠户当年被强行植入‘蚕机芯’,血脉成了启动逆阵的钥匙。陛下胎发与匠户血脉同源,才会被选为活桩。”话音未落,太和殿方向传来钟鸣——那只背生“网”字纹的金蚕,正用翼翅划开殿顶的蟠龙藻井。


    三人赶到太和殿时,金蚕已将天蚕丝绣线抛向天际,绣线织成的天罗覆盖整个皇城。萧烬举起警徽对准金蚕,齿轮转动的光影突然切开绣线:“先帝早留后手!警徽齿轮的频率能震断天蚕丝!”李不弱趁机翻开铁匣里的先帝手札,残句里跳出关键字迹:“……五扣需以‘织工血鉴’定位,血鉴藏于尚服局染缸第三格。”


    尚服局的染缸中,李不弱捞出个裹着血锈的铜鉴。鉴面刻着的麦穗纹与警徽齿轮咬合时,突然投射出三十年前的镜影——苏家长女被绑在织机上,机巧门匠人正用穿云针将蚕机芯植入她血脉。沈婉娘指着镜影角落:“看!太傅之父当年就在现场,他袖中藏着的正是这枚警徽!”


    血鉴的光影突然转向紫禁城舆图,五个红点在麦穗纹标记处亮起——正是持有素绢残片的五位官员宅邸。李不弱将铜鉴扣在警徽上,齿轮组合成新的刻度:“先帝用织工血鉴记录下匠户血脉流向,现在必须抢在逆阵启动前,用警徽破坏他们体内的蚕机芯!”


    此时吏部尚书突然咳着血站起,后颈红纹竟化作齿轮纹路:“我……我是苏家染坊第七十三号匠户……”他从袖中抽出把嵌着金蚕纹的匕首,刃面刻着与铁匣相同的伤疤:“太傅临终前说,当五扣共鸣时,所有匠户血脉都会成为活桩引……”匕首突然刺向李不弱,却被萧烬用蚕神杖击飞。


    匕首落地时裂开,掉出的银箔写着机巧门密语:“活桩归位之日,九泉丝奴索命——所谓丝奴,正是被植入蚕机芯的匠户亡魂。”沈婉娘颤抖着展开龙袍暗纹:“天纲阵的真正用途,是将匠户血脉的阳气转化为皇权根基,先帝和太傅都在用活人机关巩固帝位!”


    太和殿的天罗突然收紧,五名官员宅邸方向爆出红光。李不弱抓起血鉴对准天罗,镜影突然显示出太极殿蟠龙柱的内部结构——柱心竟藏着个正在运转的蚕机芯,芯体缠绕着与陛下胎发同源的断发。“必须毁掉蟠龙柱的机芯!”她话音未落,便见金蚕俯冲而下,翼翅上的“网”字纹在柱身投下阴影,阴影竟与血鉴上的解蛊纹完全重合。


    萧烬将警徽插入蟠龙柱的血线机关,五枚铜扣突然从空中飞来,嵌入柱身的五个节点。柱心传来齿轮碎裂的声响,天罗上的绣线应声而断,金蚕化作漫天机械鳞粉。李不弱接住几片鳞粉,发现每片都刻着匠户的编号——原来机巧门所谓的“丝奴索命”,不过是用机械鳞粉制造的心理威慑。


    陛下的龙袍暗纹渐渐褪去,后颈红纹化作一道伤疤。沈婉娘从蟠龙柱底拾起半片焦黑的素绢,绢面用火漆绣补全了先帝手札的残句:“……苏卿之女身中蚕机芯,朕以亲子胎发为引,望后世帝王能以织工血鉴破阵,还匠户自由……”


    殿外传来更夫敲梆声,李不弱望着掌心的警徽,齿轮缝隙里卡着的断发突然发光——那是先帝留给后世的警示:当皇权需要活人机关来巩固时,机关本身便成了噬主的蛊。而铁匣里的金蚕,齿轮停止转动的瞬间,腹内弹出枚刻着“绣”字的银哨,哨音里藏着三十年前匠户们最后的织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