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口街道办。


    王秀芝看着气喘吁吁地跑进自己办公室的李翠莲，一脸不可置信地站起来道:


    “什么？你们院的聋老太太被贾张氏压死了？”


    李翠莲大口地喘着粗气道:


    “是啊，主任，我真没骗你，当时我就在屋里，看见聋老太嘴里一直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王秀芝闻言，这会也顾不上考虑其他。


    只见她急匆匆地跑出了门外，就冲着街道办其他屋里喊道:


    “出大事了，老方，小董，邓姐……”


    街道办其他办公室里正在办公的其他人听到王秀芝的声音，赶忙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主任，出什么大事了？”


    “是啊，主任，出什么大事了？”


    ……


    王秀芝看着一道道焦急跑出来询问的人影，忙向着他们简单地诉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紧接着，她就看着人群里的小董道:


    “小董，你年轻，腿脚快，你赶快去交道口派出所和红星中学一趟。”


    “好嘞！”


    小董应了一声，就赶忙跑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前，推着车子就跑出了街道办。


    之后，王秀芝又叮嘱了其他几个留守的工作人员几句，让他们照顾一下小安安后，就急匆匆和方副主任等人骑着自行车向着南锣鼓巷95号大院赶了过去。


    而就在王秀芝等人向着这边焦急地驶来的时候，95号院里的刘淑芬等人也因为贾张氏不出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刘婶子，贾张氏不出来咱们怎么办啊？”


    “就是啊，刘婶，咱们怎么办啊？”


    “难道咱们真的要破门啊？”


    ……


    面对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刘淑芬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她是院里联络员刘海中的媳妇，但是她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啊。


    难道她们还真要破开贾家的门把贾张氏抓出来啊？


    就在刘淑芬不知所措的时候，前院的杨瑞华突然开口建议道:


    “他刘婶子，既然贾张氏藏在家里，那么咱们守住门口，等着王主任他们来了就行了嘛。”


    众人闻言，也齐齐附和了起来。


    因为比起破门抓捕贾张氏，她们更愿意等派出所和王主任到来。


    虽然贾张氏这次是犯了罪，压死了人，但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可还在这个院里。


    毕竟，大家平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所以，她们也不想平白无故地招惹一些是非。


    在屋里如鹌鹑一般躲在被窝里的贾张氏，见门外终于没有了敲门声以后，内心长舒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吓得瑟瑟发抖了起来。


    尤其她现在一想到聋老太斜着眼，吐着血水盯着自己的时候，就仿佛是整个人被那血腥的一幕笼罩了一样，只要闭上眼就全都是她的影子。


    想到了这里，她又下意识地裹着被子喃喃了起来。


    “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来找我啊，你要去找就找秦淮如那个小浪蹄子，对，你去找秦淮如那个小浪蹄子，呜呜……我只想吃碗炸酱面啊。”


    就在贾张氏一个人痛哭流涕，不知所措的时候，王秀芝一行人也骑着自行车来到了95号院。


    一行人将车子停在了前院以后，王秀芝带着众人又雷厉风行地赶到了中院。


    以刘淑芬为首的95号院的女人们，看到了进来的王秀芝后，赶忙向着就这边围了上来。


    “人呢？”


    看着冷着脸质问她们的王秀芝，刘淑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指了指贾家的方向道:


    “在，在她们家。”


    王秀芝瞪了眼众人后，就对着同行的邓玉华道:


    “邓姐，你带着人询问一下她们具体经过，我和方主任去后院看看。”


    说罢，她和方副主任对视一眼，俩人就带着刘淑芬一路穿过了穿堂来到了聋老太的屋前。


    看到屋里抱着聋老太痛哭的秦淮如，王秀芝打量一圈屋里后，就看着刘淑芬道:


    “说说吧，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刘淑芬颤抖地点了点头，就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他们俩人。


    当王秀芝和方副主任听到这件事居然是因为贾家婆媳闹矛盾而引起的后，俩人相视一眼，就带着刘淑芬又向着中院走了过去。


    等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中院以后，罗志勇也带着两名公安来到了院里。


    双方一见面，王秀芝让邓玉华将院里人的笔录交给了罗志勇后，又给他详细地说了一下这件事的具体经过。


    罗志勇带着人去后院查看了一番，见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其他疑点后，就看着王秀芝道:


    “嫂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聋老太是不是还有一个孙女？”


    “是有个孙女，跟芊芊在一个学校，我来的时候已经派小董去通知她了。”


    “行，我明白了。”


    罗志勇点了点头后，就带着人径直地来到了贾家门口，拍起了门。


    “贾张氏，开开门！我们是交道口派出所的！”


    在屋里的贾张氏听到公安都来了，吓得直接裹着被子朝着门外喊道:


    “我不出去，不是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能抓我。”


    门外的罗志勇几人听到她的话，一个个都不知道夸她精明还是该夸她可笑。


    你要说她顽固吧，这个老寡妇三句话就直接撂了，你要说他不顽固吧，她是说什么也不开门。


    想到了这里，罗志勇命令其他两名公安又接连又敲了几下门后，见这个老寡妇还不开门，罗志勇也逐渐对她失去了耐心。


    “贾张氏，我们的政策你应该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要是还是这么冥顽不灵，别怪我们破门而入了。”


    “不出去，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她堵着门不让我进，我能踹门吗？我就是想吃碗炸酱面，她都不给我。”


    “别废话，你赶快出来，不然等我们破门而入，你就不只是这个罪名了。”


    屋里的贾张氏闻言，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冲着门外喊道:


    “不出去，我死也要死在我家里。你们要是再逼我开门，我，我就吊死在屋里。”


    罗志勇透过窗户，看到屋里炕上抖得跟个筛糠一样的贾张氏，怎么也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他无语地看了眼贾张氏后，就对着其他两名公安道:


    “你们俩准备破门，我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