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做了什么？”


    看着再次陷入狂躁的十尾，带土质问身后的无惨。


    无惨依旧转头，露出无辜的笑容：“这是帮它按摩哦！”


    只不过按摩的手法有点儿血腥而已，但十尾一定能理解的。


    带土的目光从无惨的身上收回。


    随便无惨做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前方的敌人。


    带土的视线穿透了战场的空气，落在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波风水门看着站在十尾头顶的带土，心情复杂。


    带土的双眼冰冷漠然地俯视着脚下如同蝼蚁般挣扎的忍者联军。


    那目光里没有仇恨，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无情无义的极致漠视。


    所有的情绪都仿佛被他摒弃了。


    在琳死的那刻起，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注定不会动摇。


    鸣人瘫跪在一片狼藉之中。


    他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外衣早已消散，露出了原本橘色的忍者服。


    既要与十尾战斗，又要保护身边的同伴。


    他的查克拉消耗巨大。


    鸣人的脸上沾满了尘土与血污。


    “可恶……查克拉不够了……”


    鸣人不甘心地咬着牙，拳头无力地砸向地面。


    他抬头望向带土，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即便他体内有九尾，但是这么大的消耗，九尾也需要时间来恢复查克拉。


    “鸣人，别着急。”


    雏田的手落在鸣人的肩膀上，她望着鸣人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看着担忧的雏田，鸣人点点头，他盘腿坐下来，重新凝聚查克拉。


    带土注意到了鸣人的位置，他缓缓抬起手。


    十尾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身后那十条巨大无比的尾巴疯狂舞动。


    “木遁·扦插之术！”


    咻咻咻咻——


    破空声连绵不绝。


    无数尖锐的木刺从十尾挥动的尾巴上降落。


    木刺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


    无数的木刺遮蔽了天空，密密麻麻，如同密集的雨点，从天而降，避无可避。


    阴影瞬间笼罩了鸣人，鸣人仰头看着天空，瞳孔一缩。


    他现在正在凝聚查克拉，体内查克拉亏空，他根本躲不开。


    透支的身体无比沉重，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艰难。


    “鸣人！”


    “请认真凝聚查克拉吧！”


    “我……”


    “我也想要守护你！”


    一道身影站在了鸣人的面前。


    鸣人一愣，看着眼前的雏田弹飞木刺。


    雏田义无反顾地冲到了鸣人的身前，张开了双臂，用她纤细单薄的后背，为鸣人筑起了一道最后的壁垒。


    她的白眼周围青筋暴起，脸上沾着污渍，呼吸同样急促，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从她眼神之中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超越了恐惧的决绝。


    她站在鸣人的身前，双手不断地挥舞，木刺不断地被弹飞。


    鸣人惊愕地望着雏田。


    看着雏田柔顺的长发在劲风中飘动。


    木刺太多了……


    多到雏田用尽查克拉都没用。


    不行！


    雏田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好鸣人君！


    雏田的手臂抬不起来了，她的身影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雏田！快躲开！”


    鸣人嘶哑地吼叫着，试图站起来推开雏田，却根本没有力气。


    雏田没有回头。


    她只是更坚定地张开了手臂，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如果她躲开的话，鸣人就会死。


    一根木刺精准地贯穿了她左边的胸口。


    声音并不响亮，却沉闷得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静。


    “雏田大人！”


    “雏田！”


    “大小姐！”


    “……”


    日向一族的忍者们几乎僵硬在了原地。


    雏田的身体猛地一震。


    木刺从前胸刺入，从后背穿出，带出温热的鲜血，溅到了鸣人的脸上。


    如同暴雨一般攻击的木刺停下了。


    鸣人耳边的声音仿佛消失了。


    他脸上的惊愕凝固了，逐渐变成茫然，随后是深深的惊恐。


    他看着从雏田后背突出来的染血尖锐木刺，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雏田张开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胸口，她的身体晃了晃，向前软倒。


    “雏田！”


    鸣人终于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他不知从何处涌出的力气让他猛地伸出手，接住了雏田瘫软下来的身躯。


    鸣人抱着雏田，缓缓跪倒在地。


    十尾的头顶，无惨和带土看着这一幕。


    无惨盯着为救鸣人而死的雏田，勾起了唇角。


    变了。


    宁次的命运落在了雏田的身上。


    但也许为救鸣人而死本身就是雏田的命运呢？


    带土盯着鸣人，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鸣人紧紧地握着雏田的手，雏田的手冰冷得吓人，鲜血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她体内流逝。


    鸣人徒劳地用手去捂她胸前的伤口，想阻止那汹涌而出的鲜血，但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他的手指，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溢出，根本止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雏田！笨蛋！为什么啊？”


    鸣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雏田躺在他的怀里，气息微弱。


    剧痛让她的身体微微痉挛，但她的表情却异乎寻常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温柔。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纯净的白眼此刻有些涣散，但依然努力地凝视着鸣人的脸。


    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沿着苍白的皮肤滑落。


    雏田想抬起手，再触摸一下鸣人的脸颊，却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微弱，用这样的声音，她终于说出了她积攒了数年之久的情感。


    “因为……我一直……最喜欢鸣人君了……”


    这句话，她练习过无数次，却从未有机会说出口，她也不敢说出口。


    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好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表白终于挣脱了所有的羞涩与怯懦，清晰地传递给了雏田最心爱的鸣人。


    雏田的白眼上迅速地蒙上一层泪光。


    她真的……


    她真的很舍不得鸣人君……


    她还想继续活着，继续保护鸣人君……


    她真的……


    好喜欢鸣人君。


    雏田凝视着鸣人的眼神，慢慢失去焦点。


    最终，彻底地熄灭了。


    她的头微微偏向一侧，靠在鸣人的臂弯里，表情安详得如同睡去。


    跟雏田最近的鸣人，清晰地感知到雏田的呼吸停滞了、心跳也停滞了。


    鸣人抱着雏田，眼神黯淡无光。


    四周的一切迅速在他眼前褪去色彩。


    为什么？


    他正在失去一切，对吗？


    鸣人抱着雏田，一动不动。


    “雏田……”


    泪水顺着日向日足的脸颊滑落。


    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